長篇小說：風雲賦

文/紅葉

第六章 局勢動盪

月色下，沈雲飛瀟灑飄逸，如同畫中人， 好一位翩翩美少年。

沈雲飛這時開口了，他說：“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不是導演，而是讓你自己選，在我和姚夢雪之間誰演朱麗葉，你會選誰呢？

秦風聽後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 

沈雲飛頓時心花怒放，內心波濤洶湧，激動到想展翅飛起，雖然他的表面上仍然風平浪靜，維持着一貫的高冷傲驕的態度。

他居然選我! 

而不是他的老搭檔姚夢雪! 姚夢雪是誰？話劇團的當家花旦，台柱子，色藝雙絕，她可是眾人眼中公認的朱麗葉。

秦風說完之後，就轉身邁開大步往前走去，推開了宿舍的門。

這年夏天，局勢越來越動盪了。

1937年7月7日，蘆溝橋事變，接着，全國人民共同抵抗日本侵略者，抗日救國運動空前高漲。

話劇團團長高遠決定要排演一些宣傳愛國抗日的話劇，而不是那種卿卿我我，談情說愛的劇目。

所以<<羅密歐與朱麗葉>>停演，他們這次排練的是由高遠親自執筆，日以繼夜趕工寫成的話劇：黎明的槍聲。

這部話劇以抗日英雄們為主，秦風照例出演男主角，沈雲飛扮演一位英勇的抗日戰士，戲份頗重。陳霖，關峻峰，金泉等劇團里的男演員各有各的角色。

劇中的女性角色不多，姚夢雪飾演一位救死扶傷的女護士，還有就是另外一位女演員董晴晴扮演送情報的小姑娘。

在排戲的時候， 沈雲飛有一個跳出戰壕的動作，他不小心扭傷了右腳踝，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但想到演出在即，他沒有吭聲，咬牙堅持着排練。

秦風敏感地察覺到了異常，休息時，他說：“ 讓我看看你的腿。” 

“ 沒什麼。” 沈雲飛試圖掩飾過去。

但秦風不由分說地撩起了他的褲管，拉低襪子，發現沈雲飛的右腳踝處已經紅腫得象饅頭一樣。秦風滿眼的心疼，倒吸一口冷氣，面目痛苦扭曲，那模樣好像他自己受了重傷似的。 

見秦風那副表情，沈雲飛看得好笑，他說：“ 這紅糖饅頭蒸得不錯，可以拿出去賣了。沒關係，過兩天就好了，這點小傷我還挺得住。”

“ 腫成這樣還是小傷？” 秦風責備道。

“ 我以前打架經常掛彩，這點傷小意思啦。真的，過兩天就沒事了。你千萬別告訴其他人，後天就要正式演出了，我們一起上台。” 

晚上，回到宿舍後，秦風拿出一管治療跌打損傷的藥膏來，這是他下午抽空跑到藥房裡去買的。他細心地在沈雲飛的腳踝上塗抹着藥膏， 然後輕輕地按摩了好久，讓藥膏充分吸收。 

“ 好點了嗎？” 秦風問。

儘管沒感覺到多大的變化，但是沈雲飛還是點頭安慰他說道：“ 好多了。

第一次這麼親密的接觸，沈雲飛表面上風平浪靜，心中波濤洶湧。 他真的很感動，為秦風的體貼和關心。 他以前很討厭男人觸碰他，但秦風是個例外。秦風為他輕輕按摩腳踝的時候，他滿心歡喜，感覺好溫馨舒服，渾身的每個毛孔都暖洋洋的。

他們的新話劇黎明的槍聲在演出時大獲成功，場場爆滿。儘管天氣炎熱，但場內座無虛席，台上台下同仇敵愾，口號聲響徹震天。觀眾們群情激昂，熱情響應，場面十分熱烈。

為了滿足觀眾們的要求， 每天除了原定的演出場次之外，還加演了幾場。

這對演員們的體力要求更高了，秦風自認身強力壯，是劇團里身體最棒的。但每天演出結束時他都累得精疲力竭，只想一頭栽倒在床上昏天黑地睡過去。何況是帶傷的沈雲飛。

每次秦風看見沈雲飛在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揉腿，他都很心疼，但對沈雲飛更多了一份敬意。

沈雲飛堅持演出，從不抱怨， 也不對任何人提起自己受傷的事情。“ 輕傷不下火線。” 他對秦風說。 

休息時秦風走過來， 貼着沈雲飛坐， 一直關切地看着他，悄聲問道：“ 你能行嗎？別硬撐，如果堅持不住就退下來，身體要緊。” 

“ 沒問題。真的，我都快好了。” 沈雲飛見四下無人，撩開褲腳給他看， 果然腳踝處紅腫消退了不少。

秦風這才放下心來，他叮囑沈雲飛道：“  還是要小心為上，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廣州的夏天氣候炎熱，沈雲飛不習慣這種濕熱，他經常熱得一頭一身的汗，沒胃口不想吃東西，肉眼可見的消瘦了。

劇中扮演送信小姑娘的女演員董晴晴看在眼裡， 她對沈雲飛說：“ 明天我給你帶老火靚湯來，清熱去濕的。 你喝了以後，火氣就下去了。我們廣東人講究煲湯，每天都要喝湯。 ” 

董晴晴是廣州本地人，她有張白淨細膩的臉龐，一雙盈盈秋水般的明眸， 長得有點象當紅的一位電影明星。

在劇團的女演員中，如果說姚夢雪是艷壓群芳的牡丹，董晴晴則是一朵可愛的茉莉花，甜美芬芳。她與沈雲飛年齡相仿，比他稍微大幾個月。

“雲飛!” 董晴晴次日真的帶了湯來，裝在一個精緻的紫砂罐子裡，而且大大方方的，只給沈雲飛一個人：“ 給你喝的老火靚湯! 我媽媽煲的， 煲了好幾個鐘頭呢。”

沈雲飛不好意思拒絕，他接過紫砂罐，說了一聲謝謝。

周圍的兄弟們起鬨道：“ 晴晴，你太偏心了! 怎麼只給沈雲飛一個人，我也要喝!”

“ 我也要!” 

董晴晴抬眼望着沈雲飛，眼光柔柔媚媚，含情脈脈的。她笑罵着那幫不懷好意的家伙們說：“ 想喝湯，你們自己煲去!” 

“ 我們好可憐哦， 沒有湯喝， 那晴晴給我們唱首歌作為補償吧。” 金泉逗董晴晴。

“ 好的。” 董晴晴慷慨地說：“ 我來唱一首四季歌吧。” 

“ 春季到來綠滿窗，

大姑娘窗下繡鴛鴦。

忽然一陣無情棒，

打得鴛鴦各一方。。。” 

她的歌聲甜甜的， 柔柔的，帶着磁性， 很是優美動聽。多才多藝的關峻峰為她拉小提琴伴奏。

一曲終了，陳霖帶頭猛鼓掌叫好，眾人拍手喝彩，金泉嚷着：“ 再來一首! 再來一首!” 

“ 好，我再唱一首天涯歌女。” 

“ 天涯呀海角，

覓呀覓知音。

小妹妹唱歌郎奏琴，

郎呀咱們倆是一條心。。。”

秦風看看沈雲飛，對他淡淡一笑。沈雲飛立刻遞過紫砂罐去，問：“ 你想喝嗎？ 我分你一半。”

“ 不用了。” 秦風說：“ 晴晴是專門送給你的。” 

沈雲飛說：“ 你不喝，那我也不喝。我們倆同甘共苦。” 他的聲音輕輕的，近乎耳語，幾乎沒人聽見。但是，落在秦風的耳中卻有如重錘，竟然壓住了滿室的笑聲音樂聲和歌聲。

這天， 在劇場演出間隙，中午休息的時候。大家正三三兩兩地聊天，或者喝茶吃點心。

忽然，高遠打斷大家，他側耳傾聽，說道：“ 聽，那是什麼聲音？”

果然，天邊傳來一陣奇怪的嗡嗡聲，越來越近了，越來越近了，大家都跑了出去，凝神靜聽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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