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错的爱 (十八) |
送交者: 曾华 2023年12月31日11:02:56 于 [恋恋风尘] 发送悄悄话 |
交错的爱 (十八) 曾华 写于二零二一年一月二十九日 人说“好人不失言!“,果然晚上收到了她发来的照片,几乎每张照片旁边都有小小的手写的年份标注,大多都是黑白照片,这是时代的痕迹。其中由为让他目不转眼盯着看的是她十五岁和十八岁的样子,仿佛又回到那年夏天,那间教室,那个神情,是他在心中一直回味着的记忆,那时的她羞涩清纯。十八岁的她青春洋溢,魅力四射,坚定中夹杂着忧郁的眼神,深不可测,可惜他错过了亲眼目睹这个时段的她,“真漂亮!这是她最美的样子。“ 他称赞着。真的应验了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这一晩上他沉浸在她的照片里,百看不厌。说起来有点奇怪,不管是什么原因让他不敢当着她的面,表达自己对她的情感,总是想方设法去压制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许多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很虚伪,活得很累,可是又迈不过现实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坎,自己设的坎,家庭坎,道德坎,人言可畏坎等等。至始至终都在为别人活着,从小到大,父母,老师,领导,同事,親朋好友,邻居,妻子孩子,在外人看来是一个完美无瑕的人,可内心深处却没有快乐可言。所以,当着她的面他得装,尤其是她现在的处境,他更得装,玩深沉。 在她的照片面前,他可以放肆一下,找回自己,左看右看,近看远看,睁大眼睛看,眯着眼睛看。表扬她,赞美她,眼睛,鼻子,尤其是嘴唇,咋样看,咋个美。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给她说话,耳边传来优美的音乐,动听的旋律,他享受着与她“恋爱”的感觉,这时候的他轻飘飘的,从来没有过的自醉感,“我是不是有点不正常呢?“ 他在心里嘀咕道,可这确实是我最自在最轻松的时候呀。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这几天都是这样的,他有些不能自拨了,陶醉在这个“爱河“里。好在他能分辨虚幻和现实的差别,自由转换,在这一点上他没有自罪感,因为没有欺骗,包括对自己。 在医院里他镇静沉着,为她交涉着各种事情,严然一个大哥哥的形象,让她开始对他有点儿敬而远之的感觉,高大空,抓不住,却靠得住的实在感。手术时间终于定下来了,这期盼已久又令人不安的日子。 这天早上,他早早地来到医院,娇艳的一束玫瑰花放入她的手中,轻轻地拥抱,在她耳边说了一句“别怕,我一直都在的!“。她会意地点着头,眼中充满了泪水。 等了一会儿,她的丈夫匆匆赶来,她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热心的班长,代表班上的同学帮了我许多的忙!“,他俩礼节性的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退到门口,手术室的护士把她移到推车上,一路来到了手术室门口,他走在最后面。临进门之前,她挣扎着起身回头寻找他,他向她挥了挥手,示意她“放心,我在这儿等着你!“。门慢慢地关上,他的心却悄悄地打开了。 “这会是最后一面吗?“ 他开始胡思乱想,他后悔了,他自责了,他害怕了,“我为什么这么懦弱,为什么不当面親口告诉她,其实第一次看到她就深深地爱上了她!“ 他开始烦躁不安,“万一手术有个差错什么的,我就永远没有机会告诉她,那将是多么残忍啊!她是我一生最深爱的人,可她却不知道,因为我不敢告诉她,这是多么荒唐的事情!“ 他不能原谅自己。 “无论如何,等她这次手术之后,我一定要告诉她我心里埋藏已久的秘密,我想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他想像着当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惊讶,欢喜,兴奋,害羞?“决定了,别再装了,敞开我的心扉去拥抱原本属于我的爱!“ 他改变了主意,这些年一直认为他会把这个秘密随着自己带进坟墓里去。 时钟一秒一秒地过,他却觉得在度时如年。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他一直坐在过道的椅子上,正对着手术室的大门。她的丈夫进进出出于过道和过道外的楼梯口,偶尔打打电话。他俩没有交流,都在焦急等待着手术结果。 过道两侧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世界著名旅游胜地的风景画,毕真诱人的美丽庄园牧场,夕阳余晖下的沙滩海鸥在飞翔,豪华异国风情小镇,室外餐厅和月光美酒!他想起来几天前与她的对话,他告诉她很喜欢她的照片,她说她喜欢照相,他问她“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她想了一下,回答说“ 旅游,到处去走走,看看世界!“ 随即她低下头,叹息道“可惜患上这种病,可能永远都不可能实现!“。他看着她的双眼,神情坚定地对她 说“会的,一定会有这一天的!好好把身体养好!“。 此时此刻,望着这些画作,在她生死末卜的时刻,他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祈求上帝保佑她平安,给他一个机会。“我不会失言,今生今世我一定要带着她走遍世界的每个角落,去看她想看的地方,无论多远!“ 这是他对她的许诺! 手术室大门的每一次开和关都牵动着他的心,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每一条关于她的消息都刺动着他的神精,一根根紧绷的神经。他在作无数的猜想,这种心理上的压力和精神折磨可能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体会到,不确定性是最凶狠的东西,“我为什么偏偏要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呢?难道这是上帝给我的惩罚吗?“ 不,他不后悔,他只是有点累了。 门关上又开,开了又关上,医生护士及其他的病人。四个小时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他开始有点焦虑不安,“不会有什么事吧?好像手术前主刀医生说一般这种手术大概是三个小时左右,已经超过了呀!“ 他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在过道来回走动着。 手术室的门又开了,一位护士在叫她的名字,不,是叫她的家属,他正想向门口走去,停步了,“这是在叫她的丈夫,我又不是她的家属。“他意识到,这时候只见她的丈夫走过去,跟着那位护士走入手术室,门在他们的身后关上了。 终于有她的消息啦,一颗石头落地,他的心在持续紧张了几个小时后放下来,松了口气,“上帝把她还回来了!“ 他感动不已。“不对呀!为什么不把她推出来呢?把她的丈夫叫进去干什么?为什么?“ 他突然发现不对劲,一种莫名的不祥感觉忽上心头,他更加不安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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