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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愛小說:風雲賦 (108) 上海之行
送交者: 紅葉Redleaf 2024年09月16日21:58:58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純愛小說:風雲賦

文/紅葉

第108章 上海之行

凌水仙並沒有聽從姐姐的話,她仍然時常會去鴻福雜貨店,有時是買東西,有時是與董振麟攀談閒聊,或者幫忙整理貨架,儼然半個店員,一來二去,兩人已經很熟了。

妻子過世,兩個女兒都沒能陪伴身邊,董振麟平日的生活也是寂寞的。隨着年齡增長,身體衰弱,他也越來越依賴秦風的照顧,將他當作自己的親生兒子般看待。

醉翁之意不在酒,董振麟心裡當然知道凌水仙是為了見秦風而來的,只是表面上佯裝不知而已。他也希望秦風和凌水仙能成一對,但姻緣這事勉強不得。

就像民間所說的,月老紅線拴在一起的,即使遠在天邊也終究有一天能成眷屬;月老紅線不拴在一起的,就是近在眼前也無緣做夫妻。

董振麟對此也無能為力,還得倚仗那位月下老人做工。

三年以來,每次秦風寫給褚文輝的信都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上面寫着“ 查無此人。”

秦風的心中疑惑,褚文輝即使搬家了,也應該通知他一聲。他隱隱覺得褚文輝也許在有意迴避着他,這是什麼緣故呢?

聯想到沈雲飛失蹤後,他曾經到上海去找褚文輝詢問時,褚文輝冷淡疏遠的態度,簡直像變了一個人,秦風越發覺得其中有蹊蹺。

秦風想再去一次上海找褚文輝問個明白,但苦於形勢嚴峻,黎明前的黑暗痛苦而漫長,三年之間他每天都在水深火熱中掙扎求生存,勉強養家糊口而已,遲遲未能成行。

如今抗戰勝利,局勢好轉,他也稍有積蓄,心中籌劃已久的上海之行終於可以付諸實施了。

這天,趙鴻志迎來一個意外的來訪者,看到秦風的出現,他驚喜萬分。

“ 秦先生,我們終於等到了抗戰勝利的這一天。”兩人緊握雙手,打量彼此良久,感慨萬千。

“ 趙大哥,這幾年你過得怎樣? 家裡人都安好吧?” 秦風關切地問。

“ 我的母親得病去世了,她老人家這輩子擔驚受怕,吃苦受累,沒享過一天福。”趙鴻志苦笑:“ 建築公司解散後,我就做些裝修,木工之類的雜活,勉強養活老婆孩子。秦先生,您呢?姑姑怎麼樣? 孩子們都好吧? ” 他一直尊稱秦風為秦先

生,視姑姑和孩子們如同自家的親人一般。

“ 姑姑和孩子們都好。銘寶這孩子除了念書外,還加入了一家銀星歌舞團做學員。”秦風微微一笑說。

轉眼之間,草木發芽,茁壯成長,孩子們自有他們旺盛的生存能力,在不知不覺之中就長大了。

“ 秦先生,你回上海來吧。咱們重新開一家建築公司,孟超、還有其他的兄弟們就盼望着你回上海呢,沒有你,就像沒有主心骨一樣,難以成事。” 趙鴻志說,他抬起眼睛來熱切地望着秦風。

秦風離開上海後,趙鴻志和孟超也曾經嘗試過開建築公司,但看人挑擔不吃力,等到兩人真正經手時,才知道有這麼多事情要操心,談合同,催付款,處理工地事故,對付貪官污吏等等,這些他們都不在行。

兩人忙得焦頭爛額,顧此失彼,這時才深深意識秦風是多麼難得的商業人材。千兵易得,良將難覓。他們的建築公司運營不善,虧損嚴重,只短短的一年就關門大吉了。

秦風搖搖頭,緩緩說道:“ 葉落歸根,姑姑還是想回老家香港。廣州只是權宜之計,等到香港局勢好轉,我們一家人還是會回到香港去。” 

“ 秦先生,沈公子有消息了嗎?” 趙鴻志關心地問。他知道這幾年來, 秦風一直在苦苦地尋找沈雲飛的下落。

“ 沒有。” 秦風的眼光黯淡下來:“ 我這次來上海,就是為了這件事,想看看能不能找到新的線索?上海灘如今有什麼新聞嗎?”

“ 上海灘如今最大的新聞就是劉霽群和他的老婆唐雨姍那對狗男女以漢奸罪被關進監獄裡了,等着被槍斃,真是大快人心。” 趙鴻志忿恨地說:“ 這對夫妻狼狽為奸,倚仗着日本人的勢力氣焰滔天,這幾年在上海灘作惡多端,公報私仇,殘害無辜。

劉霽群的老婆唐雨姍,那可是個出名的邪惡女人,坊間私下裡流傳着許多關於她的恐怖傳說。

聽說她在自家的花園洋房裡私設地牢,心狠手辣,暗地裡害死了不少人。就連她丈夫懷着身孕的情婦,她也沒放過。” 

秦風點點頭,善惡終有報,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也是在預料中的事情。

兩人又閒聊了一陣,秦風起身告辭。

趙鴻志挽留:“ 來了上海,就住在我家吧。”

“ 不用了,我住旅店,交通方便,就不打擾你了。” 秦風說。

他總是這樣體貼,為人着想。趙鴻志送秦風到門口,望着秦風離去的孤獨身影,心底模模糊糊地浮起憐憫和同情。他知道秦風和沈雲飛情同手足,比親兄弟還親。

一直望到秦風的身影轉過了街角,再也看不見了,趙鴻志才關上房門,嘆了口氣。

他自言自語地說:“ 可憐沈公子,就這樣莫明其妙地失蹤了,連屍骨都找不到。”

秦風來到了黃浦江邊,沿着岸邊,他茫然地挪動着腳步。

差不多每個城市都有一條母親河,蜿蜒地流過, 滋養着大地。上海有黃浦江,廣州有珠江,江景雖然不盡相似,但每條河裡都有水,所有的水都是相似的,相通的。唯有顏色和清澄度的差異而已。

觸景生情,秦風想起了和沈雲飛並肩走在珠江岸邊談心,走在黃浦江畔聊天的情景,只要有沈雲飛陪伴在身旁,他的心就定了。

只要他們在一起,無論到天涯海角,沙漠戈壁,他的心都是安定的,到哪裡都行。

而這幾年,他的心卻是一直是空蕩蕩的,悽惶不定的。

秦風緩緩地走着,朦朧的夜色降臨,他凝視着波光蕩漾的河面, 浪花拍打着岸邊,輕唱低吟着,一波又一波地湧來、退去。

“ 你在哪裡?”秦風輕輕地問,答案無非是兩種:沈雲飛仍在人世間或者是已經離開人世間。

人死亡之後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嗎?那個世界怎樣?也有戰爭,殺戮,痛苦, 悲傷,憂愁,生離死別嗎?還是比這個人世間美好?不知道,也許只有到了死亡真正來臨的那一天才知道。

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放棄的。 活要見人, 死要。。。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秦風不由得仰頭問天,喊出聲來:“ 你在哪裡?你到底在哪裡?” 

他的吶喊聲被江上的風捲走了,消失在無情的波浪之中。

忽然,秦風聽到不遠的地方發出響動,原來是一對年輕的少男少女,正緊緊摟抱着,女孩兒依偎在戀人懷裡似一朵不勝嬌羞的水蓮花。

顯然,他的喊聲驚動了他們,秦風聽到那女孩兒抬起頭來,在悄悄地問:“ 這人怎麼了?” 

“ 這人在發神經病吧,不要理他。” 男的說,又將女孩兒緊緊摟在懷裡,兩人心無旁騖地親吻着。

無論在哪裡,如何在怎樣艱難的環境中,愛情的火焰照樣熊熊燃燒,一代又一代,永不熄滅,盪氣迴腸。

秦風搖搖頭,又陷入沉思中。天空上沒有一絲雲彩,灰濛濛,陰沉沉的,也許暴雨將至了。。。

監獄裡,唐雨姍坐在床上,她掏出了一面小圓鏡,注視着自己。

單人牢房的空氣中充滿着一種腐朽骯髒的味道, 木板床上的被褥破爛不堪,這與她以前榮華富貴的生活環境簡直是天壤之別。

果然人的適應能力是無窮的,三五天后,她竟也漸漸習慣了。

沒想到會憔悴成這樣,鏡子中的自己仿佛一朵開到秋後即將凋零的花,在枝頭顫顫巍巍,孤苦無依。 往日潔白如玉的肌膚顯出殘破的瓷片般青灰色,曾經明媚如秋水的眼睛也似蒙了一層灰塵,失去了照人神采。

“ 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 唐雨姍注視着鏡中人,喃喃自語,感覺如此陌生。

自從入獄後,唐雨姍就沒有再見過丈夫劉霽群。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丈夫只求自保,推卸栽贓了不少的罪狀在她身上。

沒有任何親朋好友來看望過她,除了父母之外。樹倒猢猻散,手下人包括她的心腹吳燕和齊鶯都已經跑得無影無蹤,所有的親戚都迫不及待地與她劃清界限。那些往日得過她好處的官員,生怕受牽連,更是迫不及待地盼望她早日被處死。

昨天母親來看望她,只是悲傷地流着眼淚。唐雨姍發現母親似乎陡然衰老了許多,母親平日裡養尊處優保養的好,如今鬢邊絲絲銀髮閃耀,臉上也多了憂愁的皺紋。

唐雨姍心酸不已,但如今事已至此,自知罪責難逃,再說什麼也太遲了。

“ 爸爸呢?”

“ 他的頭疼病犯了,等他病好之後就來看你。”

母親抱住了她,哭泣不止。

唐雨姍安慰道:“ 媽媽,別哭了,我在這裡一切都好。 ”

母親打開包袱, 裡面是帶給她的食物和衣服。

又說了幾句話後,獄警就冷着一張臉過來通知:“ 時間到了。”

母親面色頓時變得蒼白,臨走時肅然說:“ 姍姍,媽媽會想辦法為你減刑的。你要好好的,媽媽下次再來看你。”

唐雨姍心中無限哀傷,懷着訣別的念頭,卻又勉強笑着叮囑母親道:“ 媽媽和爸爸保重身體,你們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

母親終究依依不捨地出去了,頻頻回頭,用手帕拭着眼淚。

“ 媽媽!” 唐雨姍呼喚了一聲, 在心裡說:“ 永別了。”

次日早晨獄警來例行檢查時,發現唐雨姍已經吊死在牢房的鐵柵上,她的面容慘白,身體僵硬,毫無生機。

哪兒來的繩索? 原來是她在深夜乘人不備將衣物撕破,扯成長條,做成繩索,將一頭拴在鐵柵,一頭套在自己的脖子上。

獄警輕蔑地斥了一聲:“ 畏罪自殺,死有餘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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