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那個大腿性感的女生笑道:“本來是探討佛教,你怎麼總往基督教上拐呀?” 王宇恆說:“真理只有一個,如果每種宗教說得都有道理,那就是殊途同歸了。” 說完宗教殊途同歸,同學們卻該分道揚鑣了,到了各回宿舍的時間。那個大腿性感的女生雖然和王宇恆不順路,但她說要去小賣店買點東西,小賣店就在王宇恆宿舍樓附近,就和王宇恆一起走了。這個女生叫遲芸,是電子系的,身材很好,相貌能打七十五分,有些媚氣。兩人路上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話,遲芸總是能想出一些話題來,不至於冷場。因為沒有其他人做隔離帶、緩衝帶,王宇恆感到有些壓力,言辭拘謹,所聊的日常話題又不是他擅長的,出不了彩,人少談興也不大,便索性省心省力地展現出另一種冷峻的魅力。遲芸見他變得寡言少語,認為他可能又陷入某種哲學思考了。 王宇恆回到宿舍後,仍興奮地回顧剛才的討論,又想這樣的自我展現方式多好,自己本來是個做學問的料,卻偏偏昏了頭去演什麼踩雞蛋!他已自我定位為一個嚴肅的學者。但轉念一想,去學這門選修課的大多是為了湊學分的理工科學生,自己不過是矬子裡拔大個,若真扔到人文系裡恐怕嘴都不敢張。估計人文系的學生課餘也不會再談論專業問題,課上已經夠膩的了。在那裡你知識再淵博,思想再深刻,也不過是專業學得好而已,沒有裝飾作用,大學裡很少有女生會因為男生學習好而愛上他的。這便如同衣服的本源功能是保暖和蔽體,裝飾只是衍生出來的非實用功能,但這個功能早已喧賓奪主,占據了衣服價值的主要部分。 這些反思並不能抑制王宇恆的自滿自得。夜裡他夢回課堂,夢囈中陰冷地問了一句:“這是誰的大腦?”嚇得正要起夜的郝洋又迅速鑽回被窩,硬生生地憋了一宿,總看到一個個大腦象鬼火一樣飄浮在眼前,揮之不去,令他魂牽夢繞。 《西方思想史》成了王宇恆最愛上的一門課。他不是為了學分,是真的有些沉迷,並因此變得越來越務虛不務實——如今哲學被認為是最空洞的。而被普遍認為最有用的外語和計算機卻是他最不喜歡的課程,人生意義這個根本問題還沒搞清楚,哪有心思學那些形而下的世俗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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