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朋友圈裡,我素有“新唐伯虎”之美譽,也是弟兄們羨慕嫉妒恨的冤大頭。我心裡明白,自己欠缺唐伯虎的才能和相貌,但是誰叫我桃花運走得正,近幾年艷福紛至沓來。
前不久,我在一次國際會議上邂逅一位溫文爾雅聰明伶俐的女士,名叫秋湘,在上海的一所高校工作,精通日語,善長和日本籍學者辯論,而且每次辯論都是以她大獲全勝而終結,因此,在日語界聲名鵲起。秋湘有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的氣質和魅力,且婀娜多姿。假如秋湘去當發言人,記者會的氣氛就會和諧得多。
由於我倆有相似的文化背景,談得很投機,認識後不久,見面次數越來越頻繁。漸漸地,我發現自己一廂情願地墜入情網。
某晚,我倆聊起美洲印第安人的遭遇,沒想到她和我的觀點大相逕庭,當我還在津津樂道的侃我的感想時,突然注意到她的臉色由粉紅轉為鐵青,說時遲那時快,只見一杯咖啡向我的臉飛潑而來......等我再睜開眼睛時,只能看見她揚長而去背影了。
不一會兒,我收到她的微信:“我再也不想睬你這條白人的狗了”!這句話像五雷轟頂,我頃刻意識到自己真的像一隻失魂落魄的落水狗,掙扎在印第安保留地的一個湖泊里,仿佛看見岸上站着一排排看熱鬧的印第安婦女,向我投來鄙視的眼光,還有那袖手旁觀白人。
往後的幾個禮拜,我倆在微信上展開了一場隔空論戰,論題從“白人屠殺印第安人” ,迅速轉到 “日寇屠殺中國人”,然後扯到“台獨藏獨疆獨”, 硝煙瀰漫。我靈活運用了多種狡辯術,使辯論此起彼伏,高潮迭起。......到頭來,我還是被伶牙俐齒的她批駁得體無完膚,並且發現頭上又多了幾頂帽子:漢奸、輪子、白痴、反共分子。我慌忙辯解道,我一不信教 二不練氣功,怎麼能說我是法輪功?無奈,我的敗局已定,她根本沒興趣聽我解釋。
往後的幾天,我每晚都會做勵志的夢,這些夢就像電視連續劇一樣,情節相當連貫,主要圍繞着如何得到她的諒解,然後她把送給我的帽子一頂頂收回去,然後親朋好友紛紛來祝賀我這個摘帽右派,然後我和她手拉手踱步外灘,然後.....鬧鐘響了。
鬧鐘一次次地把我拉回到這個沒有秋湘的音容笑貌的冷冰冰的現實世界。
我從小就認真學習黨史和中國特色的世界史,本來在歷史觀上應該和秋湘“門當戶對”。不幸的是,我上大學時學會了獨立思考,然後不斷探索歷史真相,然後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我們這一代都是在謊言中茁壯成長,我們所敬仰的英雄原來都是狗熊!......我逐漸冷靜了下來,意識到我不可能為了秋湘而去擁抱謊言,而秋湘從小聽父母的話,長大聽黨媽的話,你要是說一句黨媽不好的話,她會和你拼命的!算了,今年的桃花無情地凋謝了,明年還會有更鮮艷的桃花盛開!
【原創後註:本文用第一人稱 戲劇性地描述一則真人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