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初戀是在高中一年級，這段愛情的發生似乎有點浪漫，那
天是周末我正在宿舍里無所事事，樓下有個人喊我過去，我還
不知道是什麼事就被拉到了琴房。原來是坐在我前面的那個女
孩，對於她我聽到過許多別人的說法，似乎是那種很喜歡勾引
男孩子的那種人，現在是不是又將目標轉向了我了呢？我想。
一切似乎挺浪漫，和她一起來的一個女孩熟練的彈起鋼琴，在
鋼琴的伴奏聲中，她開始傾訴，我漫不經心的聽着那些類似言
情小說的話語，有一搭沒一搭的應答着。她突然問我可不可以
以後保護她？對於這種老套的話題我差點要笑起來，我對她說，
我不能保證以後能保護她。但她接下來的舉動卻叫我瞬間改變
了主意，她撲過來吻了我一下。這使我驚慌，也讓我渴望，於
是按照我熟知的言情小說里的情節，我吻了她，動作的熟練連
我都感到吃驚，然後我告訴她我願意以後保護她。那時她看起
來象個獵人終於捕到了獵物，嘴角掛着得意的神情。我們約好
第二天再見面。
那時正是暮春季節，春風似酒香般醇厚，我們坐在潺潺流水的
小河旁和婆娑的柳樹下面，一切都瀰漫着浪漫氣氛。我們熱烈
的接吻，以不象昨天時的拘謹，我甚至開始撫摸她的身體，她
也似乎沒有反抗的意思。我得寸進尺的想解開她的上衣紐扣，
她只掙扎了一下就任我所為了。我第一次的接觸了被女孩子視
為禁地的地方，她那發育還不是很完全的小乳房真讓我迷醉，
我輕輕的觸摸她那小小的淡色的蓓蕾，直到她在我的手下變成
一對堅硬的小珍珠。她的喘息讓我滿足，我以前從不知道我還
有如此天賦，第一次就如此輕車熟路。我有些迷茫，前一天我
還厭惡的一個女孩子現在卻躺在我的懷裡，這就是我所追逐的
愛情麼，我到底是喜歡她的肉體還是喜歡她的本人。總之，這
和我平常讀到的和我所想到的愛情不是很一樣。
我們的關係似乎象坐在了火箭上飛速發展，沒有幾天，她就在
我宿舍的床上向我展示了她的身體，我們沒有作愛，這個字眼
在當時的我認為是骯髒的，我們只是不斷的接吻以及撫摸她全
身每一處敏感的地方，我對與女性的身體似乎有一種探究的欲
望，她也似乎並不反對我撫摸她還是處女的身體，甚至，她還
很喜歡這種行為，從她多次主動到我宿舍可以看出來。只是她
在每一次要走的時候都要問我愛不愛她？我一直不知道怎麼回
答這個問題，我隱約的感到如果我回答愛她，我也許會永遠失
去再接觸她身體的機會，於是，我對她說，我喜歡她。她對這
個答案並不十分滿意，但也無可奈何。
我覺得我逐漸的遠離了愛情，越來越成為一個肉體的俘虜者，
這使我對我的人格產生了懷疑。我嘗試着和她討論一點高雅的
話題，至少也要象言情小說里討論的那樣。可是連我都覺得這
樣的問題乏味無趣，她也似乎也心不在焉，最後我們還是拋棄
了要純潔我們愛情的想法，而傾向與肉體之愛，這很快形成了
惡性循環。
放暑假了，我們幾乎每天都褒電話粥。接觸不到她的身體，似
乎讓我們的愛情純潔了不少我們開始在電話中談論我們以前曾
經不感興趣的話題，現在我們都發覺這些問題是如此可愛，我
甚至覺得我找到了真正的愛情，這終於使我擺脫了那種譴責感，
我不再是一個低級趣味的人了。當她再次在電話中問我愛不愛
她的時候，我毫不猶豫的說，愛。她在電話那頭好象挺激動，
然後是挺得意。然後她掛斷了電話。
從那以後，她沒有再主動打過來電話，每次我打電話過去，她
總是懶懶的應付的語調，這使我感到後悔。開學之後，她也經
常到我宿舍來，但叫我撫摸的部位越來越少，我忍受不住她對
我的敷衍了事，因此不斷的吵架。愛情到了這裡似乎已經沒有
任何歡娛的成分。最後，我們分手，這對我的傷害很大，我幾
年都沒有從這件事中走出來。我依然渴望和女孩子交往，但已
經不敢再有什麼實質性的進展。後來我上了大學，四年中沒有
任何浪漫的事情發生。畢業後我去了廣州工作，整天和那些討
厭的程序打交道，偶爾和同事們到外面泡吧，也只能遇到那些
更加庸俗的脂粉，他們對於愛情的興趣似乎比金錢小的多。我
知道我要追求的愛情對我來講已經如天山雪蓮般難以尋找。
但一次偶然的泡吧，認識了我現任女友，她是那個酒吧的服務
生。
我們經常去一家叫九月的酒吧，那裡舒緩的音樂和歐洲古典風
格可以放鬆一下白天一天工作的勞累，我挺討厭去那些喧鬧的
迪廳，搖滾樂吵的我頭腦發漲，在這裡喝喝茶聽聽音樂似乎能
使我遠離這座越來越喧囂的都市。這裡的服務生也比別的酒吧
氣質高雅一點，很少穿露着大腿和胸罩帶子的衣服。蘭子長的
不算怎麼漂亮身材也並不特別出眾，但總有一種什麼東西使她
區別於其他的人，就是站在一大堆女孩子裡面你肯定可以一眼
找到她來。我是和同事一次偶然的機會找到這家酒吧，第一眼
注意的就是她了。她顯得挺安靜，沒事的時候總是站在那裡。
我們來的次數多了，一來二去就和她熟了，於是知道了她叫蘭
子，高中畢業就來廣州打工。每次我們來的時候她都主動過來
服務，大家打打招呼象個老朋友似的，我們也總是給她多一點
的小費。我和同事們在一起的時候經常拿她做話題，猜猜她有
沒bf或者是不是處女一類的，這並不表示我對她有意思，只是
作為工作之餘一個可以打發時間的話題而已，這和大學宿舍里
每天的臥談會一樣，只是說說而已，我從未想過她一會能走入
我的生活。
那天還去九月，和一大幫同事，因為我得到了老闆特別發的紅
包他們非叫我表示一下不可於是我就帶他們來了九月。蘭子很
親切的和我們打着招呼，然後端來了我們經常點的東西。我們
悠閒的聽聽音樂然後談談各自的事情，一切顯得從容。突然一
陣嘈雜聲傳進我的耳朵，回頭一看，原來幾個看來是本地的人
正在試圖占占蘭子的便宜，可憐的蘭子不敢得罪客人但又努力
想保護自己，大眼睛裡似乎有着淚水。我當時也許是喝昏了頭，
或者是蘭子可憐的目光讓我同情，總之這種事放在平常我肯定
不會去做。
我衝過去對那幾個本地人講：＂如果你們覺得沒有足夠的修養
來這個地方，你們可以去其他什麼迪廳去找小姐，不要在這裡
來干擾我們的心情。＂他們幾個人看了我一眼，似乎想看看我
和別人是不是長的不一樣，也許他們並不是黑社會，他們也許
是沒事來找樂的一群無聊的人，或者他們看到我身後的我的同
事，總之他們只是罵了兩句就離開了酒吧。蘭子過來感謝我，
她看我的目光就象看一個騎士，其實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哪根
筋出了問題才會做出如此違反常規的事，她要了我的名片，說
有空一定要好好感謝我。
幾天后我到外地出差，半個月才回來。當我回到我租的那個狗
窩時，發現我的電話機里充斥了她的留言，天那，她至少打了
20遍電話。我到了九月，她有些猶豫的問我為什麼不回她的電
話，我說我出差去了剛剛回來，你有什麼急事沒有？她笑着說，
感謝你呀，我想了半天才想起那件愚蠢的事，笑笑說這是我應
該做的，她捶了我一下，說你以為你是雷鋒啊，我說，是啊，
我覺得我比雷鋒還偉大。她嗔了我一下，說，別臭美了，下班
後你等我。我看着她流轉的眼波，覺得這小姑娘挺有意思的。
下班後我和她走在廣州熱鬧的大街上，看着兩旁的街燈和飛馳
而過的車流，竟然覺得這城市似乎也有了點浪漫的意思。很久
以前的感受有點復甦了，我甚至在想象和我身邊的這位姑娘似
乎可以開始一段浪漫的愛情，有這個想法把我嚇了一跳，我以
前從來沒對她有這方面的意思，象她這樣只有高中學歷的女孩
很難能和我有什麼共同語言，我以為至少要本科以上的才有可
能和我有共鳴的感覺。但我太希望能有一段浪漫的愛情了，初
戀的打擊到這時已經所剩無幾，我不想我的生活里永遠只有單
調的工作，學歷不高也許我可以幫她學習，我想。
很快到了我暫住的地方，我對她說，進來坐坐？她笑着點着頭。
當我回身關上房門在轉身過來時，眼前的情景讓我震驚。
她迅速的擺脫了她的外衣，緊接着從她的內衣的束縛中解脫出
來，我當時的心情好象我是被脫光了衣服的處女，我從來沒有
看過穿着衣服和裸體有如此大的反差的女孩子。她平常總是顯
得很安靜象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河，而現在的她卻充滿着如此的
挑逗意味，她的胸部很豐滿，比我想象中的大的多，並且並不
下垂，她們挺立在那裡，兩顆紫葡萄似的蓓蕾象我展示着她已
經成熟，相比之下，我初戀情人的小乳房連任何一點可愛的地
方都找不到。外面的光線照過來，她的乳房在腹部形成巨大的
陰影，她的腰很細三角區在燈光的投射下也似乎發着光，最要
命的是她那種期待的神情實在讓我難以忍受我開始口乾舌燥，
眼睛發直，她走過來，豐滿的胸部在我的前胸不斷摩擦，一隻
手竟然過來解我的褲腰帶，她的開放把我剛才的幻想全部落空，
但又實在捨不得把眼睛從她罪惡的肉體上移開，我知道我又陷
入了同初戀相似的境地。我開始動手，她的皮膚很好身體象柔
波一樣讓人舒服，她的手在我身上到處遊走，直到我深入她的
那一刻我都有我被強姦的想法。事後，她在我的臂彎下幽幽的
對我說：＂你愛不愛我？＂天那，竟然是一樣的問題，我不知
道女人都有這個共同點，我再也不願重演初戀時的情節，於是，
我回答，愛。她打了我一下，＂說的這麼輕鬆肯定不是真心的＂。
女人真是奇怪，得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還要再怪別人。我問她，
為什麼這麼快就喜歡上我，她說我有詩人氣質，並且她又發現
我有騎士精神。我分特，那個詩人氣質不過是對異性充滿渴望
但又不敢行動的膽小怯懦的表現，騎士精神只不過是腦袋裡有
根筋出了問題。天曉得如果她知道我的真實面目會不會離我而
去。
先不要擔心她離我而去了，因為第二天，她就把她所有的東西
搬了過來，然後把我的狗窩收拾的渙然一新，害的我什麼東西
都找不到。接下來很短的日子裡，她又迅速接管了我的工資，
而且規定我晚上10點以前必須回家，我只覺得我倒霉的無以復
加，這個女人奪去了我對純潔愛情的再次嚮往而且還剝奪了我
的自由，我真的恨自己為什麼要去九月。
和她同居之後我才發現，她的安靜只是偽飾而已。她一點都不
喜歡九月的氛圍，沒事的時候她寧願去迪廳跳舞，這使我期望
的和她還有共同點的想法徹底落空。我和她在很多事情上的看
法大相徑庭。比如她最喜歡看那些哭哭啼啼，整天不是吵架就
是上吊的台灣電視連續劇，每次當我正看球賽的時候，總是奪
過控制器，換到那另我嘔吐的蹩腳電視劇。而且還喜歡看那些
最蹩腳的言情小說，看着她一會哭一會笑的，我就心裡特難受。
每次我都想試圖挽救她的靈魂，借些世界名著給她洗洗腦子，
可她總是沒看幾頁就瞌睡，這和她平時看小說看得廢寢忘食截
然不同。她至今還以為米蘭*昆得拉應該和那隻著名的意大利球
隊有關，這讓我分特不已。也許只有作愛才讓我們有些共同點，
那時侯我們結合的如此緊密，似乎已到了忘我境界，身體下她
的身體象波浪般起伏，引領我達到最高潮，聽到她幸福的呻吟
聲，我的心裡也有摸名的快感。不過令我討厭的是，她每次結
束的時候都要問我那句永遠不變的話，＂你愛不愛我？＂，知
道聽到我說愛的時候，她才心滿意足然後放我睡覺，如果我哪
天忍受不了，說了其他的話，她一定會喋喋不休。連哭加叫，
非要我說出來不可。
我愛她嗎？每次當我們做完愛，我就躺在床上想這個問題，蘭
子已經睡着了，身體曲成誘人的曲線，她睡着覺都不放棄誘惑
別人啊。我和她只是偶然的機會相識，又是偶然的機睡到了同
一張床上。我想如果我不去九月，就不可能遇見她，如果我不
是頭腦發熱，也許我們只是見面打打招呼而已，如果不是後來
又去九月找她，又碰巧經過了我的宿舍，也許我們還不可能睡
在一張床上。我們有緣麼？也許人們通常願意相信這種解釋，
但我想，如果我不去九月，也許會去八月或者十一月什麼的，
也許會遇到別的一個女孩，也許我們也可能開始一段感情，那
麼說我也許會和另一個女人同居，蘭子並不是上天賜給我的一
個有緣的愛人，只不過我碰巧遇見她而已。而且蘭子和我有那
麼多的不同，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共同語言我為什麼會讓她睡在
我的床上並且交出我全部的工資呢？我想，也許我是不愛她的
但我愛的是她身體內隱藏的東西，我愛的是那種愛情的感覺而
不是哪一個女人，假使我沒有遇見蘭子，遇見了其他的女孩，
也許還會發生和蘭子一樣的事情。但是愛情是什麼呢？是性
麼？有些是吧，如果沒有性愛愛情應該是不完美的，但不完全
是，我雖然從蘭子身上得到了熱烈的性愛，但她仍然沒有給過
我愛情的感覺。那麼，是那種思想上的交流麼，我不知道。我
思考着這些形而上的東西，心裡卻更加迷茫了。我以前從沒停
止過追逐愛情的腳步，雖然受了傷害依然覺得在冥冥深處一定
存在着那種高貴的愛情，雖然她已經如冰山雪蓮般遙不可及，
但現在我卻失去了目標，就象排着隊卻買一件東西，排到後來
卻發覺前面根本沒有賣東西的地方，我開始懷疑愛情是否曾經
存在過，也許那只是我們遙不可及的夢想罷了。
看看我們傳誦千年的古典愛情，孟姜女哭長城是為了愛情麼，
說是受了禮教的毒害還差不多。梁祝呢，不過是禮教的束縛下
被壓抑的感情暴發而已，如果沒有家庭的反對，兩個人或許會
發覺當初選錯了對象。我看到過一個故事，講的是一對年輕男
女私定終身後來男子參加紅軍去了，一去幾十年沒有消息，女
人就一直的等，發誓不嫁，最後有了消息，男子已經做了幹部，
也已經有了妻子，可女子還是等，最後男子的妻子死了，兩個
人終於可以在一起，但是他們相處沒有幾年，矛盾就不斷產生，
最後發展到終日不說一句話。他們之間是愛情麼，如果說是愛
情簡直就是對愛情的極大褻瀆，他們只是愛自己而已，女人的
不嫁也許不是對男子的愛，而是受了禮教的毒害，自己把自己
想的偉大而已。那麼愛情真的或許沒有存在過，那也許是人們
為了掩蓋自己其他的不太道德的欲望的外衣而已，我們渴望肉
欲，我們渴望心理安慰，所有的這些一個愛情是盲目的就可以
掩蓋了。我迷茫，不知道方向，突然有種要傾訴的感覺，而這
個我身邊沉睡的女人能夠聽的懂我這些玄之又玄的問題麼，她
一定會頭腦發漲，亂打瞌睡了，我苦笑了一下然後睡覺。
日子總是平凡的過着，雖然我依然找不到愛情的方向，追逐愛
情的腳步雖然躑躅着但生活畢竟是生活，我和蘭子依然住在一
起，而且作愛，我竟有些享受起這平凡的生活了。她依然喜歡
看那些噁心的電視劇和庸俗的小說，依然聽不懂我的思想，依
然不知道米蘭*昆得拉是誰，這沒有關係，畢竟這些不能當飯吃，
她能給我洗衣服，做飯，並且我渴望的時候可以和我作愛，這
已經足夠，難道我還再期盼會有什麼麼？大多數的人生活都是
如此。
後來我上了網，剛開始的時候是聊天室，但沒幾天我就失去了
興趣，那裡面人素質的低劣讓我恨不得引蘭子為知音，我搞不
懂為什麼那麼多男男女女對此樂此不疲。後來去了bbs，一下子
就喜歡上了。我經常去華南木棉站，那裡面大學生很多，素質
還不錯。那時侯，網上正流行一個叫痞子蔡的台灣研究生寫的
《第一次的親密接觸》，我在網上看了一遍，很奇怪這樣情節
老套的故事怎麼能吸引那麼多人爭相觀看。也許，他們都象我
一樣，在生活中找不到愛情，所以總希望能在網上找到一個夢
中的輕舞飛揚或者痞子英雄之類的。說實話，我上bbs也很受
這篇小說的影響，雖然對愛情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但心中隱隱
約約還是渴望。我在華南木棉站，呆了幾個月後，因為經常發
發那些現在看起來挺酸的文字，也算有了小小的名聲。開始有
美眉和我探討愛情的話題，我也裝的想一個正幻想着愛情的大
學生逗逗她們玩玩。見過幾個美眉，都是恐龍，這讓我傷心，
我對網上出現輕舞飛揚的期望越來越小，有時真羨慕那個姓蔡
的痞子怎麼這麼幸運。
我在網上開始寫小說，叫做《追逐愛情的腳步》，名字看起來
挺誘人的，其實只是我得不到愛情的意淫而已，情節寫的有點
挺那個的，開始有人注意這篇小說。我上線的時候經常可以收
到一些不認識的id的message，他們通常會問如下的問題：
＂hi，:)＂
hi，我回答。
＂你的小說寫的很好＂
＂謝謝＂
＂能告訴我是你親身經歷的麼？＂
分特，難道他們關心我的文字就是因為這個？可惡的好奇心。
以後這樣的問題多了，我就直接在那個hi之後直接回答，不是，
????不是我的自傳。
那天我正在上網，這時我的cterm跳了出來。
＂hi＂
分特，又是這個鬼問題，我不假思索的打了一句＂我說過不是
我的自傳＂
對方傳了一個＂？？？？？？？？？？＂的message， 可惡竟
然還叫我多說幾個字，
我回過去說，＂那個《追逐愛情的腳步》不是我的自傳，不要
再好奇了＂
＂什麼追逐愛情的腳步？我不知道，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你
是不是認錯人了？＂
原來我搞錯了，我環顧四方了一下，果然ip與眾不同。
＂對不起，我搞錯了，你從哪裡來？＂我問道
＂南京，我是東南大學的＂他說。
我看了看他的資料，果然是新手，她的呢稱和我很相似，叫三
月，我的叫九月，之所以說她而不是她是因為我看到她的顏色
代表是個美眉。
＂我們的呢稱很相似＂我說。
＂是的，我基於同樣的原因所以才找你，：）＂她傳來一個大
大的笑臉。
＂你為什麼叫九月？我們學校附近倒是有家飯店叫十一月，不
錯。＂
分特，她竟然把我的名字和什麼飯店聯想起來，＂那你為什麼
叫三月，我們這有家排擋也叫三月的說＂我回答道。
＂呵呵＂她笑起來。
於是我們就這樣相識，我知道了她是東南大學的研究生，叫三
月只是喜歡那個季節，她也知道了九月其實是一個酒吧的名字，
只是不知道我為什麼叫這個名字。我們只是在網路上普普通通
的相遇，這樣的相遇每天都重複着幾千幾萬回。我記下了她，
象記住一個普通的網友。
有一些感覺永遠無法說清楚，比如說孤獨感。我每天午夜上線
來躲避塵世和網路的喧囂，但往往忍不住感到孤獨，難道這種
孤獨不正是我想要的麼？是的，但我仍然忍不住抗拒，當我在
屏幕前編織那些虛幻的故事時，仍然渴望這時會有一聲問候通
過網絡敲打我的心靈。這天，又是午夜，我在電腦旁邊繼續我
的小說，屏幕不斷閃耀的熒光籠罩着我的臉和蘭子熟睡的身體，
孤獨感如約而至。
＂hi，＂
我的cterm跳了出來，這時還有誰在這樣深的夜來上網？我想。
原來是三月。
＂hi，很高興見到你，春風般的三月。＂
＂呵呵，這樣深的夜你還沒睡麼，淡藍憂鬱的九月？＂
＂哦，在構思我的小說呢，:)＂
＂我看過你的小說＂
＂哦？＂
＂雖然每個人都不願承認，但不得不說那很真實＂
＂謝謝，可這不是我的親身經歷，很多人都問我是不是＂
＂恩，我剛剛看了米蘭*昆德拉的，你是
不是受他的影響？＂
第一次有人看出我受米蘭昆德拉的影響，這使我興奮不已，知
音的感覺油然而生。接下來的談話中，我們發現了我們其他許
許多多的共同點，比如說喜歡聽王菲的歌，林徽因的詩等等，
甚至我們連飲料都喜歡喝橙汁，我的感覺就象在茫茫人海里找
到了自己的克隆體。
＂很少有女孩子在這樣深的夜上網，＂我說，＂你很奇怪＂
＂不奇怪啊，我現在在搞一個項目，不得不熬夜，你知道在夜
深的時候人往往都很孤獨，於是我就上網＂
＂呵呵，我們的感覺一樣，我們又有了一項共同點＂，我說。
在以後的日子裡，每次當我深夜漫步在網絡上時，我都會先連
上華南木棉站，然後默默的等待我的cterm被三月叫起，然後
陪我度過那些孤獨的夜晚。她似乎已經成為我的精神支柱，如
果哪次她沒有如約而至，我一定會心情焦躁寫不出一個字來，
到後來，我都不知道在那麼深的夜上網，是為了編織我的小說，
還是只是等待她的到來。
那麼，我對這個女孩子產生了愛情的感覺？沒有，如果愛情如
此簡單的產生，那也用不着人類幾千年來苦苦追尋了。這種感
覺其實和邊上網邊聽mp3的感覺沒什麼兩樣，只是藉以打發無
聊而已，我相信很多人都會有類似的經歷。可是不能否認，我
對這個女孩子產生了某種奇妙的感覺，每次夜晚在好友名單中
看到她的出現心中總有暖暖的感覺，她仿佛上帝送給我的一個
精靈，帶給我心靈的慰藉而不需帶有任何的責任。
蘭子對我每天深夜上網的習慣非常不滿，她說她實在不喜歡每
夜在鍵盤的敲擊聲中入眠。為此我們經常爭吵，我曾嘗試着讓
她上網，可她說她不喜歡用文字交談，而且不習慣和一個不知
道長的什麼樣的不知是男是女的傢伙相互傾訴。不僅如此，她
還列出女人和電腦不能共存的種種理由，千方百計把我從網上
拉回來。對此，我只好不再勉強，而且每晚等蘭子睡着後才打
開電腦。
三月的信
＂不知道為什麼要給你寫信，也許是別人的熱鬧加劇我的孤獨，
在這個跨越千年的夜晚，周圍的人都忙着慶祝呢。今天連上華
南木棉站，發現你不在線上，不禁有些失望，也許你也和朋友
歡度千年了吧。
我歷來是別人眼裡的好學生，從中學到大學都是學生幹部，學
習認認真真，一切循規蹈矩。在中學的時候，看到周圍的女孩
子紛紛墮入愛情的旋渦，其實自己也挺羨慕的，倒不是我相信
愛情，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問過那些正在品嘗愛情的女友，
她們的回答也大都如此。愛情似乎是個美麗的謊言，又或是放
在櫥窗里的精美玩具，我們以為能夠觸摸她時，其實只能碰到
冰冷的玻璃。如果說是為什麼讓我的朋友們如此前赴後繼，虛
榮心或許是最恰當的解釋。出於不辜負我在身邊的人心目中的
形象，我抵抗住了虛榮心的誘惑，平靜的看着一出出所謂的愛
情故事。高三時，因為表現良好，我入了黨，成為為數不多的
學生黨員，後來被保送上了東南大學。
到大學後，身邊的女孩子早已按捺不住十幾年的壓抑，到第一
年寒假的時候她們中的大多數就已經雙雙對對了，你知道，在
我們這種男女比例嚴重失調的工科院校，只要女孩子願意，就
可以隨便找到一大批追求者。我內心又開始蠢蠢欲動，而且更
加強烈，無論從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我都渴望能找到一個人可
以依靠。我沒覺得這是愛情的渴望，說實在的，我從來也沒相
信過愛情，但也不是純粹的肉體欲望，雖然我也強烈的渴望能
被男人撫摸，被男人狠狠的發泄一場，我知道周圍的女生不乏
這種類型，這種欲望我想我還能夠抵抗，但難以抵抗的是心理
的渴求，那種越來越強烈的孤獨感使我想趕快找一個男人的胸
膛來暫時驅趕，雖然我知道那是飲鴆止渴。但這時我心理上又
多了一重枷鎖，那就是我是黨員，當時我們系唯一的黨員，我
知道很多人都在看着我，老師也對我寄望甚高。於是我故做清
高，整日獨來獨往，對男生從不假以言辭，男生們逐漸對我
疏遠，他們看我的眼神好象我不是女人，女生們也背地裡說我
有些不正常，於是一切惡性循環，我越來越活的象兩個不同的
人，白天和夜晚，表面和內心嚴重分離。
在深夜的時候我常常幻想種種的情節，想象我怎樣被一個男人
撫摸，想象我怎樣依靠着一個男人的胸膛，有時我還幻想着我
是個脫衣舞女在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自己的身體，我幻想過種種
瘋狂的想法，可是到了白天我還是要循規蹈矩還是要故做清高，
有時我真盼望太陽永遠不要升起，我可以永遠活在幻想中。
就在這種矛盾和煎熬中到了大三的下學期了，正是女生們忙着
找的時候，女生宿舍成了愛情批發市場，那些有bf的同學紛紛
穿針引線，將那些還沒有品嘗愛情滋味的女孩子集體批發，也
許大學過了一大半，能夠經受的起這種折磨的女生真的不多了
吧，我現在希望她們能給我也批發一個，不管滿意不滿意，先
趕上末班車再說。可是鑑於我以前的表現，沒有人敢給我介紹。
我決定去追一個男生。
那個男生雖然對我的突然垂青感到吃驚，可沒多久就和我出雙
入對了，周圍的人對我的變化很吃驚，總是用異樣的目光看着
我，這時我就得意地拉緊了他的手。終於解放了，終於從自製
的枷鎖中解放出來了，我熱烈的放縱着，任他撫摸着我的身體，
就象我以前想的那樣，什麼貞操啊，都是些老土的想法，我知
道周圍很多女生已經不止一次嘗過禁果的滋味了，我和他瘋狂
做愛，一切似乎都和過去決裂。我愛他麼，我不知道，我只知
道放縱自己。
放縱之後總有冷靜的時候，我對那個男生越來越不滿意，他雖
然長相英俊，但和我性格格格不入，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總
是想和我做愛，而我更希望他能給我更多的溫存，我給了他很
大的耐心，我們一直維持着表面的親密關係。後來他考研沒考
上，我就踢了他。
現在我又陷入了以前的那種境地，孤獨而渴望異性，只有每天
深夜上網來打發無聊謝謝你每晚給我的安慰，如果沒有你我都
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那漫長的夜。在這個千年交替的夜晚，我感
到寂寞了，所以寫下了以上的東東，我想你是理解的。＂
那天我和蘭子在九月瘋狂了一個晚上，回來時已經是新千年的
第一天早上6點了，打開信箱收到了這封信。我實在沒想到這
個每天晚上和我聊天的溫柔女孩有這麼複雜的心事，要知道，
她和我聊天的時候是那樣的見識非凡。
兩天后我們又在深夜的木棉相間。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要知道很少有女孩子這樣真實的
袒露自己。＂我問她。
＂也許，你不屬於我這個世界，總之，那天鬼使神差＂
＂什麼？＂
＂除了通過網絡，我的是生活里沒有你留下的任何影子，只要
願意
，我們的生活永遠是兩個相離的圓。那我告訴你又有什麼關係
呢？＂
真是奇怪的邏輯，在同一個生活圈子內的反而不如圈子之
外的
心靈上更容易溝通。但不能否認，她說的有些道理。
＂那麼，哪個更真實呢，在現實中還是在網絡中？＂
＂也許，人們會認為網絡中更真實，但相對於生活中的拘謹而
在網絡中肆意飛揚自己會更真實麼？人們可能永遠也找不到真
實的自己。米蘭*昆德拉說只要還面對着一個人，媚俗就不可避
免。＂
＂sigh，那你現在還相信愛情麼？＂我問。
＂我還是願意相信它還會存在，雖然我環顧四周沒找到一個例
子，也許大多數的愛情只是人們自我欺騙的結果。＂
＂那麼說還有一部分不是？＂
＂只在小說和電影中見過，我這些天又讀了一遍《紅樓夢》，
你知道最打動我的是什麼？＂
＂什麼？＂
＂尤三姐和柳湘蓮的愛情，他們很短暫，柳湘蓮在尤三姐死後
才愛上她，卻隨着尤三姐那一拔劍發出閃耀的光芒。＂
＂sigh，可惜流傳下來的愛情樣板大都是悲劇，愛情總和眼淚
密不可分，難道人類太貪心，總在失去以後才知可貴？＂
＂不知道，也許愛情只是少數人的專利，而我們大多數人只是
欲望而已。＂
＂滿足欲望也是愛情的一個功能，這並不是罪過。＂我說。
＂但除了欲望我沒看到別的。＂她回答。
我聽到一陣哭泣的聲音，以為蘭子醒了，轉過頭看，原來卻是
夢中囈語。我不由苦笑，她又想到什麼電視劇的情節了吧。但
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出意外，她呼喚着我的愛稱，說，＂你
愛不愛我？說愛，說愛啊，不要離開我。＂
雖然只是趁着電腦的微光，雖然她只是在夢中，但她臉上痛苦
的表情還是讓我心口酸痛，她象個無辜的孩子那樣躺在床上。
我了解過她嗎，我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麼？我幫她掖好了被子，
坐下來呆呆的想。
＂你當機了麼？那麼久沒有動靜？＂三月問。
＂呵，沒有，剛才出去了一趟。很晚了，該睡了。＂我說。
＂那麼。886，:)＂她笑着說。
＂886，:)＂我還她一個笑臉。
我覺得人們都有美化自己情感的企圖，將本來本能的情感抬高
的不可企及。當人們回首過去時，竟然覺得過去也遙不可攀，
於是更加追憶，陷入惡性循環，更加看不到本來面目。比如我
替蘭子掖被子和心口的酸痛其實並不代表什麼，只是一種本能
的憐憫而已，如果這就是愛，那世界上愛也要泛濫了。
其實除了在心靈上不能相互交流，我和蘭子的生活也算是相當
和諧。情人節時，我也會給她一束玫瑰，生日的時候也會買塊
蛋糕親個嘴之類的，我們成雙成對出入社交場合，朋友們都說
我們老夫老妻了。我們的性生活也相當和諧，我們都是精力旺
盛的人，也經常買些成人錄象來學習新的技巧，我們越來越有
經驗，彼此從對方得到滿足。如果我有幾天出差沒和她在一起，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那難熬的夜的。我十分滿足，在精
神上我和三月有如知己，在肉體上我和蘭子如膠似漆，這似乎
是很好的狀態，我期望能保持這種平衡。
但這種平衡很快被另一種平衡打破，那是上帝的平衡，上帝不
能容忍沒有缺陷的美。我和蘭子因為日常的瑣事和興趣的衝突
心靈上逐漸疏遠，而和三月因遠隔千里而心靈逐漸靠近。我覺
得三月真是我苦苦追尋的另一半，我們之間沒有虛偽沒有做作，
彼此都有經歷而不在對愛情抱有太單純的幻想，也許，我們之
間才會真正碰出愛情 的火花，那將不同於現實中那些虛偽的偽
愛情，也將不同於書上電影中被拔高的不可企及的愛情，這將
是真正的生活之愛。追逐愛情的腳步似乎找到了方向，正加速
奔向光明的前方。
＂你好，三月，真巧，三月加上九月正好是兩個明媚的六月，
你說呢？＂我問三月。
＂oh？那你能保證一定是兩個六月麼，如果是一個寒冷的十二
月怎麼辦？:)＂她笑着回答。
＂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會是十二月？也許你將錯過明媚的六
月了。＂我緊追不捨。
＂哦，南京現在的天氣很好，梅花也開了，很好看。＂她回答。
＂可惜我在廣州，看不到了，:(＂我故意的嘆氣。
＂笨笨，難道你沒有腳麼？＂
＂那麼遠的路，會累死的，:)＂我笑。
＂那就長一對翅膀吧，飛過來，:)。＂
＂遵命，你等着啊。＂我說。
我當然不會真的飛過去，因為我沒有翅膀，但我可以坐飛機，
只需要飛兩個小時。我迅速買好了機票，告訴蘭子我將要到外
地出差。
坐在通往機場的出租車上，我的心似乎也向着愛加速奔馳。愛
情，愛情，我苦苦追尋的愛情終於你離我這麼的近了，我似乎
可以聽到你的心跳了，讓我往日的苦悶，失望，頹廢通通都見
鬼去吧，我將去擁抱真正的愛情，不帶一點渣子的純粹愛情，
沒有故作的浪漫，也沒有瑣碎煩人的生活。
當我坐在機艙軟軟靠背的座椅上時，蘭子的身影卻不經意的蹦
入我的腦海。我就這樣和她告別了麼？拋棄和她這麼長時間的
生活真的象拋棄一件衣服這麼容易麼，是的，我們幾乎沒有心
靈的交流，但當我想象會永遠離開她奔赴另一個女人的懷抱，
總是不忍心。或者說，我在情感上失去了一個依靠，就象這座
椅的靠背，也許我們不太會注意到他，但如果沒有他我們也許
會失去重心摔到在地上，蘭子就是我的靠背。我的三月真的就
能一見如故如同和網絡上一樣敞開心靈麼？這些我都不知道，
我的心似乎也有些前途莫測，我有些後悔我不經考慮就做出這
種決定，也許會毀了我的三月的心靈溝通呢。當飛機快要到南
京的時候，我幾乎想掉轉機頭飛回去，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必須要面對這次並不明朗的約會。
她非常漂亮，但渾身散發着一種讓人難以親近的氣質，真奇怪，
她面帶微笑，非常親切，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反正我一見到
她我就知道完了，我和她註定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可是不管怎
麼說，既然來了，還是要盡力才是。
乘着的士行走在梧桐樹蔭的南京大街上，好安詳啊，比起嘈雜
的廣州，南京就象是安靜的處子，渾身散發着自自然然的吸引
力。來到她的學校，這所位於六朝古都中心的前中央大學，往
日的繁華和氣派都已經過去了，也許只有古老的建築還在昭示
着曾經的輝煌和滄桑。
我和她來到文昌街上一個叫年代札記的小酒吧，是的，相對於
九月，它明顯是簡陋了些，但正是這種簡樸卻散發出淡淡的幽
香，無疑，這是個生產浪漫的地方，也許牽扯着這所大學無數
戀人的悲歡離合。我們要了兩份菜，相對開始交流。我們談笑
風聲，無聊的閒扯着各自的見聞，卻一句也沒有網絡上的那種
交流，儘管我們努力的讓氣氛浪漫一些，可我的眼睛仍忍不住
轉向遠方。終於結束了這次飯局，我們從對方眼裡讀到了失望。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們在網絡中隨心所欲，當面對的時
候卻相故無言呢？我不知道。
我們上網吧？我對三月說。打開電腦，連上熟悉的華南木棉站，
我和三月卻鬼使神差的暢所欲言。真的是咫尺天涯麼？也許我
們都是巨蟹座外表堅強內心柔弱的人，就象晶閘管控制電路，
只有通過網絡的觸發才能擊穿堅硬的外殼。
我和三月並肩走在東南大學梧桐遮蓋的中央大道上，我試圖做
出一些親密動作，雖然我並不知道為什麼要去做。我攬住她的
腰，看她沒有拒絕，就開始放肆的四處遊走。她沉默，既不反
對也不贊成，半晌，她輕輕掙開我的懷抱，嘆口氣，說，＂放
手吧，我不想陷入另一個惡性循環。＂我放手，並不留戀，於
是都沉默，用最幽默的語言也打不破。
我站在九華山最高處的古老的塔旁，眼前是波光蕩漾的玄武湖，
腳下是滄桑的台城綿延曲折，東邊遠處的紫金山朦朦朧朧。＂
南京真美啊，＂我說。
＂是麼？我怎麼沒發覺？＂三月不經意的回答。
我的心突然顫動了一下，我又想到蘭子了。是啊，對於身邊的
美，我們似乎都曾視而不見，就象三月對於南京的美，由於整
天生活在這裡反而沒有我這個相對的陌生人更能感覺。我對於
蘭子也是這樣麼？其實她是個很可愛的姑娘。當這時回想起我
們在一起的生活，連蘭子喜歡看言情小說都變的那麼可愛了。
人是奇怪的動物。
該告別了，我想。
我們牽這手走在午夜冷清的成賢街上，路燈忽明忽暗的把我們
的影子縮短又拉長。
＂沒想到你是這樣？＂她說。
＂什麼樣？＂
＂反正和網上一點都不一樣。＂她回答。
我笑笑，＂你喜歡哪一個？＂
＂不知道＂，她嘆口氣。
我分明從她的眼中看出失望來了，也許這次來南京只是個錯誤，
我想。
＂該回去了＂我說。
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透明的液體弄的我肩頭濕濕的。
我愛她麼？她愛我麼？愛是什麼？我們都回答不上來，她在我
肩頭哭泣着，頭髮扎的我脖子好癢。
＂怎麼了？＂我問。
她搖搖頭，雙肩抖動的象風中的蝴蝶。
我們告別，
在這春風沉醉的晚上。
坐在回廣州的飛機上，我思緒混雜。我愛蘭子還是三月，或者
說愛蘭子多一些還是三月多一些？為什麼在南京的時候想着蘭
子，離開南京時又為三月感到傷心了呢。我並不是個優柔寡斷
的人，但當我決心和三月分別的時候，我還是感到了痛苦，在
一起不可能，分開了又痛苦，這時怎樣奇怪的情節。但不管怎
麼樣，我要過平凡的生活了，蘭子在廣州等着我呢。
回到廣州一切如前，對蘭子來說，三月這個人從我的生活中出
現又消失，她完全不知道，一切一點痕跡都沒留下。對我來講，
三月真的象三月的清風一樣，從我的心頭吹過，又飄象遠方。
一次誤操作，我丟失了和三月的全部對話記錄，三月真的從我
生活中消失了，一點也沒留下。
那天從南京回來後，我和蘭子依舊做愛。她依然還問我那個老
問題，＂你愛不愛我？＂這次，我沉默了好久，盯着她的眼睛
說，＂愛＂，她噗嗤笑了起來，＂我以為你有什麼新鮮的回答，
原來還是老樣子。＂我笑笑，一把把她摟在懷裡，然後睡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