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唱的王道

楊志寬

放眼整個亞洲樂壇，誰的歌唱最容易讓人安靜下來？應該是鄧麗君小姐吧？理由又不僅僅是因為她算得上全亞洲多年來最有名氣的的亞洲歌姬。
很多喜歡唱歌的人們，沒有深思怎樣做才能從唱歌到達歌唱的境界；很多人歌唱了多年，也沒找到從歌手層次到達歌者級別的方法。
歌唱的王道，可以從歌者鄧麗君小姐這裡獲得參考。
真正的歌者需要有大將風度菩薩心腸，習慣誠於嘉許寬於恕道，更習慣嚴以律己寬以待人。鄧小姐短暫的42年一生，居然留下1364首歌曲。偉大歌者不是天生優秀，不是坐享其成，歌唱大量的歌曲，通過量的積累，達到質的飛越。進入90年代的鄧麗君，最後5年雖然身體不適，但在歌唱方面反倒入了化境。
想把歌唱好，需要有這些習慣：看電影，讀小說，聽音樂，做運動。這四個習慣年復一年持續下去，年紀越大氣質越好。
歌唱是技術活，需要持續進行聲樂訓練，接受老師教導也好，自己修行也罷，總之得養成發聲訓練的習慣。據鄧小姐生前貼身管家明姐回憶，80年代末開始在香港赤柱別墅，但凡二樓傳來鄧小姐發聲練習的聲音，第二天就應該是進錄音棚。從家去錄音棚的途中，很多次是明姐的先生開車，鄧小姐坐在藍色奔馳車後座，一路上會放開嗓子練習發聲，不會害羞。她低調做人，高調做事，很尊重歌唱事業。上網查詢她生前談話的珍貴影像，會發現她講話時總是輕言細語。管家明姐回憶，自己在廚房做飯菜時鄧小姐會過來幫忙摘菜，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貼心話，基本上鄧小姐樂於傾訴台前幕後童年青年陳年往事，明姐恪守本分，默默微笑聆聽。她覺得鄧小姐說話真是太好聽，像唱歌一樣，忍不住和鄧小姐講：小姐，其實您出一張只是講話的音樂專輯也會很受歡迎。
明姐不是奉承，歌唱的最高境界還真是：唱歌的時候像講話，講話的時候像唱歌。當一個人選擇不僅僅是唱唱卡拉OK娛樂健身，而是想朝歌唱的方向發展時，應該在日常生活中接人待物言談舉止去修煉。所謂美，就是注重細節，美是緊張，是介意，是在乎，是對待，不是敷衍。
真正的歌唱唱來唱去唱的是人品，是性格，是人生態度和活法。能把歌唱好的人，最終仍是得選擇心懷感恩和敬畏去面對生活。不感恩心懷仇恨也能活，不敬畏肆無忌憚也能生，只是懷恨和放肆的活法沒有感恩和敬畏來得美。真正的歌者來到這個世界是負責審美，視覺，聽覺，嗅覺都去注意給他人提供美感，給自己帶來潔淨。
香港鄧麗君歌迷會是最有江湖地位的歌迷會，成立至今已經超過了40年。東南亞各國和中國大陸也有很多鄧麗君歌友會，特別是最近幾年，雨後春筍一般，大有每座一二線城市都有鄧麗君歌友會的趨勢。我在自己定居的日本仙台，於2007年5月5日和日本朋友成立了仙台鄧麗君歌友會，11年走來，保持了每個月最後一個周六下午聚會的記錄。在日本定居了16年，從未遇到過說自己不喜歡鄧麗君的日本人。
日本人對鄧麗君的評價是：鄧麗君用日語歌唱的時候，她的日語比任何日本人的日語都要美。語言美的背後定是有一顆溫柔善良美好的心，如何修心？
從2009年至今，我深度採訪了多位為鄧小姐工作過的人。通過大家的回憶，眾多共通點中有一件事引起了我的注意。鄧小姐在私生活里自幼就習慣做慈善，且不張揚儘量不宣傳，尤其是後期的她幾乎除了慈善活動，商業演出都儘量避免。想把歌唱好的人們，自己定期去養老院陪老人家聊天散步，去孤兒院陪小朋友玩耍，都是能讓自己歌唱時心術端正的修身養性。
選擇把歌唱成為自己生活的一部分，是選擇了一種生活方式。人生在世匆匆幾十年，對比整個地球幾十億人口，我們每個人都是小如芝麻。或許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純屬偶然沒有意義，與其思考人生意義不如安排人生活法。我推薦采蜜活法，把自己理解成一直勤勞的小蜜蜂，有目標地飛向美麗花叢且辛勤釀造甜美的花蜜。沿途欣賞美景，遇到蒼蠅蚊子不去戰鬥，不浪費時間和精力做不美的紛爭。
歌唱其實難度不低於拍電影演電視劇，真正的歌唱一定不是卡拉OK，而是像鄧麗君小姐一樣有態度地儘可能多地在樂器伴奏下歌唱。卡拉OK其實和歌唱沒有太大關係，差不多算是健身運動而已。真正歌唱，一首歌就是三五分鐘的人生電影，且不能隨便一次次重來。
選擇了熱愛歌唱，等於是選擇了精緻濃縮的人生活法：必須講究，絕不將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