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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的距離 ZT
送交者: 采蝶軒 2002年04月11日20:36:18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今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夜風輕撫着臉頰,荷葉充盈滿眼帘,粉紅色的荷花黯然銷魂。小湖畔,孤獨的人兒躅躅而行,漫無目的,只為了追逐夜色中的絲絲涼意。

  有人喜歡白天的歡娛,可孤獨的人更願意選擇黑夜。黑夜可以隱藏住眼中的落泊,黑夜裡你更屬於你自己。

  不知從何時起,女孩喜歡一個人躲在黑夜裡,任憑黑夜將自己緊緊包圍住。在晚風中讓淚珠恣意地滑下,無須掩飾,無所顧及,因為獨行,因為朦朧的夜色蒙住了別人的眼睛。

  一雙雙情侶擦肩而過,一條條通幽的曲徑如往昔般熟悉,只是“物是人非,事事非”哦。淚珠在眼中滾動,妄想突破繃緊的最後一道防線。甩甩頭,想將你甩在腦後,可你卻更緊地纏住了。說好了,讓往事雲淡風輕;說好了,再見亦不是朋友。

  但任憑時間的流水沖刷掉生活中的甘澀與悲歡,卻永遠沖刷不了深深刻在記憶中的那一道在黑暗裡升起的溫暖的手電筒之光,擋不住那抹穿透人群的目光,那晚霞中的憂鬱男孩,那隨風飄飛的衣襟,那自修室門口默默,不出一聲的守望。

  終於,女孩驕傲地走了,只留下夜色中的匆匆一瞥,只留下男孩在風中思索。女孩沒有回頭。

  女孩最終答應了父母,不再住宿,回到了市區的家。她不再到飯堂與男孩不期而遇;不再到那個熟悉的自修室,不再到她曾為之流連的乒乓球檯,不再到任何一個留下男孩身影的地方,她留給男孩的只是眼中假飾的落寞和滿臉的不在乎。男孩此刻正值高三時,女孩比誰都怕自己會為此而讓男孩在高考中付出沉重的代價。她選擇了迴避,儘管她知道男孩跟她一樣渴望見到對方;選擇了離去,儘管她知道那抹溫暖的目光在幾年裡一直溫暖着她,逐漸成為習慣。

  男孩一心一意地衝過了高考,衝進了一所名牌的大學,來不及說出那如千金般重的話,只留給女孩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放榜時,女孩回到了學校,在一個顯眼的地方一眼看到了男孩的成績,滿臉訝異“這麼多年,竟然從來不知身邊的男孩優秀如此!”女孩輕輕地回到了家,在轉身的一剎那,她已決定放棄,儘管一切也許從沒開始過,儘管她知道男孩的心意。

  多年後,女孩上了一所跟男孩一樣名牌的大學。她坐在桌前,借着暈黃的燈光看她的《邊城》,讀她的文學;男孩在另一個城市研究他的設計,忙着考研。男孩的來信透着談談的哀傷,他說“當我想起往事的時候,當中一定有你。”女孩微微一笑,沒有作答。

  女孩始終沒讓男孩知道,她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圓着兒時的夢,她讓自己忙碌,她將自己埋進了書中,也想埋掉那段揮之不去的如煙往事——只是,女孩從此讀懂了,有一種距離叫“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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