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夢已遠

十月的上海，午夜的Goya, 淡淡的音樂隱隱有些傷感，在軟軟的沙發里蜷着，身邊的人是年少輕狂時全心愛過，卻依然從指縫裡滑過的他。感覺， 有些不真實。

他，居然還會讓我心動。傷痛積澱了五年之後，原來還是那麼清晰。

他的聲音打破了沉默，“如果當初我沒有選擇放棄這份感情，你會一直跟着我嗎？”我從遙遠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才發現他修長的手指在撥弄着我的頭髮，輕輕地，溫柔地，就那麼繞着，在那一瞬間，我迷惑了。。。

很愚蠢的問題，不是嗎？這樣的問題永遠無解，人生不能假設，也不能重來，唯一確知的是曾經愛得無怨無悔，竟然分手後也提不起恨。。。而那雙曾經讓我迷戀的手呵，帶我看過一幕幕人間風景。不知道現在它們為誰作着美麗的畫？為誰變着稀奇古怪的魔術？

愛一個人，好難。要忘記愛過的人，更難吧！每次回去，我們會選一個日好的午後，在瑞金的”Face”一起喝杯咖啡，閒閒地享受陽光，聞着淡淡的草香，聊些不着邊際的話題，那種感覺，應該是朋友間的吧！五年，我們都很小心地避免着觸及過往，也算是一種心照不宣吧！即便這個心結在我心裡糾纏至今，如果彼此依然珍惜，我願意讓它就此沉澱。

幽暗的燈光和強烈的Vodka，他指尖在發梢的愛撫，世界似乎又恍惚了起來。五年前那個為愛執着的女孩，五年前那個帶着一顆破碎的心離開的女孩，五年前那個不顧一切要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事過境遷，心裡卻還是有着一絲依戀的吧！所以，也任由他將我半擁在懷中，借着酒力拼命捕捉着屬於他的味道，摻着一些淡淡的好聞的煙草味。我知道，它們不屬於我。

那一晚，說過些什麼，已是記不太確切了。記得他在敘述往事，甚至一些我已憶不起的片斷。似乎，他是在乎過我的；似乎，當初的冷漠是刻意的？

告別時，緊緊相擁之後，我在他眼裡讀到些什麼，在他的唇上飛快地印上一個吻後，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我轉身上了出租。十五分鐘後，在手機上收到了他的短信：當初愚蠢地選擇逃避，是因為把握不了你的愛。其實，你一直是我的最愛！

我搖下車窗，讓凌晨涼涼的風肆意地吹乾淚水，然後輕輕抬手，刪去了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