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蒂妮:秋天來了
秋天來了,是實實在在地感覺到了。傍晚吹過來的風,夾帶着絲絲涼意,空氣乾爽,路邊的樹葉掉落了一地,剩下光禿的枝幹在那裡,知了的叫喚聲消失了,夜間偶爾能聽見蛙鳴。下晚時分,天已經黑透了,不遠處傳來叫賣的喇叭聲,烤紅薯啊,烤紅薯,一輛白色小型卡車圍着小區一圈圈地繞,像老太婆散步,邁不開腳,一路徐行,緩慢地開着。
偶爾白天的時候,也會有賣豆腐的來,同樣是小型貨車,這賣豆腐的倒是什麼宣傳語也沒有,只是單純地循環一種腔調。我起先不知道,充滿了好奇心,每次都要探出頭去望望,後來別人解釋說,那是賣豆腐的。超市有現成的豆腐賣,但這賣豆腐的每次來,很多老太都拿着盆出來。買賣的時候,圍在小貨車旁,和店主聊天說話,也是一種社交,打發無聊的時光。或許是這純手工製作的豆腐好吃吧,價格是不菲的,比超市裡要貴出好多,可是老太太們經濟上寬裕,她們只在乎是不是國產,好吃不好吃,嘴巴很挑剔的。
很是懺愧,我一次也沒有買過,因為等我下樓的時候,它已經開走了。而這烤紅薯的,我倒是偶爾光臨。記得第一次買,也是傍晚,我剛下班,那時七點左右,天色已經漆黑,恰逢冬天,迫切地需要熱量。正好這烤紅薯的路過這兒,我也是好奇,加上肚子餓了,走過去詢問,怎麼賣的啊?店主是位中年男性,1000日幣兩個,淡淡地回答道。我心裡一驚,好貴的啊,是超市的幾倍價格。但是既然開口了,再貴也得買,面子上過不去的啊。那就拿兩個吧,我說道,開始錢包里掏錢。那邊起身往後車廂走去,是石頭燒烤,熱乎乎的,散發着香甜的熱氣,給你三個吧,快結束了,他笑眯眯地說道,裝了三個在袋子裡,遞給了我。這怎麼好意思?我一時不知所措,在我預想外。拿去吧,就剩幾個,要收攤了,店主慷概地說道。我接過袋子裡的紅薯,拿手摸了摸,有男子漢的胳膊粗,貴是必然的,我謝了謝他,高興地拿回家了。回來後,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真是一分錢一分貨,香甜可口,連帶空氣都是甜的。那晚,我好滿足,窗外的一輪明月掛在夜空中,照耀着大地,看這世間的人情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