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景路:日本對中國興趣滿滿與中國對日本興趣缺缺
日本對中國感興趣應從古今兩個方面來看:一個是古代日本對中國感興趣,基於“以華為師”的主導思想;另一個是現代日本對中國感興趣,基於他們欲時時解剖中國的一種複雜心理。
古代日本最先接觸到的文明即為中華文明,那時候日本真的就如一張白紙,想畫什麼就畫什麼,值得慶幸的是,它的身邊就有一個現成的強大的文明古國存在,於是,借漢代以前稻作、青銅器、鐵器等傳入日本之機,日本終於有了一個飛躍,結束了茹毛飲血的時代。到了漢末三國時期,邪馬台國女王卑彌呼(生年不明 - 242年~248年)朝魏受封“親魏倭王”,日本與中國開始有了官方互動,日本人開闊了眼界也學到了很多東西,這些促使日本,即當時的倭國開始加快了發展。
300多年後,自以為腰杆兒直了起來感覺良好的日本,聯合朝鮮半島的百濟與大唐、新羅聯軍在韓國白村江第一次武力比划起來。結果唐朝水軍充分發揮自身優勢,將兵力、船艦皆數倍於己的倭國水軍打得大敗。正是不打不知道,一打嚇了日本寶寶一大跳,明白了啥叫差距的日本從此蟄伏下來,而且是一下子就蟄伏1000多年。正是經過這千餘年的養精蓄銳,直到感覺有了和中國再次比劃的資本後,才悍然發動了甲午戰爭。眾所周知,日本終於如願以償扳倒了老師,不過這是後話了。
認識到了自己與唐朝的差距後,天性崇拜強者的日本馬上又開始謙卑地全面向唐朝學習,派了很多官員、留學生、和尚來大唐學習。無論是文化、制度、工藝甚至行政區劃等等,有啥學啥,而且學以致用,所以就連當時他們的首都建造都直接照葫蘆畫瓢了,包括文字也選擇了漢字,即使後來的平、片假名也是以漢字為基礎衍生出來的。這一學就到了明治維新,日本找到了新老師,於是放下包袱打敗了前任老師,自此,徹底不再學習中國了。
其實,確切地說,早在唐末日本覺得中國已沒啥好學的時候,就已經不再派遣唐使留學生來華學習了。非但如此,在宋朝時,日本還開始扛着經過改良的學自我們的“唐刀”來大宋門前耍大刀了。
接下來的元明清,日本除了對明朝尚存一點敬意之外,至於蠻夷統治下的元清時代,日本基本就沒把他們當作過正統的中華統治者。即使在明朝,不可一世的豐臣秀吉還要以朝鮮半島為跳板,入侵中國並意欲建都杭州呢。這些就算是古代中國和日本的簡單的交往史吧。
到了近現代,尤其是現代日本對中國感興趣的是正如戴季陶在《日本論》中講的那樣:“中國”這個題目,日本人也不曉得放在解剖台上解剖了幾千百次,裝在實驗管里化驗了幾千百次,所以他們對於中國有如此真切的認識”。正是這樣,正如今天我們去日本最普通的書店看到的那樣,關於中國的書籍,無論是原作、翻譯,還是日本人對中國的論述,在書架上可謂是林林總總包羅萬象包您驚詫,有時,那種驚詫度都仿佛我們已經被日本剝光了一樣,尤其是在一個不起眼的小書店看到一本在中國也絕對稱得上是冷門書籍的時候……這就是今天的日本、日本人對我們的興趣所在。
至於中國對日本的歷史不感興趣,戴季陶先生在《日本論》中同樣有過論述:“中國人對於日本,只是一味地排斥反對,再不肯做研究的工夫,幾乎連日本字都不願意看,日本話都不願意聽,日本人都不願意見……”。時至今時,我們可以悲哀的告訴泉下的戴老先生,這種一副大國心態,一副依然老師的心態,在今天的中國依然有着很大市場。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近些年來,理智、冷靜地看待日本的呼聲越來越高,而能冷靜理智實事求是對待日本的人也是越來越多。尤其是一批致力於研究日本的國內學者、專家和旅日學者、作家們,他們出版、翻譯了大批關於日本的著作,使得國內的書店裡有關日本方面的書籍擁有了很可觀的數量,圖書館關於日本的藏書也越來越豐富。唯願這種勢頭不減,發展下去,最終達到也能讓國人像戴老先生說日本人研究我們那樣,把日本、日本人也解剖他個萬兒八千遍。當然不是為了出氣,而是為了對我們這位一衣帶水的近鄰之邦能夠更加知己知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