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在拋棄中國?ZT |
送交者: 深水花房 2005年12月15日21:47:02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我們的精英階層都到哪兒去了---- 到底誰在拋棄中國? 我覺得我有必要為中國寫點東西了。 雖然我一向標榜遠離政治,對所謂的世界大勢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失望。但最近的很多很多事情,還是讓我覺得有某種東西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我厭惡評論,因為評論家大多只是坐而論道的好手,一旦起而行之,則捉襟見肘。站着說話不腰疼,固然很愜意。我知道有一天我也許會因為我說的這些而打了自己的嘴巴。但我還是決定要說,就如魯迅先生所說,如果一個房子裡的人要悶死了,你把他叫醒固然很殘忍,但,如果你把所有的人都叫醒,又怎麼沒有可能把房子打一個洞來透氣呢? 我知道,也許我也不能把這座房子建的更好,但希望我說的話,能夠給別人一些啟示或者思索,這些啟示或者思索中,也許就有建房子的高手呢。 我今天要說的是,到底誰在拋棄中國? 這個問題看起來太大,幾乎無從說起。我還是從細微處說起吧。 昨天在網易商業報道上看到一個貼子,內容是這樣的。 房改是把你腰包掏空,教改是把你二老逼瘋,醫改是要提前給你送終。 很好玩的一個貼子,卻很真實的反映了我們改革的一個現實。中國的未來在哪裡?我們要走向美國,還是變成下一個拉美? 我們常常可以聽到這樣一句話,美國的現在就是我們的未來。這句話讓我們生出很多美麗的遐想,好像我們真的再這樣埋頭苦幹很多年,就一定能趕英超美,過上歐美人的幸福生活。但是現在,在我們看來,也許趕英超美不過是一個美麗的遐想,也許中國貌似強大的經濟外表之下已經暗流涌動,也許歌舞昇平之下已經危機四伏。 為什麼要提拉美? 在我們的主流視野里從來都沒有拉美,在我們的概念里,拉美這個名詞不比非洲高等多少。我們是不屑於提拉美的,那裡滋生着一切資本主義的毒瘤,貧富分化,社會動盪,政治獨裁,經濟畸形發展,拉美人在獨立以後,瞎折騰了200多年,還是處於第三世界。我們怎麼能把自己和拉美比? 拉美人第一次進入我們的視線,大概是在去年,我們在談論中國汽車業的未來走勢時,第一次提到這個詞,後拉美化。有人對當時世界汽車巨頭紛紛進入中國,瓜分市場提出了自己的憂慮,說中國汽車如果不能走自己獨立發展的品牌之路,而企圖以市場換技術,最後只能如同拉美的汽車市場一樣,淪為世界汽車巨頭的加工廠,在食物鏈底層,搶食一點點殘羹冷之。永遠不可能在世界市場上與他們並駕齊驅。而更重要的是,以低廉的勞動力換來的投資必將不會長久,因為一旦出現勞動力成本更低的市場,跨國巨頭馬上就會進行產業轉移,到那個時候,中國汽車業就會被抽空,拉美的今天就是中國的未來。 這種擔憂不無道理。 而我今天要說的,不僅僅是中國的汽車業,而是中國的整個未來。我們要走向何方? 是發達的歐美,還是混亂的拉美? 郎咸平在華工(我不知道具體是那所大學的簡稱)演講的時候,對大學生們說,“30年以後寫信給你女兒的時候你可能會寫,你在別國當保姆的日子還好嗎?”“如果信託制度一直缺乏,那麼改革將會把我們帶到菲律賓而不是美國。” 台下的大學生莫名驚詫。 其實我覺得倒真沒有什麼可驚詫的。這個道理連我都能想明白,我們中國的那些精英階層,喝過洋墨水,讀過哈佛劍橋的,誰能不心知肚明呢?但是願意把它講出來,講給我們懵懵懂懂的大眾和青年學生的,估計只有郎咸平一個人了。 有些東西是得多用腳趾頭想想。上帝給我們一個腦袋,不是為了讓我們整天琢磨同事有沒有比我多發多少工資或者鄰居的老公為什麼比我能掙錢的。記得在中學學世界近代史的時候,曾經就有一個問題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拉美國家獨立的時間和美國差不多,到最後發展的差距咋就這麼大呢?歷史書告訴我們,那是因為帝國主義的掠奪。我一直覺得那是狗屁,如果一對小兄弟一起長大,有一天哥哥對弟弟說,從今天開始,你歸我管了,你掙的錢歸我,做弟弟的能願意?據說拉美國家獨立以後,很快就變成了美國的後院。不過這是結果,可不是原因了。之所以美國能把他們當後院,還不是因為幾十年之後,當哥哥的已經比弟弟強大了好多,敢於對弟弟說,你掙的錢要是不給我,看我不揍你。 當然,我當時是想不明白的。我面對這樣的答案,也不過就是在心裡說句狗屁,除此之外,是斷然提不出反對意見的。但現在,我敢說,也許真實的答案已經被我們發現,並且他正在困擾着我們的中國。 拉美與美國的差距在於,它沒有形成良好的財富再生體制,套一句比較主流的話,它缺乏一種財富積累上的可持續發展能力。 舉一個簡單的例子來說明這樣的差別。 第一種情況: 假設在一個地方發現了金礦,來了一個人投資建了一個礦場,雇一百個工人為他淘金,每年獲利1000萬,礦主把其中的50%做為工人工資發下去,每個工人每年收入5萬,他們拿一萬來租房子,剩下的四萬可以結婚,生孩子,成家立業,礦主手裡還有五百萬,可以做投資。因為工人手裡有錢,要安家落戶,所以,房子出現需求。於是礦主用手裡的錢蓋房子,租給工人,或者賣給工人。工人要吃要喝,所以,開飯店,把工人手裡的錢再賺回來。開飯館又要雇別的工人,於是工人的妻子有了就業機會,也有了收入。一個家庭的消費需求就更大了。這樣,幾年之後,在這個地方出現了100個家庭。孩子要讀書,有了教育的需求,於是有人來辦學校,工人要約會,要消費,要做別的東西,於是有了電影院,有了商店,這樣,50年過去以後,當這個地方的礦快被挖光了的時候,這裡已經成了一個10萬人左右的繁榮城市。 而第二種情況是這樣的: 假設同樣發現了金礦,同樣有人來投資開採,同樣雇100工人,同樣每年獲利1000萬,但是礦主把其中10%作為工資發下去,每個工人一年1萬。這些錢只夠他們勉強填飽肚子,沒有錢租房子,沒有錢討老婆,只能住窩棚。礦主一年賺了900萬,但是看一看滿眼都是窮人,在本地再投資什麼都不會有需求。於是,他把錢轉到國外,因為在本地根本就不安全,他蓋幾個豪華別墅,雇幾個工人當保鏢,工人沒有前途,除了拼命工作糊口,根本沒有別的需求。唯一可能有戲的就是想辦法騙一個老婆來,生一個漂亮女兒,或許還可以嫁給礦主做老婆。50年下去以後,這個地方除了豪華別墅,依然沒有別的產業。等到礦挖完了,礦主帶着巨款走了,工人要麼流亡,要麼男的為盜,女的為娼。 一個很簡單的例子,其實就是拉美和美國不同的發展軌跡。也許今天美國人應該說,感謝華盛頓,他為美國締造了最現代最科學的政治體制,感謝亨利·福特,他一手締造了美國的中產階級。而拉美國家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的大獨裁者創造了掠奪性的經濟體制,以一種豪強的姿態瘋狂瓜分着社會財富,而使整個經濟虛脫,再也無力發展。 這裡我們有必要再提一下亨利·福特。古今中外所有的商業人物中,亨利·福特對社會經濟的影響無人能出其右。正是他用他的T型車一手締造了最初的中產階級,並將美國社會第一個引入了現代社會,(歐洲在這一點上,比美國晚了幾十年)。亨利·福特說我要讓我的工人能買得起我的T型車,於是他給工人發高工資,他還創造了流水線的生產方式,使汽車大幅降低,於是,福特公司一躍成為最大的汽車公司,於是有了錢的工人可以買汽車,可以買房子,可以做其它的消費,於是中產階級誕生了。於是在完成西部擴張,在領土上已經沒有迴旋餘地的美國發現了另外一個金礦,迅速成長的中產階級帶動了巨大的需求,支撐起龐大的國內市場,繼續拉動經濟高速增長。美國從來都是一個依靠國內需求實現經濟增長的國家,而中國空有12億人口,卻居然內需不足,不得不靠外貿來拉動經濟增長,你說這不是咄咄怪事。你以為你是彈丸之國的日本哪?靠外向型經濟就能樣得膘滿腸肥?12億人口,誰能養活中國?除了你自己。也難怪現在全世界都在指着你,說你對人家傾銷。 說到這兒,該說到我們中國的問題了,為什麼我們會內需不足,為什麼我們會沒有強大的中產階級?我們的財富到那兒去了?我們到底還有多大的持續增長能力。 中國用一種漸進的方式完成了自己的資本原始積累。這裡邊姑且不說什麼權錢交易,制度漏洞,不勞而獲。沒有一個國家的資本原始積累是乾淨的。但關鍵就在於,在積累完成以後,我們該怎麼做,是繼續任貧富分化發展呢?還是創造我們自己的現代社會,創造坊錐形的社會結構。 看到那位網友的話真的倒吸一口冷氣,我們在做什麼?我們的改革是不是正在走向一個反面,以瘋狂搜刮普通大眾並不多的社會財富來繼續換取虛高的發展?儘早上看到一篇文章,比較中國和新加坡的十大差距,具體的不說,因為小國畢竟比中國這樣一個泱泱大國要好管理得多。但是,讓我深思良久的還是新加坡的體制中所投出來的平等思想,那種對普羅大眾的關懷。而我們,這種聲音除了矯揉造作的官員做秀以外,我們看到了哪些實質性的東西?中國從來就沒有平等。過去沒有,現在沒有,將來有沒有也很難說。我們只有所謂精英和庶民。當所有的接受過良好教育的青年花一輩子的時間才能買一個安身之所的時候,當一個家庭的一個孩子上學就要掏空家裡的一切積蓄的時候,當你在股市上投了錢就相當於捐款,被那些國企老闆用什麼MBO名正言順的中飽私囊的時候,當一個農民辛苦一年的收入還不如一個大款吃一段飯的開銷的時候,你指望大家不去省吃儉用,瘋狂存錢?你指望銀行里里幾萬億的存款能夠轉化為巨大的需求?你指望消費品市場能夠持續火熱?你指望有點閒錢的人能夠去做更有用的投資而不是作為熱錢去炒房?你指望本來就不多的社會財富能夠更快更合理流動?我們很窮,因為我們錢本來就不多,卻被裝在了很少的人的腰包里,我們本來就不富裕,卻在銀行壓一塊,在房子上壓一塊,在股市里套一塊,nnd,我錢看起來不少,但是就是轉不動,都是死錢。於是,少數人手裡的錢只能去買LV、卡地亞、施華洛世奇,因為除了這個,他們也沒什麼可買的了。有些人還跳出來粉飾太平,說什麼奢侈中國,狗屁!哪個大國的經濟能靠幾個奢侈品品牌帶動起來,再說奢侈品跟你有啥關係啊?你瞎激動什麼啊?你要是中國也有幾個頂極奢侈品品牌的話,跟着起起鬨也還可以。那不過是讓法國、意大利多賺點錢而已。這就是我們的中國,我們的農民還沒有富裕起來,就已經為孩子的教育問題吐乾淨了血,我們的中產階級還沒有誕生就已經橫遭劫掠,我們到哪兒找內需?我們除了出口,讓全世界來養活我們以外,有什麼辦法?所以,全世界都說你傾銷。是啊,12億人,誰養活得了你啊?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們的改革走入了這樣的一種境地?教育收費,房價高啟,股票圈錢,上帝啊,這是啥決策啊。哪個已經富得流油的國家在當初這麼迫不及待地從自己的人民手裡撈錢? 我們的精英階層都到哪兒去了?為什麼這種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的問題,他們就想不明白? 精英階層到哪兒去了? 這個問題很有意思。 我想,精英階層有兩個去向,一個被收買了,一個被扼殺了。 郎顧之爭已經讓所有的人都對內地的經濟學家失望了。為什麼整個內地的經濟學家會敗在一個叫郎咸平的香港人手裡?只有一個問題——良知,不是大陸經濟學家太笨了,而是他們已經被收買,良知泯滅,除了為主子叫幾聲以外,已經沒有什麼別的作用。於是我們的官僚、資本、還有知識界人士就結成了聯盟,制定着進一步瓜分財富的計劃。於是我們的普羅大眾就失去了話語圈,就算慘叫幾聲,也不會被人聽見。 這是被收買的,還有被扼殺的。 就是青年。 想起魯迅先生所說,最有希望的就是我們的青年。但是,tnnd,又是教育,教育,tmd的中國教育,被這些狗屁精英把持的中國教育,一方面掏光你的錢袋,另一方面讓你接受填鴨式的知識,除了會背幾個狗屁單詞之外,幾乎剝奪你任何獨立思考的能力。好啊,這招真好,真是斬草除根了。郎咸平對大學生說:“我們這一代人不懂法制,也沒有良心。”“我們這一代是要早點被淘汰的,把權力交給你們,你們才是未來。”唉,也許郎先生真的不太了解中國的內地,他不知道現在大學生的孱弱肩膀,也許根本就擔不起這個擔子。 在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你該怎麼辦?保護你自己。這是每個人首先想到的答案,要麼離開它,要麼讓自己變強大,因為別指望政府保護你。記得五年前我就說,中國在進入一個急劇分化的時代,我們,能做的僅僅是在它分化完之前拼盡全力擠入上層而已。 現在我依然說這話。 變強大,只有變得強大,你才能保護你自己,保護你想保護的人,你才能讓自己的聲音被更多的人所聽到。 最後,想起一句話,如果一個國家不愛自己的人民,你有什麼權力要求自己的人民去愛他的國家。 希望,我們,不要說這句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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