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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交者: 晨雪 2006年02月13日17:31:12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風華正茂的朱令

BY 法制早報記者張亮


原標題:朱令事件再起波瀾

清華鉈中毒案件嫌疑人孫維2005年12月30日在天涯論壇發表聲明:“我是清白無辜的。我也是朱令案件的受害人。”

  本報記者(李亮)2005年12月30日,一篇署着孫維名字的聲明出現在天涯論壇,“我是清白無辜的。我也是朱令案件的受害人。”

隨着時間的流逝,朱令的不幸在逐漸被人們遺忘的時候,網上的爭論一直沒有停下,孫維是兇手的傳言至今仍在流傳。多年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嫌疑人似乎終於對朱令事件有了回應。

  孫維網上的辯解一石激起千重浪,沉寂多年的“朱令事件”又被翻出水面,網上的爭論愈演愈烈,2006年1月2 0日,記者走進了朱令的家。

  她,曾經長發飄飄,多才多藝,學習成績優秀,擁有非同一般的音樂才華,是學校的游泳健將,舉手投足間流露出一種高雅氣質,曾經被同學公認為完美。今天,她坐在輪椅上,幾度從死亡線上掙扎回來,五官扭曲,幾近失明,將近70公斤的體重,一個發卡卡住稀疏的短髮,時常喊出的“伊……呀……”聲,就像放大的嬰兒叫聲,在空洞洞的房間內迴蕩。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甚至用發抖的手完成刷牙的簡單動作,也費盡氣力,牙膏卻仍抹不到牙上。

  她叫朱令,一個不幸的女孩。

  他們,曾經有兩個女兒,每一個都聰明漂亮,一個在北大,一個在清華,這是一個人人羨慕的家庭。但是隨着大女兒的墜崖身亡,二女兒的中毒致殘,他們美麗的未來憧憬在瞬間化為泡影。他們照顧植物人一樣的女兒11年,他們維權11年,他們自己甚至已經累倒,為了女兒又堅強地站了起來,甚至連白髮何時爬上頭頂也記不清楚。

  他們是朱令的父母,被人譽為最堅強的父母。父親吳承之,今年65歲,退休前曾任國家地震局高級工程師;母親朱明新,今年64歲,退休前是中國遠洋總公司高級工程師。

  他們的家曾經衣食豐裕,可現在記者見到的卻是家徒四壁,幾處牆皮已經剝落,屋內只看得見簡樸的陳設。一個屋子的高大書櫥里堆滿了藥和保健品,而隔壁的房間鋪設更為簡單,只有一張小床和一張病床,旁邊矗立的氧氣瓶給人一種醫院的感覺。為了照顧女兒,他們的生活徹底改變。

  懸疑兩次鉈中毒事件

  拿着醫院的化驗單子,吳承之夫婦看着躺在醫院昏迷不醒的女兒朱令,他們作夢也沒想到女兒會鉈中毒,而且是超於身體正常含量1000倍。

  雖然那是1995年的事,過去了10個年頭,但是吳承之仍然歷歷在目。診斷結果出來後,就有醫生斷言,“如此大的劑量,只有投毒,接觸中毒是不可能的。”

  從那時開始,尚在清華大學化學系讀書的朱令,青春開始凋零。

  1995年5月7日,北京市公安局開始立案調查,這之間吳承之在家接到了匿名電話,來人聲稱朱令的宿舍被盜,清華在管理上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據清華派出所證實,確有此事,現場被破壞,地板上丟着錢,推測作案者作案動機並不是為錢。清華大學一位老師事後告訴吳承之,朱令宿舍其他同學的東西都沒丟,唯一缺少了朱令的洗漱用品,還有一個不鏽鋼杯子滾落在床鋪下。

  整個案情被這次盜竊事件渲染的更加離奇。

  派出所立即着手開始調查,並且承諾吳承之夫婦儘早抓到兇手,誰知道這一抓就是11年,到現在兇手是誰,仍然是個迷。

  曾經被派出所列為重大嫌疑人,朱令的同窗好友孫維在1998年8月份時被公安局審訊8個小時,最終由於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孫維與朱令中毒事件有關,孫維被警方宣布解除嫌疑。

  案子懸而未決,隨着時間的流逝,朱令的不幸也逐漸被人們遺忘。但是網上的爭論仍然不休不止,孫維是兇手的傳言至今仍在流傳。多年來一直保持沉默的嫌疑人似乎終於對朱令事件有了回應。2005年12月30日,一篇署着孫維名字的聲明出現在天涯論壇,“我是清白無辜的。我也是朱令案件的受害人。”文中如此寫道。

  孫維網上的辯解一石激起千重浪,沉寂多年的“朱令事件”又被翻出水面,網上的爭論愈演愈烈,吳承之夫婦的思緒也似乎回到了11年前。

  據吳承之回憶,第一次中毒徵兆是在1994年,11月24日是朱令的生日,當時朱令正在學校為歲末的“12. ·9”演出作準備。為了照顧女兒,吳承之下班後特地在中關村一家飯店為女兒祝慶生日。當吳承之拿着菜單訂飯時,朱令就開始了肚子痛,原本開心的晚宴以疼痛收場。吳承之以為女兒勞累過度,或是腸胃不適,沒有太放在心上,留下了錢讓朱令第二天看病。

  直到12月11日,對於朱令來說意義重大的演出近在眼前,她忍着痛,沒有回家,一直堅持排練,甚至在演出前連飯也沒顧上吃。在北京音樂廳的聚光燈下,幾乎每個演出都有朱令,“雖然別人看不出來,但是我們知道她是忍着痛堅持表演完的。”隨着一曲古琴獨奏《廣陵散》的謝幕,朱令的表演也完美結束,朱明新是含着眼淚看完的。

  演出結束後,腹痛的朱令並沒有跟隨吳承之夫婦回家,而是堅持幫大家收拾整理演出道具,由於疼痛愈發嚴重,演出慶功會她也沒有參加。第二天,朱令回家,23日就被送到同仁醫院,當作腸胃病治療,之後朱令開始持續疼痛,脫髮,面肌癱瘓。

  在同仁醫院住院一個月後,朱令疼痛減緩,頭髮也長了出來。吳承之夫婦以為女兒是勞累所致,好好保養即可。於是接朱令在家休養。4個月後,為了化驗,吳承之夫婦又找出了朱令原來曾經穿過的運動服,收集了一撮頭髮,經過化驗得知,這次反應也是鉈中毒,只不過劑量偏小而已。

  寒假開學時,朱令的病症並沒有多大好轉,但是此時的朱令歸心似箭,已經有一堆計劃等着她去完成,比如補習落下的學業,以及補修德語等等。開始憧憬新學期的朱令並不知道自己離痛苦的深淵又近了一步。

  第二次中毒現象出現在1995年3月6日,朱令突然雙足劇痛,吳承之夫婦急忙把朱令接到北醫三院治療,在服用止痛片未見好轉的情況下,7日被轉到協和醫院門診。3月9日,由於沒有床位,朱令不得以在地下觀察室躺了幾天,15日住院後,就是長達5個月的昏迷。

  憤怒吳氏夫婦狀告“協和”

  “高度懷疑是鉈中毒。”協和醫院神經內科主任李舜偉在初步檢查後,就做出金屬中毒的懷疑。但是協和醫院並沒有檢測儀器,所以沒有做相關化驗。

  為了進一步明確診斷,李舜偉當即與中國醫學科學院勞動衛生研究所張壽林教授聯繫,請其為朱令診斷。當天,朱明新陪同朱令到張壽林處檢查,根據症狀,張壽林認為朱令是急性鉈或砷中毒,但是該所也不可檢測。

  這期間,朱令發病一直得不到有力救治,開始出現了神志模糊、對答不切題等反應,又伴有嚴重的腹痛和脫髮症狀。

  隨後朱令開始昏迷,並被轉入ICU加強醫療病房。看着渾身插滿管子的女兒,老兩口只有默默地企盼女兒早日脫離危險,“她分七次總共輸了14000cc的血,幾乎全身的血被換遍了,但是仍然在惡化,而且感染了丙肝。”吳承之回憶起來仍然心有餘悸。

  朱令究竟得了什麼病?這個問題當時一直困擾着吳承之夫婦,老兩口看着女兒情況一天比一天糟,心急如焚。

  1994年4月5日,《北京青年報》的一篇關於朱令的報道將朱令的病情公諸報端,朱令的中學同學貝志誠也開始通過因特網向全世界求救,發送SOS信件。貝志誠很快收到了1500封回信,其中有許多回信認為朱令鉈中毒。隨後,1 0日左右貝志誠找到協和醫院反映朱令的病情,但是協和醫院並沒有採納來自網上的意見。

  4月18日,協和醫院發布朱令的病情報告,仍然認為朱令有極大可能患急性播散性腦脊髓神經炎。

  4月27日,吳承之夫婦經人介紹到北京職業病防治所為朱令做鉈檢測,檢測結果為鉈中毒,毒量為致死量。

  從朱令住院到檢測出鉈中毒,已經過去將近兩個月,期間致命的鉈毒已經蔓延到朱令的整個身體,此時的她頭髮已經完全脫落,不省人事,插滿管子,像植物人一樣一動不動地躺在病床上。

  協和醫院立即邀請了國內知名的6名神經內科專家會診,決定給朱令用藥二巰丁二酸鈉。“那是當年給‘61個階級兄弟’的藥,生產於50年代,二次大戰時的用藥,早已停產。”吳承之犯了難。但還是在中日友好醫院找到了該藥,僅售3 毛錢一支。

  拿到藥的吳承之在網上卻看到了這樣的回覆,“該藥副作用很大,建議用普魯士藍。”

  當時正值“五一”長假,相對來說比較普遍的普魯士藍讓吳承之再次犯了難。但靠原衛生部部長崔月犁的幫助,吳承之找到了普魯士藍。原以為藥費很貴的吳承之懷揣2000多塊錢。結果買了一小箱,10瓶僅用40多元,合計一瓶4元多。

  朱令服用之後,病情立刻得到控制,逐漸穩定,開始好轉。在協和的總計治療費50多萬元,“真正的救命藥僅需4 0多元。”吳承之的語氣里充滿無奈。

  “由於誤診延誤了治療,鉈毒破壞了朱令的大腦神經、視覺神經和四肢神經,導致了她100%傷殘。”

  憤怒的吳承之夫婦認為是協和醫院的不作為延誤了朱令的治療,在1998年,一紙訴狀將協和醫院告上了法庭。北京市東城區法院開始立案審理。

  本以為勝訴理所當然,出乎他們意料的是一審朱令以敗訴告終,法院的判決為:“本病案經二級醫療事故鑑定委員會鑑定不屬醫療事故,原告所訴被告有延誤診治的過錯,證據不足……”

  一審的敗訴並沒有阻止吳承之夫婦維權的腳步。1999年,吳氏夫婦上訴到北京市二中院,最終法院判決“應酌情裁量協和醫院有進行撫慰性經濟補償的責任……”,協和醫院補償朱令10萬元。

  二審中朱令的代理律師馬曉剛在判決後對吳承之說:“雖然拿到了安慰補償金,但對於極度傷殘的朱令以及龐大的醫療費,結果無異於敗訴。”

  援助來自四方的援手

  在回憶起起訴協和醫院的艱難歷程時,最讓朱明新老人難忘地就是一審和二審中的律師,中孚律師事務所的陳建民和馮素芳,浩天律師事務所的馬曉剛和俞蓉,四個人的名字朱明新一直記得,他們都是無償地為朱令一家提供義務法律援助。陳建民律師個人還贊助了朱令5000元錢。

  記者電話採訪陳建民和馬曉剛時,兩人的第一反應出奇地相似,都是問:“朱令現在怎麼樣?”

  作為一審中朱令的代理人,陳建民知道告協和醫院有相當大的難度,但是當他看見躺在床上頭髮脫落、臉部扭曲的朱令時,一種要幫助她的想法無法遏止,陳建民義無反顧地接過了案子。

  “我們知道二審很難打,只是想給女兒一個交待。”這是朱明新第一次見到馬曉剛律師時說的第一句話,至今已經6 年,馬曉剛依然記得特別清楚,尤其是朱明新堅定的眼神。

  着手調查時,馬曉剛面臨一些證據不足的問題,“吳承之夫婦是為了給女兒看病,不是為了打官司。所以一些醫療單據就沒有保留。”

  馬曉剛坦言接手這個案子最大的壓力來自於當時的規定,就是醫療鑑定製度不完善,就朱令的事件在當時進行醫療鑑定,結果出來不屬於醫療事故,“當爹的不能打死兒子吧!”馬曉剛如此形容當時的醫療鑑定和醫院的關係。

  “二審開庭審理選在了周末,到場的只有為數不多的記者,案子的審理特別奇特,各方代理人,包括審判長都是從道義上來考慮,其實賠償的10萬元對於朱令家來說,根本不夠。”

  在馬曉剛的眼裡,吳承之夫婦是特別堅強的父母,為了救孩子,已經家徒四壁,但是朱明新仍然要給馬曉剛代理費,馬曉剛委婉謝絕,“我們的律師費不用考慮,如果非要給的話就用在孩子康復上好了。”

  朱明新回憶說,最讓她感動的是來自於社會上的幫助。幾乎朱令身邊的每個人都在為這個不幸的女孩做着什麼。

  朱令的高中同學貝志誠10多年來一直在默默地幫助着朱令,從向全世界求救到最近在網上開設研討會,為朱令進行募捐,貝志誠一直沒有停下幫助朱令的腳步。但是他卻一直不敢見朱令,吳承之說:“他害怕受到打擊,他甚至不敢想象中學同學會變成什麼樣子。”

  朱令的一些大學同學經常打電話,或是到家看望朱令,有些時候會留一些錢為朱令治病。吳承之夫婦的一些同事也經常會捐一些錢,還有社區醫院的大夫了解朱令家的情況,為其做免費治療,一位大夫自願無償地幫助朱令按摩。還有許多醫生免費贈藥給朱令,為其無償診治。

  朱明新有一個賬本,裡面清楚地記着每一個人捐出的錢,獻出的愛心。每當提到這些時,朱明新都會覺得很感動,“ 在自己有錢的時候,我們儘量不要別人幫忙,我總是覺得欠下的人情太多太多了。”

  奇蹟在親情中屢次上演

  “我們期盼奇蹟的發生!”這是吳承之多年來一直堅守的信念,甚至在女兒病危的時候,吳承之夫婦也從來沒有放棄過,“有一口氣,就不會放棄!”

  也許就是在信念的支持下,吳承之夫婦攜手渡過了人生最悲痛的時期,朱令也神奇般地多次起死回生,連吳承之也說這是發生在朱令身上的“奇蹟”。

  朱令病危時期,曾經經歷過數次危險,給吳承之印象最深的是協和醫院經常通知病危,但朱令卻總是能硬生生地挺過來。

  最嚴重的一次是在協和醫院普通病房,朱令的氣管被切開個洞,里外都接着管子,處於昏迷狀態。晚上吳承之夫婦陪床,發現女兒血壓有些不穩,便一直盯着儀器。一盯就是三個小時,兩人漸漸有了困意,突然儀器上的指針往下掉,老吳夫婦慌忙叫來醫生,原來朱令體內有一根管子掉了,造成了呼吸衰竭。吳承之想想便覺得後怕,“如果當時我打一會兒瞌睡,恐怕就再也見不到女兒了。”

  2001年後,迫於生活壓力,朱令只能在家休養。一次,由於二氧化碳滯留,導致朱令呼吸困難,老吳馬上送往就近的東方醫院。其後的一段時間,朱令甚至沒了呼吸,吳承之夫婦也沒有放棄希望,主治醫生受到老兩口的感染,人工呼吸就做了半個多小時。老吳在旁邊攥着拳頭也喊了半個多小時:“吸!吸!”終於,朱令有了微弱的呼吸,在場的每個人都滿頭大汗,朱令的“奇蹟”也再次發生。

  這次出院後,吳承之開始讓朱令鍛煉。朱令家的一間客廳里放着一台步行機,格外顯眼。每天朱令就是在這上面周而復始地練習站立、手臂運動等簡單運動,雖然吳承之規定朱令每次站立的時間為半個小時,但完成這件很簡單的任務,朱令每次都是滿頭大汗。

  “她好一點兒,我們就高興。”吳承之很滿意鍛煉結果,因為朱令站立的時間越來越長。

  朱令現在的思維仍停留在中毒之前,對大學同學記得特別清楚,雖然視力已經非常低下,但是憑藉聲音,朱令還能“ 哼”出同學的名字。

  朱令的語文特別好,曾背了課本之外的許多唐詩、宋詞,一次,吳承之隨口說了一句唐詩的上句,令他詫異的是,坐在輪椅上的朱令居然背出了下句。仿佛是又一個“奇蹟”。

  朱明新說老伴吳承之年輕時身體就不好,她操心女兒的同時還擔心吳承之的身體,“幸虧他比較樂觀,喜歡自我安慰,每天讓女兒鍛煉,從來沒有放棄過,他相信女兒會一天一天變好。”

  脆弱生命像玻璃杯一樣易碎

  在朱令中毒事件之前,吳承之夫婦就經歷了一次刻骨銘心的傷痛。

  他們的大女兒吳今同樣的多才多藝,就讀北大,在一次班級集體爬山活動中失蹤,3天后人們在一個山崖下發現了她的屍體。

  那段往事仿佛已經被年邁的老夫婦一起塵封了,在朱令的家裡,目光所到之處,完全沒有像老照片之類的歲月留痕,唯一擺在相框中的是朱明新小時候的泛黃照片,甚至他們也不願提起那段往事,對於吳今的事,吳承之欲言又止,緊接着就是短時間的沉默。

  “思想要是停留在以前,我早就瘋了!”吳承之坦言在回憶到朱令最後一次演出時,他特別難受,“幸運地是朱令現在還活着,能看着她說話鍛煉就可以了。”

  以前在醫院治療,恢復速度特別快,吳氏夫婦一度看見了光明,認為奇蹟又將發生。便把女兒從醫院接回家,儘量少住院,夫婦兩個想讓朱令通過自身的鍛煉恢復。經過兩年的鍛煉,朱令肢體的運動肌能恢復不少,但是在2005年時,身體又開始惡化,一度呼吸衰竭,肺部水腫。朱明新再度墜入絕望的深淵。

  “現在鉈毒已經侵襲了她的每個器官,肺部、肝部都有問題。”朱明新的心理狀態也隨着朱令的健康起落, “我現在甚至在想,她能不能活得比我長。”

  過了這麼多年,朱明新的心態已經不再是那麼滿懷期待,甚至變得易碎,朱令的任何風吹草動都能綳緊她那脆弱的心弦。

  2004年底,朱明新由於勞累過度,從椅子上摔下來,跌到了頭部,造成腦移位出血,必須做開顱大手術。吳承之開始擔心老伴的身體能否經受得起這種手術,萬幸地是,醫生很細心,檢查到三個出血點。現在朱明新左側拳頭大的一塊頭蓋骨沒有了,換來的是一塊鈦合金板,細看朱明新的左側額頭,還可以看見一枚螺絲釘的凸出痕跡。

  對於當時的情景,朱明新現在一點記憶都沒有,醒來是在手術完一個禮拜後,怎樣摔下來,怎樣去醫院,都是空白。

  “還好,她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心裡的石頭總算落了地。”吳承之告訴記者。

  然後朱明新住院兩個月,養病半年,吳承之渡過了最艱難的時期,前有住院的老伴,後有在家的女兒,兩人都需要照顧,這無疑又給這個不幸的家庭雪上加霜,也給了吳承之更大的壓力。

  在記者採訪的當天,吳承之做了一個小手術,剛剛出院回家。接連出現在兩人身上的變故也在迫使兩人都在思考同樣的一個問題:“等自己老了,女兒怎麼辦?”

  企盼兩個殷切的願望

  朱明新說她有兩個最大的心願:一個是希望朱令能夠更好地康復;第二個是希望公安局能夠緝拿兇手。

  有時候朱令帶來的是希望,突然認識了一些東西或者想起了一些事物,讓朱明新特別高興,“但是那種感覺往往就是一瞬間,霎那之後,再找到這種感覺就得幾個月甚至幾年。”

  朱明新說:“如果能有好辦法治療,賣房子也值。”

  陳建民律師曾經這樣評價吳承之夫婦:“有文化,善良,堅強的老人。”高學歷畢業的吳氏夫婦,碰到事情之後,從來都是選擇理性解決。朱明新最想給女兒的是一個“公道”,在去年,當她得知公安局有信訪日之後,就騎着自行車去信訪至少5次,風雨無阻。

  鉈中毒事件早在朱令前在清華就有發生,60年代初,化工系的一個試驗員,經常打掃實驗室的排風扇,用手去喝水,結果導致中毒,發病離世。“有了前車之鑑,悲劇還發生在朱令身上,這說明什麼問題呢?”

  1993年,公安部行業法規《毒品的分類》,鉈和氰化物都是國家明文的A類毒品,無色無味還具有潛伏期,下毒後症狀會在一個星期或是半個月之後出現,不容易被發現,於是便成為了下毒者的首選。

  吳承之說:“自殺都不會選擇這個辦法,太痛苦了!”

  1997年時,在北大化學系發生了同樣的事情,王小龍給兩個人投毒,因為有朱令的前車之鑑,兩人送往醫院後,立刻服用普魯士藍,由於治療及時,得以很快痊癒。現在兩人遠在美國,其中之一的陸晨光在還沒長出頭髮的時候,曾經來看過朱令,對吳承之說:“感謝朱令,她救了我的命。”

  面對家庭的不幸,吳承之夫婦並沒有選擇逃避,全家三口人堅強地承受着各種痛苦,就像朱明新的一句話:“當出人意料的災難真正降臨時,為了女兒,逼出了我們‘不能崩潰’的承受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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