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中我們難以承受的初戀苦果:幫老A表達愛情的三封信 |
送交者: 芨芨草 2021年11月21日04:19:48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文革中我們難以承受的初戀苦果 劉會遠 5、幫老A表達愛情的三封信 應該是67年的初秋,任志剛、成小舟找到我,要我給老A幫個忙,因為他單戀嵐子,又沒有機會表達,非常痛苦。我雖然是642班的團支部書記,但嵐子文革前因急性肝炎休學,文革開始後回校,而我又到鐵道兵修鐵路去了,互相間根本沒有交集。但老大哥任志剛和老同學成小舟(初中在八一我們就一個班)出面,這個忙我是一定要幫的。 我雖然作風上比較保守,這跟初中的母校八一學校男女分班有關係,但觀念上還是比較開放的。我給嵐子寫了封信,介紹了老A陷入了單相思,卻苦於沒有機會表達。正巧前不久學校里發生過一件事,一位中國共產黨某創始人的外孫女(其父輩也是省部級老幹部),接到了一位工人子弟男同學的情書,居然把這封情書公然張貼出來。我對此事極為憤慨,我們這一派本來就是幹部子弟多,工人子弟少,她這樣做不但是極大的失策,而且反映了一種本質上的愚昧。所以我在給嵐子的信里最後說:“你可以罵我,但絕對不能傷害老A。×××把男同學的情書張貼出來,這種愚蠢的做法難道還不發人深省嗎?紅衛兵也是人,我們不能踐踏人類最本真最偉大的感情!” 我自信愛好文學的嵐子會正視老A的這份感情,不管她是否接受,但不會再做出那種蠢事。兩三個月過去了,竟沒有接到回音。知道此事的同學都問我,是不是真給老A幫忙了。我有口難辯,便決定找老A談一談,看看嵐子到底什麼地方打動了他,然後寫出來,也許能讓她動心。於是找老A深聊,還真的聽到了感人的故事,讓我發現了嵐子身上的許多優點。於是動筆給她寫第二封信,用意識流的手法,跳躍着摘要寫出了一些片段。 因為我文革開始不久就去雲南修成昆鐵路,而嵐子文革前曾因急性肝炎休學,接到通知趕回來參加文革時,我已走了,所以老A的敘述也彌補了我這段記憶的缺失。 嵐子回校後很自然站在同班王青、李氣虹、郭華等我們這波發展她入團的老同學一邊,但她對於紅衛兵的領袖老A很不滿,曾多次當面指出紅衛兵的領導不應該是整天揮着皮帶的人,並嚴肅指出:他如果不制止紅衛兵的人打人,就會宣布退出紅衛兵! 她並沒有退,但她周圍逐漸集合了金安佳等一批同樣喜歡讀蘇俄文學的女同學,甚至她們自稱“十月革命派”。意思是十月革命那才是真革命。這個“十月革命派”跟老“鴿派”一樣,對紅衛兵中的激進分子起到了一定製約作用。 老A記得有一次走在路上,迎面遇上嵐子和七八個女同學,正好這里是一個三岔路口,走在前面的嵐子突然轉過身來對着這幫女同學說:“同志,你走錯了路!”引來了這幫女同學一陣“哈哈”大笑。老A尷尬、不知所措地跟她們擦肩而過,但從此嵐子的印象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聯動時期,北航紅旗大隊人馬來抓老A。馬小岡等已在宿舍樓進口堆滿了床板桌椅等障礙物,並動員女同學到外面去不要參加這場戰斗。可是老A堅持要出去談判。北航紅旗的隊伍想“擒賊擒王”,嵐子等一批女同學立刻手挽手將老A圍在了中間,他們的人牆是面朝外的,手臂挽起來以後,胸前的性特徵明顯地突出出來。不要以為大學生會講點文明的尺度,這些造反派們完全沒有騎士風度,把中學女生們的人牆粗暴地撕扯開,然後拳頭棍棒紛紛落到了老A和他周圍女同學的身上。馬小岡等在宿舍樓門口構築的“工事”,這時反而成了有戰鬥力的男同學們及時出來營救老A的障礙。被打倒在地的女同學只有嵐子與安煥林爬起來緊緊跟着被他們扭送的老A。安煥林雖負傷較輕,但也漸漸不支。最後只有嵐子不離不棄一直緊緊跟隨押解老A的隊伍,在最後老A被關進北航的一座建筑前,趁着混亂,冒險遞給了他一個手絹。因為此時汗水和血水已經擋住了老A的視線。老A擦了擦眼睛,在他身陷囹圄前,淚眼(或者應該說血眼)朦朧看到的是嵐子關切的目光。 那些動人的故事到目前記得清晰的只有這兩段,我寫完後給幾個同學看過,他們也認為寫的挺感人,相信嵐子會動心。對這第二封信我是下了功夫的,而且老A的敘述也深深打動了我。 但是兩三個月又過去了,依然沒有回音。這已經是1968年春天,北京已被軍宣隊、工宣隊接管的學校,通知大家返校“復課鬧革命”。實際上也是准備安排如何借着畢業分配,把不安分的紅衛兵們發配出去。 老同學又催我了,這是個機會,趕快寫信把嵐子招回來。 第三封信我犯了個重要錯誤,我不知道老A去外地某市探望自己的父親——一位被打倒了的大工廠廠長——期間發生了悲慘故事。我校紅衛兵的對立面給該廠的造反派通報了消息,說他們廠走資派的兒子是反中央文革的聯動分子„„於是老A很受了一些皮肉之苦,並且從精神上從此萎靡下來。 但這件事的內情當時還沒有傳到學校來。我真心想幫他們忙,分析嵐子的父母是軍人,文革並沒有受到沖擊,在即將面臨分配的時候,把老A塑造成一個依然朝氣蓬勃的想組織大家到廣闊天地干一番事業的紅衛兵領袖,也許能夠打動她。 其實我和郭路生當時也正在組織一幫朋友想在北京天津之間的武清縣插隊。我們判斷大規模的下鄉已不可避免,而我們又不想到太閉塞的地方,正好作曲家彥克的女兒彥小巧說把她帶大的阿姨就是武清人,可以到那邊聯系一下。於是我和郭路生、王青一起騎自行車到了一趟武清縣,當地幹部表示該縣沒有接受上山下鄉知識青年的任務•••••• 提這趟武清之行,是說明我們當時並不激進。想找一批氣味相投的朋友,到相對不太閉塞的農村去,勞動之餘探討探討藝術。不久何其芳的女兒何京潔、我的初中同學寧潤平(一位部隊作家的兒子)等不少朋友就自組織去了白洋淀。後來白洋淀的知青中出了一些藝術家,例如《十六號病房》的作者喬雪竹。但是為了打動嵐子,這第三封信我把老A拔得比較高。 嵐子還真的被感召回來了,原來前兩封信都被家長扣下,這第三封信因為談到了畢業分配,父母才把她放了回來。雖然臨行前為她打了不少預防針,但她回校後毫不猶豫的找到了老A。後來嵐子跟我說她找老A只是為了說清楚自己對他沒有意思,但又不忍心一下子太傷他的心,所以陪他逛過幾次公園。而老A作為一個雄性動物,要表現出他的“占有感”。從男生這邊得到的議論是:他們的戀愛進展得很順利,他們又都喜歡唱歌,在逛公園的時候,幾乎用二部制唱遍了《外國民歌二百首》。聽到這些傳言,我竟然感覺到吃醋了。 當老同學問起來時,我會掩飾這種醋意,並抱怨:這兩個傢伙對我連一聲謝謝都沒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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