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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世界”的交叉--無形的牆
送交者: 芨芨草 2021年12月20日04:30:16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兩個世界的交叉

維麗笑冬

無形的

葉:在地里幹活的候,十六七的小後生在城裡看影吧?溜想象城市的生活是他永不疲倦的話題。他想象城裡人吃飽飯了沒事幹,穿得乾乾淨淨的,男男女女着胳膊,在大街上走來走去。就是村青年心目中的城市生活:體面,有。年大一些的只是聽,什麼也不,他似乎已不嚮往什麼。我不得我是怎麼回答的,可是小後生想象的城市生活畫面留在了我的記憶里。每天着太陽彎着腰、着葉子已開始剌人的玉茭,城市生活距離我也很遙了。

:城大概是我每一個插的人最烈和最直接的感觸。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村會這樣窮

葉:我有好多疑惑:什麼老熱愛集體,反倒老想法占集體的便宜,幹活的候能偷懶偷懶什麼越干越了一年,是吃不穿不好?什麼幹部和群眾的立情那麼大?我已感到公社制度不能調動人的極性。但是對這問題,我沒有去深想。當有些思考問題的知青冬天回到北京,湊在一起,交流各地的情況,討論這問題,他們還看些理方面的籍,形成了自地下沙些都成後來中國村改革的種子。我很敬佩他,但是我村知青中沒有這樣的人。

:聽你起來,你和老的關係啊。

葉:個人都可以,每個知青在村里都有自己的朋友,逢年過節到知青院叫我的喊聲此起彼伏。很多知青都學會了當地,我得最不好。去的候我大概只能聽懂60%左右的蒙。後來大家都學,成了氣,都是這樣。前些年,我跟幾個知青回村,在村口遇到第一個村裡的人,他是什麼人,一個女生脫口用雁北話說忘球啦?(把我忘了?)我聽了又想笑又想哭,當年的感一下子就回來了。

但是作一個群體,我和老存在着一道無形的。去山陰的學生是女附中和男四中的——當年北京兩所最好的中學。我村的知青里不但幹部子弟集中,而且高乾子弟集中。有人開玩笑在我同學的家中,能找到中共從一大到八大的中央委,就是沒有九大的。老鄉們知道我的家庭情況後是大疙旦(大官)。我不喜歡這樣一個合,我那十分不同幹部子弟那一套了。

:那你怎麼跟着些人去了?

葉:是學校分的,除了一個老初三的,我和人都不認識。下的高乾子弟都是家裡有問題的,沒問題的很多都去當兵了。我村一開始去了20多個知青,後來陸續又有來投靠友的,最多的候有30幾個人,其中好幾個是弟弟。那候一個家庭分散在幾太平常了,有的家就儘可能孩子到同一個地方去插,好互相照。我弟弟的學校是去晉南,我爸爸媽媽讓他跟我到雁北。有一5口人在3個地方:我和弟弟在雁北,我爸爸在山西南部永的新五七幹校,我媽媽和我妹妹在北京。當中國城市幾乎家家四分五裂。我媽媽腿殘,沒去幹校,在北京保住了個。我村裡有些同學在北京就沒家了,有的同學家被關起來,多年沒有音,生死不知。我那幾年,有個男生的父在幹校突然死亡,至今不清是自殺還是他。我爸爸在幹校打井,幾乎被突然倒下的井杆死。就是當年中國城市家庭的寫照。由於我村知青的背景,家破人亡的情形更加突出。

儘是些落公子小姐,大家普遍的心情是抑和不滿的,從一開始就沒有接受再教育的心,反正也沒的出路,只能插,就來了。第一年年底我村知青中就有人走了,是去當兵,是當家裡問題解決了的幹部子弟通常的出路。麼一來,大家明白早晚有一天都能走,在村插無非是宜之。冬天地得硬梆梆,生很少,很多人就回北京,一住幾個月,春耕了再回來,像候

村里幹部不,從來不找我的麻,和我的私人關係也不。我內心很希望我村的知青是一夥做事的人,能參與村裡的事鄉們做點兒事。我在黑江插的同學和老得那麼融洽,參與屯子裡的公共事,她成了我心目中的榜。在我們縣別的一些村子裡,知青有的當幹部,有的當了會、教和赤腳醫生。有個村的知青在村里幾乎,大的幹部都有他,在老中威信很高。而在我村,除了個男生,我大多數人都沒有融村裡的生活,也無意去。有一度我真地想要幹事兒的村子去,但最也沒走。一想起在黑江的同學,我就愧不已。我恨自己無力衝破那堵無形的,有恨?身燥,但就是沖不破。

有個例子可以的存在。有一次兩個知青要婚,他都比大了,在北京就是朋友關係。聽兩人要在村里婚,老鄉們都很興奮得可以熱鬧紅火一下了。果沒一個被邀村幹部都沒,完全把關上了,知青自己開了一個party(聚會)。我想老鄉們一定很失望,他們還聽房呢。那兩個知青婚的候我到村里一年多了,認識很多人了,也不知道是決定不的。

:有人提出異議嗎

葉:沒有,我心裡很不舒服,可什麼也沒。我們這些人里有人號稱要解放全人呢。解放全人是四中老紅衛組織,男生中有幾個人曾組織有關係。他在自己的鋤頭上刻着解放全人,每天上工扛着麼個鋤頭,我得特可笑。

到村里後不久,知青就分兩派。種派系之爭特無聊,而有人卻把它叫做兩條路鬥爭。兩派知青的家庭背景相同,兩派之沒有任何有意的分歧。我想是有個男生力意別強習慣文革中的派性鬥爭,就把它村來了。兩派都以男生主,女生依附男生,我哪派都沒參加。在很一段時間,我外人的感非常,既不是老中的一,也不滿意某些知青的拉幫派,成了兩個世界之外的人,一個人很孤

每派在一起最常做的事是打平伙,把從北京來的掛麵香湊在一起,再從老些豆腐、蛋,做一好吃的解。我的伙食干的是玉茭窩窩,稀的是玉茭糊糊或小米粥,粥里有放山蛋。雁北地區蔬菜種得少,老很少吃菜,一年到吃用洋白菜和胡醃的酸菜,叫醃菜,我也跟着那麼吃。吃的候很不習慣總覺得有一股酸臭味。去的那年吃不,有的男生吃完了自己的一份就在伙房口等着,向女生要吃不了剩下的。後來能吃了,但是沒有油水。第一次在村里年,伙房吃羊肉子,有的人先吃一,然後到外面去走路幫助消化,回去再吃第二、第三,沒人把胃撐破了真是萬幸。不知什麼,小米女生,第二年以後女生都紅潤了一些,男生是又黑又瘦。但就是這樣,我眼看着我弟弟的身體一點一點往上,撐破了一雙又一雙從家裡來的襪子,他的破襪子是我的事。

每天吃候,大家端着玉茭糊糊碗就開始精神會餐,聊吃的美味,互相打一次能吃多少蛋什麼的,我得一個男生他能吃20個。我當最想吃的是北京的芝麻燒餅夾油條。其在家也不吃個,可能種最普通的北京早點代表着一種已失去了的日常生活吧。插隊讓知道了最基本的物生活的重要性,是真正的唯物主教育,比任何教都有力。咱們這代人在文革初期口出狂言,指氣使,不知天高地厚。村的生活,不管是在雲南是山西,們實實在在地落在了地上。後來中經濟改革最初的力,大概和我每個人肚皮的感有關。

兩派打平伙候,我沒地方去。在村里第一個中秋候,和我同住在一個老家的女生去打平伙了。我一個人在家,望着天上的一輪滿月,想起李白的杯邀明月,影成三人,感到特孤獨。你提起在火18的生日,我得在村里20的生日。那天中午下工回來,我沒有去大夥房吃。那候我知青分散住在老家,我把我弟弟叫到我住的家,屋裡有個着炕的大灶。我倒了幾瓢水,添上一把柴,箱把水開,下了一把掛麵打上兩個蛋,姐弟每人吃了碗蛋掛麵,算是生日了。那天就是想藉機吃好的,心裡沒有什麼感觸,不感,也不想抒什麼情,下午照常出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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