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豆循着川端康成的足跡

林文清

對川端康成，日本很多人還是熟悉的，不僅僅因他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他原著的《伊豆的舞女》電影中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也是讓人們不能忘卻的經典。一封川端康成的家書，記敘着他們家族祖上的榮耀和黃檗宗的關係。明治維新之前，他們家是貴族，建有自己家的菩提寺，也是黃檗宗的寺院。明治維新後，他們家沒落了，他有了坎坷的人生，而《伊豆的舞女》等使他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我們到修善寺，才知道修善寺就是弘法大師的修禪寺。下午到湯島，看看掛川的溫泉，越過天城嶺南看瀑布，據說日本的老人家，都會“天城越”這首演歌，我們看到了紀念伊豆舞女的銅像，再去湯野溫泉。

在天城山經過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到了下田港口，景色優美，就是風大的可怕。風雨改變了我們原來出海釣魚和潛水的計劃。即使這樣我也還在浮想聯翩，急匆匆地趕來下田，卻趕上要避雨，趕上了一個寂寞。我們找了一個臨海的民宿，想晨起看日出，也是一個寂寞的日月星辰，喝茶時遇到了厄國不給亞洲塔國面子，怎麼就贏了世界盃的首場。一路心裡七上八下，留一個遺憾吧，下次再來。

伊豆的下田市，從黃檗宗家川端康成寫的伊豆舞女開始，三浦友和飾演的青年徒步從修禪寺走到了下田，並坐船離開了下田。

下田原來是一個窮鄉小魚港，在川端康成寫伊豆舞女之前，就已經是日美的外交中心，令這里出名的是改變日本的黑船事件，打開了日本幾百年的閉關鎖國，不到二十年，就進行了明治維新。在停泊黑船的港口有一個黑船酒店，著名的下田溫泉也用了黑船溫泉的名字，這里還是美國在日本設立的第一個領事館之地，據說當年的佩里將軍就是乘坐黑船而來。故此，在下田常常有“黑船紀念號”的字樣。甚至伊豆半島的JR列車也有"特急黑船列車"，下田人認為這里是日本的開國之地。

一個被大炮轟開的地方，怎麼就成了日本的開國聖地，佩里在日記中寫到：我在下田寺廟里升起了星條旗，這一次升旗，是使日本由鎖國狀態中覺醒的徵兆，又是埋葬舊日本的曉鍾聲。

覺醒，因為它清晰明示，曾經的日本，也是開放過的，是向外求索過的。他們派過很多遣唐使，從中國學到超多文化；他們的文人，在唐朝做官；他們的和尚，在唐朝論道，鑒真東渡，隱元西來，從明朝遺民中學習了先進，吸收了文化，黃檗宗的僧人在這周圍興修水利，圍海造田，只是到了後期和清朝一樣，故步自封，不喜歡外國人……

黑船打開了日本，而一個無辜的女人被送給了美國將軍做陪侍，美其名曰“護士”，短短三個月，她的一生改變了，是間諜還是叛國者？最後她悲慘一生，她就是唐人阿吉，最後跳水自盡。連收埋唐人阿吉的和尚都被逐出寺院遠游了。

多年之後，日本人終於能夠平靜看待阿吉之事，給她建了紀念館。甚至，把她當成了神仙，在雕像邊掛着無病息災的牌匾。歷史很吊詭，甚至搞笑。她，終於在歷史中，獲得了自己的位置。

下田是一個好地方，雖遇到風雨不盡人意，但聽說櫻花盛開的季節，下田賞櫻泡溫泉還是非常愜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