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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版《梁祝》:易與飛的故事(ZT)
送交者: 鄙人 2006年06月07日20:42:49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千里彝山演繹悽美愛情絕唱

  據都市時報報道,楚雄彝族自治州大姚縣龍街鄉石關村委會是一個彝族聚居村,大平地村民小組就坐落在距村委會約一公里處的半山坡上。一年前,距村民飛勝和苗正芹夫婦家房頭不足百米的一塊山地中,新添了一座嶄新的雙合墳,左側埋葬着其剛滿18歲的女兒飛瓊芬的骨灰,右側長眠着尚未過門的女婿易上潮。易上潮家遠在千里之外的湖南省長沙縣高橋鎮澗山岑村,當自己的愛人飛瓊芬意外客死在長沙後,他親手為自己的"新娘"披戴上婚紗和首飾,並在醫院的太平間與死去的愛人舉行了一場悲涼而特殊的婚禮。

  在愛人的骨灰被帶回雲南老家安葬之後,易上潮滿懷悲傷不遠千里趕到愛人的墳前服毒自盡,了卻了自己"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夙願。易上潮死後,飛瓊芬的父母和親友遵照他生前留下的遺囑,將他與其深愛的"新娘"合葬,終於使他們實現了成為"永恆的伴侶"的遺願。

  易上潮和飛瓊芬雖然永遠離開了人世,但兩個悲情男女所演繹的這曲悽美愛情絕唱卻在偏遠貧困的山鄉廣為流傳。易上潮為了真摯的愛情忠貞不移的生活態度感動了千里彝山。"在天願為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他所傳承的跨越陰陽時空的愛情觀,激勵着越來越多的人們追求純真的愛情,珍視真摯的愛情。

——太平間上演悲情婚禮

  2006年 5月17日下午,當記者了解到易上潮和飛瓊芬這段感人至深的故事後,立即沿着崎嶇的山路趕到石關村委會大平地村。在當地熱心村民的幫助下,記者從田間找回了正在耕作的飛勝和苗正芹夫婦。在他們的心裡,死去的易上潮雖然沒有和愛女飛瓊芬領取過結婚證,也沒有擺過婚宴酒席,但他們早已默認易上潮就是自己的女婿,與親生子沒有什麼區別。

  提起往事,夫婦倆止不住淚如雨下:"我姑娘的死是意外原因造成,小易是個好孩子,他的死同樣讓我們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他說他是去找我姑娘去了……", "我們活了大半生,還沒有見過我姑娘和小易那樣好的感情,小易是為我姑娘自殺的……"。苗正芹從家裡找出女兒和小易的一張合影,一邊看一邊哭訴女兒死後自己趕到長沙時的情景。"原定讓他們(飛瓊芬和易上潮在2005年2月16(農曆正月初八)結婚,只因小易的父母要讓兒子將未來的兒媳帶回湖南給他們看一眼,兩人才於2004年國慶節長假回到了湖南。我們都忙着為他們準備婚事,根本想不到他們剛回那邊不久,我姑娘就出事了……",說到這裡,苗正芹已是泣不成聲。

  事情還得從頭說起,2004年12月16日,從未出過遠門的飛勝夫婦突然接到易上潮由湖南長沙打的電話說:飛瓊芬因一氧化碳中毒死在長沙縣醫院,所有人頓時沉浸在萬分悲痛之中。當晚,飛勝夫婦倆和另外三名親友火速趕往昆明,於17日中午抵達長沙。在醫院,他們終於見到飛瓊芬的遺體旁淚眼朦朧、神情恍惚的易上潮。

  "爸!媽!都是我沒有照顧好小飛,是我帶害了她啊!如果我們不回湖南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嗚--嗚--如今,小飛不在了,我就是你們的兒子,你們還認我嗎?讓我繼續做你們的兒子好嗎?"見到飛瓊芬的父母,易上潮"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淚水再次奪眶而出。在他哭聲的感染下,在場的每一個人再也憋不住悲傷,大家抱頭痛哭,整個太平間裡頓時哭聲陣陣,連醫務人員也禁不住在一旁一個勁地抹眼淚。

  苗正芹哭訴說,當天躺在太平間的女兒依舊穿着在老家穿過的牛仔褲、灰夾克,表情和睡着了一樣的恬靜。看到昔日活潑可愛的女兒如今再也不能說話,她兩眼一黑,當場就氣得昏厥過去。

  本來飛瓊芬的死純屬意外,但是易上潮卻非常自責,他始終覺得小飛的死與自己有關,總是自言自語地念叨着:"小飛,是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有照顧好你,都是我的錯,不回湖南就好了,不回湖南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

  說起女兒,飛勝的眼裡噙滿了淚花。他說,到易上潮家後,小易每天晚上都要跟他們老兩口同床休息。從不抽煙喝酒的小易,從小飛出事後就像換了個人,開始學會抽煙、喝悶酒,如果不是他們阻止,易上潮只會成天暈暈乎乎的。易上潮說,令他追悔莫及的是,小飛死時他沒有在場,不能見她最後一面,也沒有聽到她說的最後一句話。

  在飛瓊芬遺體火化的日子。易上潮淚眼婆娑的拎出一隻包袱,取出事先買好的白色婚紗給她穿上,又為她戴上一隻鉑金戒指和一串黃金項鍊,隨後他自己也穿了一身嶄新的新郎禮服,然後對所有在場的人宣稱:"小飛和我的婚期還沒有到她就走了,她死了也是我的新娘,今天我決定就在這裡與她結婚。"接着,深情地抱起飛瓊芬與她很長的熱吻。當易上潮的右手象以往一樣撫摸飛瓊芬的左手時,他的手竟然被飛瓊芬早已僵化的手指牢牢地"抓"住不放。飛瓊芬的指甲深深地扎入了小易的右手虎口,手被刺得生痛的小易依稀感覺到已經化過妝的小飛眼角多了一滴淚珠,他當即抑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小飛,你還活着,小飛你掐我了,你流淚了,你還活着嗎?你趕快醒來吧……"可任憑他懷抱着"新娘"怎麼呼喚,小飛卻再也沒有睜開眼睛。

  看到易上潮哭得死去活來,他的親生父母和親友們不得不含淚將他拽離"新娘"身邊,才得以讓靈車將"新娘"運走。當天下午,殯儀館的工人們將這位着了盛裝的"新娘"推進火化爐,就在即將關閉火化爐時,易上潮再次悲天搶地的衝上前來,死死地拉住火化爐的門把手哭喊着:"你們不能這樣做,小飛還活着,她剛才掐了我的手,你們看,皮都破了,我的手還流血,你們看啊!小飛真的沒有死。你們不該讓她這樣走啊……"。

  此時,悲傷至極的易上潮神智已經恍惚,為證實他的"新娘"仍舊活在世上,他一直將正在流血的右手高舉過頭頂,歇斯底里地叫過不停,可憐巴巴地請求親友們不要將"新娘"火化,於是大家不得不將他強行拽離了現場。

  幾十分鐘後,易上潮美麗的"新娘"在一陣清煙中裊裊升空化成一堆白色的粉塵。

——緣分讓他們真情相依

  1980年8月15日,易上潮出生在湖南長沙一個普通農民家庭。父親是個泥瓦匠,母親是個善良的農村婦女。小易和比他年長兩歲的哥哥的性格截然相反,哥哥溫順忍讓近乎有些懦弱,小易則生性火爆、陽剛十足。為幫兄長的忙,小易時常和那些敢於欺負哥哥的壞小子打架,即使自己被打得頭破血流也毫無厭言。

  1997年,初中畢業的小易到長沙一家技校學習廚藝,兩年之後,他跟着一位名叫李林的同鄉師傅來到雲南玉溪市毛家菜飯店打工。李師傅在這家餐館當主廚,小易負責幫忙"打下手"當學徒。年滿20歲的小易身高只有1.65米,人長得不胖不瘦,非常結實,雖然身居異鄉,但仍然一身正氣,遇上有人為非作歹,總喜歡打抱不平。

  2000年6月的一天中午,小易準備乘車時,見一名小偷正在2路公交車站用刀片劃一個老人的褲包,他當場大喊一聲"抓小偷"就不顧一切地撲了上去。小偷見狀拔腿就逃,小易則窮追不捨。直到追出約300多米處,小易才一把將小偷拎翻在地,不僅狠揍了小偷一頓,還幫老人挽回了損失。旁邊一位好心人勸他說,很多小偷都拉幫結夥,要小心遭人報復。小易卻滿不在乎地說:"我才不怕他們呢,來一個我打一個,來兩個我打一雙。"2002年5月,小易幾經輾轉又跟隨師傅來到昆明的打工。

  飛瓊芬於1986年出生在楚雄彝族自治州大姚縣龍街鄉石關村委會大平地村民小組一個貧困的彝族農民家庭。 2002年5月,初中畢業的飛瓊芬剛滿16歲就到昆明市一家飯店打工。說來也巧,她所在的飯店距離小易所在的福滿樓飯店還不到50米。

  小易的同事小宋是個熱心好學的小廚師,由於兩家飯店很近,就經常利用休息時間到福滿樓飯店,向那裡的湖南廚師討教廚藝。在這個過程中,小宋見到了清秀可人、溫柔大方的飛瓊芬,於是心裡暗暗地喜歡上了她。

  同年6月,小易的師傅李林在昆明關上新開了一家飯店,並決定公開招聘員工。小宋立即找到飛瓊芬,將她"挖"了過來。

  然而,事情的發展卻出乎小宋的預料,善良溫柔的飛瓊芬竟然一絲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對她的良苦用心。恰恰相反,做事塌實,極具責任心的小易卻引起了飛瓊芬的注意。交往中,小易發現飛瓊芬是個難得的好姑娘,於是,他大膽地向她表達了自己的愛慕之情。從此,每天下班後,易上潮再也不將自己關在宿舍看電視了,和飛瓊芬約會成了他每天的期待。

  記者採訪時,兩人生前的同事在回憶起他們相愛的過程後一致認為,"易上潮和飛瓊芬能夠走在一起,完全是他們之間的緣分,原本我們都以為小飛會選擇小宋的……"。

  由於雙方都是來自農村的打工族,相同的興趣愛好和生活態度,使飛瓊芬和易上潮很快成為戀人,並深深陷入了愛河中。易上潮每月可以領到五六百元的工資,飛瓊芬只有300多元,雖然兩人沒有太多的錢消費,但只要偷出片刻的空閒,他們便相擁着逛超市、品小吃、手牽手穿行在花前月下……

  年過16歲的飛瓊芬最大的愛好是吃零食,一見路邊有人叫賣1元錢一小袋的炸洋芋、烤豆腐,她總會忍不住的地咽口水。而易上潮最大的幸福則是一手提着裝滿塑料袋的洋芋,一手用牙籤戳着沾滿醬汁的洋芋送入她的口中,看着她香甜的咀嚼,自己也感到從來沒有的滿足。

  飛瓊芬的第二個愛好就是逛大街,雖然她每月的收入不高,無力給自己買很多物品,但即使僅看看貨架上琳琅滿目的商品,也會覺得心花怒放。為此易上潮也樂此不疲,陪着她滿世界的亂轉,一走就是幾個小時,卻從來也感覺不到累。

  連日的採訪中,所有了解飛瓊芬和易上潮生前狀況的人都異口同聲的說,在大家的印象中,自從飛瓊芬和易上潮相愛後,不管發現他們走在街上,還是坐在哪裡吃東西,他們總是手牽着手,形影相隨、從不分離,好得就像粘在一起一樣,不是你拉着我,就是我摟着你。年輕的同事們經常心懷嫉妒地沖他們說:"你們倆能不能分開一會兒,怎麼像年糕一樣總粘在一起,真難想象你們要是分開一段時間會是什麼樣子……"。每每聽到同事們打趣的言辭,他們倆總是面面相覷地莞爾一笑,隨後又甜蜜地相擁在一起。就連上個廁所,他們也要一起去,此時,易上潮通常就站在女廁所門口等候,因此他時常惹來其他女士的白眼和非議,可他最在乎的卻是早一秒鐘牽住小飛的手。

——尋找失落的愛

  兩人相戀幾個月後,飛瓊芬的父母從在昆打工的同鄉口中聽說了女兒的事,立即向飛瓊芬表明了他們堅決反對這門親事的態度。在兩位老人的心中,飛瓊芬沒有哥哥弟弟,只有一個還沒有完全懂事的妹妹,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讓飛瓊芬找一個當地人上門作女婿。而易上潮的家與雲南遠隔千山萬水,從未出過遠門的農民飛勝和苗正芹夫婦天性就對外鄉人有着自己的看法。更為可怕的是,他們甚至擔心易上潮會虛情假意地將飛瓊芬騙到人地生疏的湖南,最後再將他們的寶貝女兒賣掉。

  出於種種擔心和保護女兒的迫切心理,飛勝和苗正芹夫婦藉口家裡有急事將女兒叫回了老家,為防止女兒出走,他們甚至成天將她關在家裡,決定從此不讓她出門打工。

  隨着時光一天天流逝,飛瓊芬對易上潮的思念也越來越強烈。可是,從小就對父母十分孝順聽話的飛瓊芬,始終不敢違背父母的意願。只能把對易上潮的思念化作淚水,終日以淚洗面,茶飯不思,身體開始日漸消瘦。

  此時,遠在昆明的易上潮也同樣飽受着不見愛人的痛苦煎熬。飛瓊芬臨走時只匆忙對他說家裡出事了,幾天后就回來。不想愛人卻匆匆一別就再也沒了消息。一開始,易上潮總寬慰自己,可能她家裡實在太忙,也許過幾天她就會回來的。

  然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他開始坐立不安了,因為他不知道飛瓊芬的家裡到底出了什麼事兒。為極力使自己安定下來,他努力逼迫自己用回憶來解脫自己,他甚至檢討自己和她共同經歷的點點滴滴:兩個人在一起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憶,因為深愛小飛的他,從來都讓着小飛。不管是小飛撒嬌還是發脾氣,他回報給她的都是笑臉……易上潮不止一次反省自問,自己是否在無意中怠慢了她、委屈了她……,經過前思後想,他還是沒有給自己找到答案。

  經過30多天日夜思念的折磨後,易上潮決定獨自去找回帶給自己無盡思念的愛人。可是在此之前,他從來沒有去過飛瓊芬家,只依稀記得飛瓊芬說起過她的老家在楚雄彝族自治州的石關村村委會。此時他強烈地感覺到自己就如同一張沒有貼足郵票的信封,不知將把自己往哪裡投遞了。

  2002年12月15日,如坐針毯的易上潮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心亂如麻地坐上了開往楚雄的汽車。在楚雄市,他四處打聽飛瓊芬家的地址,可由於記得不詳,一直找到深夜還是毫無結果。

  當晚,易上潮就在路邊一家汽車旅館住下了,無意中他從另一名房客口中得知:離此地100多里的大姚縣龍街鄉有一個彝族聚居的山區村委會就叫石關!這一喜訊讓他激動得徹夜不能入眠。第二天一大早,易上潮一骨碌爬起來,顧不上洗臉和吃早餐,急急忙忙乘早班車趕往大姚。飛瓊芬家住在距離大姚縣城30 多公里外的石關村委會大平地村民小組,村子坐落在一個山谷向陽的山坡上,附近類似的村落很多。下車後還要走10幾里的山路。易上潮邊走邊問,碰到熱心淳樸的村民趕着馬車同路,就與他們搭乘而行。直到16日晚夜幕降臨之時,才憑着不懈的毅力找到飛瓊芬的家。

  當一身塵土、滿頭大汗的易上潮傻乎乎地出現在自家門口時,飛瓊芬一開始還無法相信眼前的現實,看見眼圈發紅的他正在不停的呼喚自己時,她急忙撲在對方懷中,親昵地用拳頭敲打他的胸口,高興得"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易上潮立即緊緊地抱住飛瓊芬,生怕她再次從自己身邊飛走:"小飛,你快把我想死了!你為什麼不跟我聯繫……"易上潮邊說邊幸福得淚水淋淋。"

  易上潮的到來令飛勝夫婦感到十分意外,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痴情的易上潮會找上門來。雖然彝家人好客的秉性使他們無法將遠道而來的客人拒之門外,但是,飛勝還是在女兒的問題上表示了明確的態度:"……說什麼我也不會將姑娘嫁給你,你們家太遠啦!我家要招我們本地本方的上門女婿。"

  "我愛小飛,我相信小飛也愛我,你們是不是問一下她的意見。我雖然不是本地人,但我不怕吃苦,我會幹農活,我會一輩子對小飛好,只要我們倆在一起,不管在什麼地方都可以。"針對對方父母使出的"攔門錘",易上潮近乎於哀求地說。

  易上潮的答覆令飛勝夫婦心裡多了些寬慰,在愛人家裡小住的日子裡,易上潮天天爭着放牛羊、鋤草和做飯之類的活干。他還經常和村裡的年輕人到村子後面的山林里玩,開開心心地在火紅的馬纓花叢中吮吸着馬纓花蕊上甘甜可口的蜜汁,就這樣徜徉在滿山遍野的馬纓花海里,易上潮簡直留戀忘返……等回到家裡,他還要將剛從山裡採集到的馬纓花紮成一小捆插在花瓶中,然後叫來小飛和他一起欣賞這代表着兩人堅貞愛情,嬌艷欲滴、燦若紅霞的馬纓花。

  易上潮曾經不止一次地向別人說起,在彝家山寨生活那短暫時光里,他見到了彝山最漂亮的花朵--馬纓花。在他眼中,馬纓花火紅艷麗的花瓣就如同小飛紅撲撲的臉龐;金黃色的花蕊就是小飛明亮的眼睛,他從花蕊中吮吸到的蜜汁象徵着自己和小飛的愛情……於是他在深愛上小飛的同時,也愛上了奼紫嫣紅的彝山馬纓花,愛上了彝家的山山水水。

  雖然易上潮干農活並不出色,但他認真、踏實的勞動態度,逐漸贏得了飛勝夫婦倆的信任。幾天之後,小飛的父母雖然沒有立即答應兩人的婚事,但是,他們同意小飛再次到昆明打工,並默許她可以和易上潮繼續來往。

  經過這次感情的挫折,飛瓊芬和易上潮更加珍惜他們來之不易的愛情。雖然他們感情生活中也有小的分歧和摩擦,但即便是吵了架分開幾個小時後,雙方又會急切地尋找到對方相互認錯。

  飛瓊芬時常愛坐在易上潮的雙膝上撒嬌,並讓易上潮用雙臂輕輕地擁着她。冬天臨近,易上潮早早就為飛瓊芬買好了柔軟的圍巾。由於沒有更多的錢,他只能給飛瓊芬買來銀質的戒指、耳環和項鍊。有時兩人走在大街上,只要她說一聲:"我走不動了。"易上潮也會信以為真地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摟起來背着就走。見他這樣深愛自己,飛瓊芬感到又喜又羞,也從心底里更心疼他,沒走上幾步,就嚷着要下來。

  易上潮的個頭和飛瓊芬差不多高,如果飛瓊芬穿上高跟鞋,易上潮就會明顯的比飛瓊芬矮了一截。為了不使他在眾人面前難堪,自從他們相好後,飛瓊芬就堅定地告別了穿高跟鞋的歷史。即使穿的是裙子,她也要穿平底鞋。

  2003年的夏天,飛瓊芬約上易上潮請假回到她的老家大平地村。飛勝夫婦看到自己的掌上明珠與這個湖南小伙上山打柴、出工做活都形影不離,成天耳鬢廝摩、如膠似漆,無論到哪都同出同進,就連坐在哪都要坐一隻凳子,老人們雖然反感當代年輕人的感情流露方式,但一想到他們的確是發自內心的相愛,也不好再說什麼,兩人的感情終於得到了父母的許可。

——迷信阻擋不了忠貞愛情

  2003年11月,易上潮的家人幫他在湖南找到一份理想的工作。他剛回到湖南不久,心裡始終想念着愛人的飛瓊芬出於擔心,獨自找到算命先生卜了一卦。看到她抽出的簽後,算命先生大驚失色地告訴她:"啊!小姑娘,你必須趕快和你現在的男友分手!現在和你相好的人與你生辰八字不和,主大凶。你們如果要在一起很難白頭偕老……"

  聽完"大師"的指點,飛瓊芬如同墜入五里雲霧,心理有些忐忑不安。歷經長達幾天的感情折磨後,懦於封建迷信思想誤導的她決定和易上潮分手。懷着淒切的心情,飛瓊芬很快給易上潮寄出了一封絕交信。

  遠在湖南老家的易上潮接到飛瓊芬的信後,馬上給她回了一封長達10頁的信。易上潮在信中追溯了自己與她兩年多來的感情經歷,並從多方面講述了他們之間存在着的堅實愛情,並一再告誡她"算命先生的說法毫無科學依據"。飛瓊芬和其他姐妹看完了這封信後,一起被感動得淚流滿面。大家都一致鼓勵她說:" 既然他如此愛你,你們一定會幸福的!"

——“今生——你是我的惟一”

  易上潮和飛瓊芬的愛情歷程不長,卻歷經了重重考驗。雖然,湖南和雲南遠隔千山萬水,但他們把電話和書信當成了傳達彼此感情的鴻雁。在給飛瓊芬的一封情書信中,易上潮字字飽含深情地寫道:"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心中就有一種認定了你的感覺。說不出也道不明的原因,真的,我就是喜歡你。也許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緣分吧!在我們後來的交往中,我越來越覺得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是那麼的吸引我,不管你走路還是吃東西;不管你說話還是靜靜地呆着;不管你撒嬌還是發脾氣;我都覺得非常美。你的美麗帶給了我無比的清純和甘甜的感覺,你就好比是長在你們家鄉山崗上的馬纓花,甜而不膩、樸實無華……我每天只要看到你,我都會有一種莫名的激動和欣喜。和你分開,見不到你,我的心仿佛被什麼堵住一樣,非常的難受。即使我在湖南,每天都會迫不及待地想握住你的手,聽到你的聲音,看到你的字跡;哪怕是一句話、一個字。我都無法想象,如果真的讓我失去你,我的生活是否還會繼續,我是真的不能忍受我的世界裡沒有你的聲音和影子,今生,你是我的惟一------"。

  一封封沉甸甸的書信,一個個不忍放下的長途電話,使這對年輕戀人的心貼得更近了。幾個月的離別之苦,使兩個人的愛意更濃,感情更深。

  2004年4月,易上潮從湖南趕到昆明,在火車站等候多時的飛瓊芬不等對方走出站口就滿含着欣喜的淚花迎上前去,擠在人群中與他長久的擁抱在一起。也就是當天,兩人經過短暫的商量後,決定一起回到飛瓊芬家,他們要正式和雙方的父母商定倆人的婚事。

  等在村口翹首西望的飛勝夫婦見到女兒帶着易上潮雙雙回家來,高興得合不攏嘴。多年以來,因為沒有兒子在村子裡抬不起頭的這對老夫妻,如今終於有了自己的兒子,而且是個沒有不良嗜好,吃苦耐勞,誠心實意,孝敬父母的好兒子,最重要的是,他是那樣不顧一切地珍愛着他們的女兒!

  這一次,飛勝夫婦二話不說,欣然同意了女兒的婚事。兩個年輕人的父母雖然天各一方,雙方從未見過面,但通過電話聯繫,一致將他們的婚期預定在2005年2月16(農曆正月初八)。

  回到昆明後,這對相愛以久的戀人立即高高興興地來到照相館拍下了他們的結婚照,照片上兩人特意穿上了情侶夾克衫,緊緊相依在一起,眼裡充滿了無限的甜蜜和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在易上潮父母打給飛瓊芬的電話中,未來的公婆再三地表達了他們希望她早日到湖南的家裡看看的迫切心情。在大平地家裡住了一周后,飛瓊芬和易上潮匆匆踏上了開往湖南的列車。

  兩天以後,易上潮的父母終於見到溫柔聽話、美麗善良的兒媳婦。二老不住地誇獎兒子有眼光,給他們找回了這麼好的兒媳婦。

  由於離婚期還有一段時間,從小在家裡閒不住的飛瓊芬隨後到當地一家皮革廠上班。懂事的她還和易上潮商量:"我們倆不能讓父母為我們再操勞了,我們要自己攢錢置辦我們結婚的物品。"為了節省每一分錢,她此後就再也不吃零食了。

  幾天后,易上潮也到了長沙縣一家國營單位上班,他和飛瓊芬一樣把打工掙下的錢都攢了起來。這期間,他一見到同事就說:"我過年就要結婚了,小飛這麼遠跟我到這來,我要給她買最好的婚紗,最漂亮的首飾和衣服。"

  2004年國慶節放長假,易上潮帶着飛瓊芬到了長沙,用他積攢下來的錢給心愛的人買了鉑金戒指和金項鍊。飛瓊芬也用她自己剛領的工資為易上潮買了一套筆挺的西裝和一款心型的玉石吊墜,她說這塊玉石就代表她的心,只要他戴着玉石,他們倆的心就會貼在了一起,永遠不會分開。

  當日,易上潮還帶着飛瓊芬到長沙最好的婚紗影樓。他們看中了一套設計獨特的白色婚紗,但是,他們積攢的錢已經不夠買這套昂貴的婚紗了。看着飛瓊芬離開時戀戀不捨的眼神,他的心裡想:"下兩個月的工資我一分錢不花,剛好給你買這套婚紗。"

——不該凋謝的馬纓花

  2004年12月13日(星期一)一大早,易上潮在臨去長沙上班前,偷偷地將一個大大的禮盒放在小飛的衣櫃裡,禮盒上貼着他留下的紙條:"神秘禮物,三天后再打開。"

  雖然飛瓊芬很想知道盒子裡到底是什麼禮物,但還是遵守着愛人在紙條上的留言。

  12月16日(剛好是小易歷經2天第一次找到小飛家2周年)下午,剛下班的她按照與他的約定,小心翼翼地打開禮盒,不禁驚喜地叫出聲來。原來盒子裡放着的正是她心儀已久那套潔白的婚紗,她當即被感動得淚流滿面。不知為什麼,她當時就有了一定要試穿一下婚紗的急切念頭。

  為了不至於弄髒潔白的婚紗,飛瓊芬馬上燒了一大盆開水端進洗澡間,由於湖南的冬天要比雲南冷很多,為了增加室內的溫度,她又將栗炭火盆也端了進去,之後關上房門靜靜地洗澡,她想將自己洗得乾乾淨淨後,才配穿上那套潔白的婚紗。她甚至可以想象得到,結婚那天,她將是天底下最美麗的新娘。想到這裡,她不由得笑出聲來。

  然而,沉浸在幸福的喜悅之中的她疏忽了一個足以讓她致命的環節,由於洗澡間的空間狹小,又密不透風。在栗炭火不能充分燃燒的情況下,就會產生大量的一氧化碳等有害氣體,隨後逐漸充滿了整個空間。

  當飛瓊芬察覺到自己中毒的時候,她的身體已經不聽自己的指揮了。她拼死掙扎着爬出浴盆,艱難地向門口挪動。她不甘心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易上潮還在等待着她,她不願失去自己的愛人……隨着中毒程度的不斷加深,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雖然她已爬到了門邊,但她已沒有了足夠打開門的力氣。小飛大喊:" 小易,快來救我,小易,我不能離開你,小易,快回來,小易,我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淚水模糊了小飛的雙眼,她求救的聲音也越來越微弱了。她的雙手伸開想抓住什麼,但是眼前景象越來越黑……。

  當時正值下午14時許,還在幾十公里外上班的易上潮似乎有了心靈感應,他知道飛瓊芬已經下班,估計此時的她正在欣賞自己送她的禮物,或許已經穿上那身美麗的婚紗。想到這裡,他急切地從單位反覆撥通了家裡的電話,可電話撥通數遍仍然無人接聽。頓時,一種不祥的預感襲上他的心頭,他急忙打電話給在鄰居家搓麻打牌的媽媽,讓她回家看看出了什麼事。當媽媽推開家門後,只見有水漬從洗澡間流出,房間裡除水聲外沒有任何聲息。她來不及多想就奮力撬開房門,只見飛瓊芬赤裸着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媽媽一聲驚叫,立即打電話給兒子,接着又撥打了120求救。

  飛瓊芬很快就被送到了醫院,但醫生們積盡所能也沒能挽回她的呼吸、心跳……接到媽媽的電話後,易上潮發瘋一般趕回家中,只見洗澡間裡只留下一隻飛瓊芬洗澡用過的大盆,還有一隻她留下的拖鞋。當他調頭趕到醫院時,發現躺在病床上的卻是飛瓊芬那具孤獨冰冷的屍體。已是淚如泉湧的他當即跪倒在醫生面前苦苦哀求道:"醫生,求求你們再救救她吧,她應該能活過來。我們就要結婚的啊!她不能就這麼離開我……我還沒有見她最後一面,我還沒有看到她穿婚紗。求求你們,救救她吧!"在場的醫護人員雖然在易上潮這個硬錚錚男兒悲天搶地的苦喊聲感染得淚流滿面,但是,大家都只能兩手一攤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快醒醒啊,小飛,快醒醒,我還要和你結婚啊,我要讓你穿上你最喜歡的婚紗。我答應過你,我要你成為世界上最美麗、最幸福的新娘。你怎麼不說話啊? 小飛,快醒醒啊,你不能撇下我一個人走啊,你走了我還有什麼意思,你說句話啊------"凜冽的寒風中,已是淚人的易上潮撲在飛瓊芬的身上,緊緊地抱住她不停地搖晃着……

  美麗的小飛就這樣過早的離開了她所眷戀的世界,從此,小易心中的馬纓花永遠凋謝了!

——痴心愛人:我要與你同生共死

  2004年12月21日,飛瓊芬的父母和親人處理完她的後事決定返回雲南,易上潮事先買好了火車票堅持要護送"愛人"魂歸故里。

  自從火化廠出來後,小易始終將"愛人"的骨灰盒擁抱在胸前,即使是晚上睡覺也要小心地將骨灰盒摟在懷裡才能入睡。為防止他觸景生情後出現意外,飛勝一家經再三考慮,斷然拒絕了小易同回雲南的要求,狠心撥開易上潮的雙手,強行抱走飛瓊芬的骨灰盒含淚踏上了歸途。易上潮的父母則緊緊地拉住他的雙手,任他怎樣掙扎也不讓他衝上火車。

  同年12月23日,飛瓊芬的父母將她的骨灰安葬在距家門口不足百米遠的後山上。處理完小飛的後事,飛勝夫婦用舊床單遮蓋好為已故長女所購置的新沙發和新床,再將那間原想用作新房的臥室也用鐵鎖鎖住。

  2005年的春節來臨之時,同村別的人家都在歡天喜地的忙着過年,無憂無慮的頑童們依舊象往年一樣到處燃放爆竹說笑嬉鬧着,而飛勝夫婦一家沉浸在痛失愛女的悲傷之中,家裡沒有一絲節日的喜慶。經歷了這場意外的打擊,飛勝成天眉頭緊鎖,仿佛就在短短1個多月內就老去了10歲;作為死者的母親苗正芹更是每天眼淚泡飯吃,心裡那份難受只有她才能體會得出來。

  正月十四下午5點,易上潮如同兩年前來找飛瓊芬一樣,再次突然出現在飛家的大門口。他靜靜地站在那裡,仿佛是在等候自己所愛的人再次飛奔過來,然而奇蹟並沒有出現。

  易上潮的再次出現,給飛家這個空氣近乎於凝固的家庭帶來了一線生機。他仍舊和第一次來一樣,張口一聲"媽",閉口又是一聲"爸",他依然和過去那樣勤快地收拾着家務,麻利地為全家人烹飪可口的飯菜。為不影響其他人的情緒,他甚至決口不提飛瓊芬,臉上始終掛着微笑。

  白天,飛勝一家圍坐在電視機前收看節目,到了晚上,易上潮總是拿着話筒大唱卡拉ok,他選唱的歌曲都是與愛情有關的歌。夜裡,他如同自己的親生兒女一樣,總是和岳父岳母擠睡在同一張大床上。他還時常安慰飛勝夫婦說:"爸媽你們就不要難過了,小飛不在(過逝)了,我就是你們的親生兒子……"

  易上潮的舉動,使得痛失愛女的飛勝夫婦感受到了一絲暖意。但飛瓊芬細心的妹妹卻注意到,"姐夫"時常獨自一個人偷偷躲在姐姐的的墳前傷心地流淚。時至今日,飛瓊芬的妹妹還記得"姐夫"曾經偷偷的問過她:"假如我不在了,你們家又會怎麼樣?等我死了,我想一定和你姐姐埋在一起,爸爸會答應嗎?" 聽了"姐夫"的問話,妹妹顯得難言以對。

  站在愛人的墳前,易上潮曾哭着用手機打給遠方一位好朋友電話:"小飛離開我的這兩個月,我始終覺得小飛真的沒有死。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我閉上眼睛,小飛就會穿着潔白的婚紗笑盈盈地站在我的面前。她笑着對我說:'小易,穿上婚禮服,我們結婚吧!小易,你真帥,我愛你一輩子,小易,我愛你一輩子!'為了回報她給我的愛,我決定再過兩天就在這裡和小飛完成我倆的誓言……我從湖南來,沒有告訴我的父母,我特地穿上小飛為我買的婚禮服,把她給我買的玉佩時刻掛在胸前,我要在墳前與她完成在長沙那場沒有終結的婚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為給我們說一句祝福的話,並為我們美滿的婚姻作證……本來我打算請你喝我們的喜酒,但是你在家過年,肯定來不了。下輩子,我們還是好朋友,到時候,我和小飛一定邀你到我們家喝酒……我的手上現在還留着小飛最後留給我的禮物--一個深深地指甲印,兩個月了它還在,這說明小飛一直還在路上等我,我太愛她了,無時無刻不在想她。我很高興,再過兩天,我就能再次見到她了。祝福我們吧!"

  打完電話後易上潮轉身返回家去,走進院子之前,他悄悄揩乾臉上的淚痕。吃飯的時候,他試探着問飛勝說:"爸爸,我今生今世也不打算再結婚了,我死後能不能和小飛合葬在一起?"小飛的爸爸說:"到時候你已經是個老頭了,怎麼能和始終年輕的小飛合葬呢?哎,大過年的,不說這個了。來!喝酒!喝酒!" 一提到喝酒,易上潮又來了興趣,一口就將滿滿一鋼化杯白酒喝乾。接着又自言自語地說:"喝醉了,醉了就能睡個好覺啊!"

  自從易上潮來後,飛勝一家每天都能吃上善好的飯菜,下廚的自然就是易上潮。鄰居們見易上潮和岳父岳母相處得親密無間,大家心裡都為苦命的飛勝夫婦歇了一口氣。

  正月十七下午6點,飛勝夫婦洗好菜後找易上潮炒菜時,卻突然不見了易上潮的人影。飛瓊芬細心的妹妹在房前屋後找不到姐夫後,立即向小飛的墳前跑去。結果發現"姐夫"真的爬在姐姐的墳前,走近一看才發現他單膝着地,上身趴在姐姐的墳上,一隻手緊緊地攥住一個筆記本,另一隻手緊緊抓住一撮剛從墳土冒出嫩牙的小草。飛瓊芬的妹妹新想:痴情的"姐夫"一定是傷心欲絕後,哭昏過去了。她一邊大聲叫着:"姐夫!姐夫!你快醒醒!"一邊上前攙扶他,當她將"姐夫"瓣轉過身來才聞到了一股強烈的刺鼻氣味,只見"姐夫"口吐出白沫,已經再也不能回應她的呼叫了。

  飛勝夫婦一聽說易上潮出了事立即趕到墳前,七腳八手將易上潮搬到墳前平放在空地上,飛勝急忙嘴對嘴的為這位令人辛酸的女婿作人工呼吸搶救,然而易上潮終究還是沒有甦醒過來。當地派出所民警聞訊趕到後,很快在易上潮攥在手中的筆記本上找到了他生前寫下的兩封遺書。

  5月17日下午,記者在龍街派出所採訪時,經辦民警手從檔案中找出了這個寫有遺書的黑色筆記本,並抄全文錄了如下內容:

  遺書之一
  “親愛的爸爸媽媽:你們好!

  從出事(飛瓊芬死亡)到現在我的精神壓力好重好重,我一直不能從這裡面走出來。

  我到這裡(雲南小飛的家)之後,小飛的爸爸媽媽都對我很好,我就像他們的親生兒子一樣,(他們待我)比親生兒子還要親,(我與他們)都很好,我已經都知足了。(我)一直都很想念小飛,我很愛她,就像她愛我是一樣的。

  這一次我已經決定要和她同生共死,這是我對她最好的回報。她想我,我也很想她。

  我對不起我的父母這麼多年對我的養育的這一段恩情。但是,我不能沒有小飛,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

  謝謝父母20幾年養我的時光,我很高興有兩邊父母對我的關心。

  我是服毒自殺,和任何人沒有關係,因為大家都很好的對我們夫妻兩個。我現在要求死後和小飛埋葬在一起,請你們尊重我的選擇,我永遠的愛你們。

  我對不起雙方的父母,希望爸媽(在我死後)不要有任何的糾紛。如果有,我在九泉之下和小飛都不得安寧。

  請你們尊重我們倆的選擇,我謝謝您們了。

  (我愛所有的親人,請你們一定要尊重我的選擇。

  兒子不孝,再見了。永別了。

  兒子 上潮”

  遺書之二
  “不要和(為我)換任何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是婚禮服),我去找小飛了。請你們放心,我會找到她的。

  兒子 上潮(註:這一部分遺書的內容字跡潦草,警方推測是 小易服藥後毒性發作是,握筆行文比較困難的原因所致。另遺書括號中的內容為記者所注)”

——寫在故事之後

  警方明確易上潮死於自殺

  據大姚縣龍街派出所的民警介紹,易上潮在墳前死去的當天,派出所很快組織警力趕到大平地村。現場勘察中,辦案民警發現小飛墳前一個100毫升裝、冠名為"酒鬼酒"的葫蘆型小玻璃瓶、一個黑色的小筆記本,並從玻璃瓶中提取的液體殘留物。

  警方隨後查明,小易服用藥液是含有劇毒成分的農藥。黑色小筆記本中有小易留下的遺書,字裡行間明顯留有班駁的淚痕,最後一封信的字跡歪歪斜斜,而且內容靠結尾處漸漸力較輕,最後的字跡已很難辨認。警方把這一現象解釋為:易上潮下服農藥後毒性逐漸發作,死者生前在寫到最後的遺書內容時,已經連握筆行文都比較艱難了。

  易上潮的死因在其生前的遺書中已說得比較明白,偵察結果也證實他的死是因為自殺。

——悲情"鴛鴦"作了永恆的伴侶

  易上潮死後,飛勝夫婦徵得易家父母的同意,按照小易生前留下的遺囑,讓死者穿着小飛生前送他婚禮服、胸前掛着心型玉佩、如願以償的與飛瓊芬一起合葬,讓這對悲情鴛鴦長眠地下,成為了永恆的伴侶。

  易上潮年逾花甲的父母在承受了晚年喪子的沉重打擊後,已無力從湖南趕來雲南憑弔死去的愛子,最終託付了兩名親友到大平地,替他們探望了合葬着兒子和兒媳的墳塋。

  嶄新的墳前擺放着兩隻已經褪色的小碗和兩雙筷子,地上還插着一些只燃了半截的香棍。兩隻小碗中盛有半泥土和雨水。飛瓊芬的父母無比真切地說,留在碗裡的水一定是女兒和易上潮的淚水。

  死者兩地父母已互稱"親家"

  令人悲傷的故事主人公已經去世近兩年,這對悲情"鴛鴦"雙方的父母仍舊像他們生前那樣相處着。雖然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面,卻一直以"親家"相稱,一經逢年過節,雙方都會主動打個電話互問平安。

——回憶快樂的從前

  飛瓊芬的母親苗正芹在接受採訪時,好象仍沒有從兩年前的生活中擺脫出來……

  苗正芹回憶說,從長女飛瓊芬和易上潮的婚事確定後,他們就已經將易上潮看作了自己的兒子。隨着婚期的臨近,飛瓊芬和易上潮的父母都在為他們的婚禮幸福地操勞着。飛瓊芬的父母為她準備了新衣服、新鞋,家裡新買了沙發、席夢思床,嶄新的踏花被,並將他們的婚期早早地告訴親朋好友。

  飛瓊芬的父親還對她說過:"到時候,家裡又是結婚,又是過年,肯定熱鬧的很,我請全村的人來我們家喝喜酒。我到時候一定要喝痛快,我們帥氣聽話的女婿就像我兒子一樣啊。"

  當時,飛瓊芬的父親還請人重新裝修了房子,買來了彩紙和彩燈,裝修一新的臥室乾淨明亮,準備作為飛瓊芬和易上潮結婚住的洞房。一家人幸福快樂地忙碌着,唯一的心願就是等飛瓊芬和小易早點回來完婚。

  岳父母曾有意為女婿完婚

  苗正芹向記者坦言,女兒意外死亡後,由於不忍見到易上潮痛苦得死去活來的樣子,他們曾從減輕他感情痛苦的角度出發,帶有勸慰的成分與小易商量:"人都死了你再氣也沒有用,等事過境遷後,我們將你妹妹(飛家的次女)許配給你……" 可易上潮聽後卻一言不發。之後飛勝夫婦還特意將易上潮安排和小姨妹單獨相處,但每每出現這種情況,易上潮就單獨躲開了。飛勝夫婦發現心裡只裝着自家長女的易上潮絕無此意後。

  苗正芹還告訴記者說,她和丈夫還正在心裡盤算着等小易為飛瓊芬守靈滿三月後,在附近的村子裡為他重新訪個姑娘做媳婦,不想小易卻選擇了為他們的女兒殉情這條不歸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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