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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浮華背後 (2)
送交者: 晨雪 2006年07月27日14:49:18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BY 張欣


 二

  莫眉抱着一條京巴在掛號處排了好一會才被輪到,前後都是備受主人寵愛的病狗病貓,目光哀怨。 “我掛劇虎大夫的診室。”她說。
  “十塊。”掛號員面無表情,眼皮也不抬。
  “原來不是才四塊嗎?!”莫眉覺得漲價也漲得太離譜了。
  “劇大夫現在看專家門診。”
  “寵物也有專家門診?”
  “很奇怪嗎?!”掛號員把十塊錢往抽屜里一扔,還斜了莫眉一眼,“下一個。”
  診室里果然有很多人,還有人哭天抹淚的。
  劇虎是一個性格溫和,又有修養的獸醫,很能理解愛動物的人們的心情,他正在給一隻老貓看病,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莫眉,便本能地想站起來,被莫眉用手勢制止了。劇虎點點頭,抱着一位老太太的大貓進了手術室。
  莫眉對劇虎的印象一直很好,幾乎挑不出他有什麼毛病,除了形象正派,拿得出手之外,他還有一技之長,不僅收入穩定,據說還經常會有收到紅包的驚喜,現在又看專家門診,提成也高一些。當然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這孩子誠懇、踏實。這是莫眉最看重的,億億沒心沒肺,怕的就是所託非人。
  那是一個濕熱的夏天,快下班的時候,莫眉接到一個小女孩的電話,她用哀傷的聲音說,阿姨,我們家樓下的電線杆子上拴着一條狗,身上有傷,已經三天了,如果你不來救它,估計它就要死了。
  按照小女孩提供的地址,莫眉見到了那隻狗,它趴在那裡又病又餓,不僅站不起來,連目光都呆滯了。莫眉的眼淚一下子涌了出來,不光是因為愛狗,這目光讓她聯想到自己,當時她跟黃文洋結婚還不到兩年,黃文洋是中央戲劇學院舞美系畢業的高材生,可以說是才貌雙全,風流倜儻,額頭上一綹自來卷甩過來甩過去的。他調到團里來搞舞美,還引起了一個小轟動。
  他們兩個人很快就墮入愛河,這也是很正常的事。婚後的生活甜蜜而瑣碎,然而年輕的莫眉只覺得一切都那麼完美。
  不久,舞美隊的一個負責服裝設計的女孩兒,從外校進修回來,她叫梁慧珊,黑黑瘦瘦的,留着中分長發,素面朝天,但是很有感覺。她喜歡穿中式對襟的布褂子,一條扎染的長褲,就這麼簡單。似乎並沒有太多的人注意她。
  可是黃文洋就是跟她搞上了,他們在服裝倉庫里干出那種事來,被人撞上,鬧得全團的人都知道,只有莫眉一個人還蒙在鼓裡。
  這件事敗露以後,莫眉的眼光就是呆滯的,當時只覺得天都塌下來了,眼前的亮麗生活變成了一團漆黑,這一輩子算是給黃文洋毀了。時至今日,她都無法忘懷自己當時的絕望情緒。她也是三天三夜不吃不睡,走起路來直打晃。
  莫眉抱着病狗去了獸醫站,寵物醫院的前身。那時劇虎是新分來的大學生,莫眉對他很不信任。可是天色已晚,只有他一個人值班。劇虎倒是很熟練地給狗處理了傷口,但是傷口已經全部感染了,病狗在發高燒,根本不能吃東西,只有輸液幫它恢復體力。默默地做完一切治療,劇虎說,看它能不能把今天晚上熬過去,熬過去就有救。
  漫漫長夜,莫眉一直守在治療室里。本來,劇虎是可以去睡覺的,可是他也一夜沒睡,這麼負責任的年輕人還真是少見。天快亮的時候,莫眉打了個盹兒,醒來,發現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而劇虎,正在給挺過來的病狗餵水呢。
  一來二往,莫眉越來越信任劇虎,劇虎也經常去愛心驛站,也就認識了莫億億,三個人處得就像一家人一樣。
  這條病狗本來是一條全黑的狗,但莫眉給它取名叫大黃,所有的人都覺得即便是取這麼通俗的名字也應該叫大黑。真不知莫眉怎麼想的,難道是為了紀念她和黃文洋的那段感情嗎?!
  的確,她還愛他,儘管她說不清內心的痛苦有多大,孤獨有多深,儘管有背叛,有欺騙,愛情卻並沒有消失。人就是這麼麻煩,無論表面上多麼憤怒、尖刻、冷靜、理智,在一片狼藉的內心中也仍有破碎和殘留的愛。
  那個時代,作風不好也要付出慘痛的代價。黃文洋的所作所為不僅受到了處分,同時被下放到農村,在勞動中改造思想。畢竟梁慧珊是無知少女,已婚男人黃文洋必須負主要責任,再說名聲不好已經是梁慧珊身上無形的紅字,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黃文洋一走半年,總算等到了老婆生病,回家探望的通知,心想還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最心疼他的也還是莫眉,所以心存感激,想好了一肚子負荊請罪的話,而且農村也實在太苦了,弄得他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手指頭粗得像胡蘿蔔。他想無論如何先得讓莫眉消了氣,自己也回到團里來畫畫才行。
  黃文洋回到家就傻了眼,莫眉懷孕了,反應大得不得了,喝口水都吐出來。莫眉也很坦白,直言相告:“這孩子不是你的。”
  “那是誰的?”
  “你別管。”
  黃文洋半天沒說出話來,忍了又忍對莫眉道:
  “我們也算扯平了吧,你去把孩子打掉,我也跟梁慧珊一刀兩斷,我們重新開始。”
  這說明他們還沒有一刀兩斷,當時的莫眉真是怒火萬丈,本來她只是想氣氣黃文洋,得知黃文洋的背叛,她心灰意冷,決定不計後果地放縱自己。但如果黃文洋知錯認錯,痛哭流涕地求她原諒,她也還是願意重歸於好的,她只是希望黃文洋記住這次教訓。
  可是黃文洋跟爛泥一樣,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態度。莫眉也只好報仇一般地說道:“戴綠帽子的滋味不好受吧?!”
  “想不到你報復心這麼重!”
  “我報復心就是這麼重。”
  “現在你如願以償了,總可以答應我的請求了吧?!”他沒學過台詞表演,但請字格外加重了語氣。她看着他,這才發現他瘦了不止一圈,眼睛卻十分明亮,目光炯炯有神,這是典型的愛情正在進行時的眼神。
  “你離得開她嗎?”她在沉默片刻之後,冷不丁地發問。
  黃文洋半天沒有說話,痴痴的發起呆來。莫眉的心一下子掉進了萬丈深淵,她終於明白了,黃文洋對她只是虛榮的選擇,她年輕漂亮,又是團里的當家花旦,人們都說他們是郎才女貌,天設地造。這連他們自己也堅信不疑。但是黃文洋真正愛的是梁慧珊,他曾忍不住對朋友感慨萬千:怎麼一結婚就碰上自己真愛的人?!
  可是黃文洋又要面子,男人都這德行。
  他黯然傷神,流下淚來,這個玩笑開得太大了。離譜了。不過她的性格中就是有一種這麼執拗的東西,就連她自己的理智都無法控制。憑藉這種魔力,她曾在事業上獲得了極大的成功,但也在感情生活中吃盡了苦頭,這後來都變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婦產科的醫生說:你的子宮嚴重後傾,例假又不正常,這次如果把孩子做掉,以後就恐怕很難懷上孩子了,你自己可要想清楚。
  人都是很自私的,莫眉也不例外。她不想因為黃文洋的面子做這麼大的犧牲,明擺着,她已經失去了黃文洋的心,現在還要失去孩子。她決定選擇後者,黃文洋也答應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離婚,並且兩個人都對孩子的身世三緘其口。
  莫億億出生之後,莫眉成了單身母親。
  劇虎不是那種熱情如火的人,可能是學醫的同時學會了穩重和冷靜。本來他是想在第一時間向莫眉打聽億億去了哪裡?什麼時候回來?是下了劇組還是跟朋友外出?可他還是忍住了。億億這回十分反常,一個電話也沒有,跟她媽媽也是吞吞吐吐的,只說外出幾天,什麼也沒有交待便無影無蹤。
  打她的手機永遠是:你撥的用戶暫時未能接通,請稍後再撥。
  按照劇虎的性格,他似乎應該喜歡同類型的人才對,那種女孩多的是,長着一張守我本分的臉,待人接物極有分寸,一看便可知幸福的生活萬年長。可他偏偏喜歡調皮搗蛋,讓人捉摸不透的莫億億。
  莫眉帶來的京巴得的是糖尿病,劇虎為它打了針,還開了糖尿病食譜。
  這時他才說:“億億有消息嗎?”
  莫眉搖搖頭,又嘆了口氣:“這孩子太不懂事了。”
  劇虎就是這點好,還反過來安慰莫眉:“其實有的時候,沒消息反而是沒事,如果丟了錢包,早就來電話了。”
  “我也知道她不會出什麼大事,可她現在的狀態實在令人擔憂,整天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撞。我知道她很想紅,我也想當星媽啊,可是路要一步一步走,哪有那麼多一步登天的事?!”
  “我真的挺慚愧的,也幫不上她什麼忙。”
  “這跟你有什麼關係?你就是她學習的楷模,她但凡有一點點像你,我也就把心放在肚子裡了。”
  兩個人正在絮絮叨叨說着話,突然莫眉就不做聲了,原來她的目光被一條狗牢牢地吸引住了。
  這是一條純種的藏獒,身體寬大,拖着一條長尾巴,四肢較短,黃褐色的皮毛像錦緞一樣泛起光澤。這條狗的樣子不僅兇猛,而且相當冷傲。
  別看莫眉見過許許多多的狗,但是這種價值五十萬美金一隻的名貴狗,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流浪狗大多數是常見品種,一說養狗要申請狗牌,也就是要花一筆錢,許多醜陋的中國人就把自己的寵物趕到了大街上,跨區域的亂丟。歌星、影星的狗也不過是大丹、牧羊犬、白熊、芝哇哇之類,這麼稀有的藏獒,她也只看過圖片。
  她忍不住俯下身去,並不敢觸及那條狗的一絲一毫,“這狗叫什麼名字?”
  “來福。”牽狗的人是一個舉止儒雅的知識分子模樣的人,他卻一直在注視着莫眉。
  他對劇虎說道:“來福不大吃東西……,這是我兒子的心肝寶貝,他出差了,讓我臨時照看,搞得我壓力很大。”
  劇虎把來福帶到檢查室去了。
  陌生人突然對莫眉說道:“你是莫眉女士吧?”
  莫眉感到相當詫異,這才算是認真地打量了陌生人一眼,他中等身材,體形偏瘦,戴一副無邊眼鏡,頭髮雖然灰白,但仍相當濃厚。是那種學養和風度同時兼備的男人。
  “我看過你演的一個日本話劇,《她的一生》,我看了三遍。”
  “那個戲就只演了三場,因為沒有什麼人要看。”
  “你演得很好,太令人難忘了。”
  “謝謝,你是……”
  “我是外國文學研究所的,主要是翻譯日本文學,我關注的日本作家也不暢銷。”他自嘲地笑笑。 看到他灰白的頭髮,莫眉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悲從中來,可是不是這把年紀的人,有誰還會認出她來呢?莫眉不覺嘆道:“我早就不演戲了,在愛心驛站工作。”
  陌生人也遞給她一張名片,上面寫着他的名字:彭樹。


  杜黨生也是一個單身母親,當初她跟彭樹結婚,可以說是一個誤會。
  那時候,彭樹還在某大學任教,杜黨生作為工宣隊的一員,認識了彭樹,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並沒有其他什麼雜念。當時彭樹有一個對象,是搞英美文學的,兩個人看上去十分般配。
  不久,杜黨生就撤離了學校。幾年之後,黨又號召:不唯成份論,重在政治表現,要注意幫助出身不好的知識分子。有人覺得杜黨生也老大不小了,便給他張羅着介紹對象,並說,反正你出身好,找個成分高的也沒啥,關鍵是那個人挺不錯的。仔細一打聽,原來就是彭樹。
  杜黨生說,他不是有對象嗎?介紹人說,他跟他那個對象出身都不怎麼樣,一個是城市貧民,一個是小業主,全都沒有什麼革命性。那個小業主出身的女的,後來找了一個祖祖輩輩都是貧農的軍官,兩個月之內就結婚了。彭樹受了刺激,也要找個出身好的。他聽說杜師傅不僅是貧農出身,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誰,那她不僅是黨的女兒,而且是黨的化身,表示願意在杜師傅的幫助下,更快地進步。
  既然人家這麼需要自己,杜黨生也就被感動了。
  並不是性格愛好完全相左的人就沒法生活在一起,至少在色彩單調的年代,這樣一個家庭,可以說是彭樹的寂靜港灣。兒子女兒相繼出世了,有時候彭樹也很懷疑,假如他跟小業主的女兒結了婚,暫短的甜蜜之後會是什麼局面?有可能是沒完沒了的學習和改造,被人輕視,永遠得不到重用和賞識,或者乾脆一塊發配到偏遠的農村參加勞動或當民辦教師,漸漸的被人們遺忘。
  這樣的鐵例不是沒有。
  日子像書一樣翻了過去,到了改革開放的這些年,他們之間的矛盾開始顯現出來。
  彭樹對官場上的事沒有興趣,但他覺得杜黨生卻樂此不疲,她喜歡抓權,而且,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身上不僅有了官氣,還有了幾分霸氣,就是那種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神情。凝思的時候眼睛會像雄鷹一樣陰冷而深邃。她盯上誰,那人的下場就好不了。
  其實,彭家的卓童和卓晴,如果身上還有那麼幾分人見人愛的瀟灑和文藝,也都是源自彭樹的遺傳。這兩個孩子深知母親的能幹,卻都喜歡親近父親。因為母親在家也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女幹部,而父親卻和他們玩鬧在一起,父親是個有趣的人,包括他嚴肅的時候,也是親切可感的。即便是他在譯稿子,一
  手執筆,另一隻手仍可抱着卓童,年幼的卓童騎坐在他的腿上,用毛筆在他一本正經的臉上亂抹亂畫。總之,對孩子而言,他們家是嚴母慈父。
  有時,彭樹偶得佳句,翻譯出洗鍊並且幾近透明的文字,他會忍不住聲情並茂地讀給杜黨生聽:……綠子在電話的另一頭默默不語,久久地保持沉默,如同全世界所有的細雨落在全世界所有的草坪上。
  杜黨生說,完了?彭樹說,完了。
  杜黨生毫無感覺地說,全世界怎麼可能同時下雨呢?!
  有人曾對彭樹說,你老婆是官場上的天才加奇兵。彭樹真是不諳此道,他說,有那麼神嗎?!
  他們是彼此對牛彈琴。
  然而,無論有多少不和諧的生活瑣事,也不足以讓一對夫妻離異。問題還是出在小業主的女兒身上,當初,她放棄了專業,一心一意地照顧老公的生活,本以為他的軍官丈夫還可以步步高升,自己這輩子也就做個專職官太太算了。雖然一事無成,但求風平浪靜。
  但是軍隊上的事也不好說,她的行伍出身的丈夫不僅原地踏步了這麼多年,而且還過早地得了腦溢血偏癱,她等於一直在做他的保健護士,一邊換着小保姆一邊支撐着這個家。
  有一天她去新華書店給孩子買參考書,無意之中發現了彭樹新出的翻譯作品,當時她的眼淚嘩的一下就出來了,真是百感交集。在這之前,她一直以為自己已經把彭樹忘記了,其實有些事情是終其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她通過出版社得到了彭樹的電話,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有一種傾訴的衝動。她活得實在是大壓抑了,她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
  照理說她應該被生活折磨得蒼老、憔悴,皺紋一抓一大把。可是她畢竟還是養尊處優的,或許是善於保養吧,她看上去比同齡人還是年輕,身材也保持得不錯。她給彭樹打電話,彭樹當然也很想見她,這是情理之中的事。兩個人約在咖啡廳見面,在古典音樂的旋律中又回到了從前。本來,彭樹覺得自己生活得還不錯,不妨與前任女友作一番暢談。但是前任女友一傷心流淚,他好像也感到自己生活得並不如意,內心中深深的寂寞無法抑制地湧現出來。
  本來這種見面,久久的來一次也是平淡生活中的一種調劑。大家都是過來人,都不可能改變什麼,也沒有必要作什麼改變。老實說,再見面也已經沒有愛了,至少彭樹想不通自己當年怎麼會這麼如痴如狂,還用婚姻來賭氣。
  可是女人控制自我的能力天生就差。小業主的女兒太依賴這種見面了,而且她覺得也只有彭樹知道她,了解她,說出來的話讓她入心入肺。她頻繁地要求見面,這就很讓彭樹為難。
  彭樹深知,杜黨生的世界裡是沒有中間色的,這種事讓她知道,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可他是個相當自尊的人,不願意讓前任女友認為他怕老婆,也不會大吐苦水說杜黨生的壞活,因為從頭至尾杜黨生也不是一個壞人,她有相當優秀、果敢、長情的一面,何況他也是沾了人家光的。總之,彭樹開始推搪前任女友,儘可能的減少見面。
  不該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有一天中午,前任女友突然跑到彭樹家裡來了,起因好像是她老公久病之後心情暴躁,把整個飯盆子扔到她臉上了。過去也只是罵罵咧咧,發火生氣是家常便飯,現在越演越烈,簡直叫人無法容忍。見到彭樹,她特別悲憤地哭訴,突然,她一把抱住彭樹,帶着哭腔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一件事……她還沒來得及說下去,門就被推開了,杜黨生回家拿一份材料,恰恰撞上了這一幕,簡直驚呆了。這兩個人的事,杜黨生當工宣隊副隊長的時候就知道,現在他們哭得梨花帶雨,如果不是續上了情緣怎麼可能這樣?!
  杜黨生是搞階級鬥爭出身的,什麼事情也不會輕描淡寫。女方走了以後,她對彭樹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明知是徒勞,彭樹還是做了大量的解釋工作。
  從此,平靜的生活變得暗流涌動。杜黨生是什麼人?!她的眼睛裡是不容沙子的,而且她也決不會去找另一個女人算賬或徹夜長談,生活中有這樣的事,最後以理解萬歲告終,三個當事人還成了好朋友。真????荒唐,也根本不是杜黨生的風格。
  無論如何,杜黨生沒法平息心中的怒火,但又不知該不該提出分手,她的顧慮是,如果彭樹同意分手,說明這件事是真的,分手反而成全了彭樹,對於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她怎麼能順這條氣?!如果彭樹堅持不離,她又覺得他是格外看重她現在的身份和地位,卻又在家庭之外搞情感走私。這就更讓她無法容忍。所以表面上,杜黨生似乎是再也不提這件事了,但她經常會在上班時間突然回家,當然她很忙,這種舉動就由撈仔或她的秘書代替,開始還找點藉口,拿外衣、文件什麼的,後來乾脆進屋後就東張西望,還看看門後和洗手間。這種舉動終於把彭樹給激火了。
  有一天,在撈仔離開的時候,彭樹板着面孔緊隨其後,並上了他的車。撈仔猶豫了一下,剛要開口,彭樹對他大喝一聲:開車!
  彭樹像一隻發瘋的獅子闖進杜黨生的辦公室,拍着桌子對她說:你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們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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