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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幾個人的平凡事(11-15)
送交者: 小小妖女 2006年08月24日15:53:13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作者:黃顏

(11)

Tracey 格格笑了一會說:“哎,你還別說,我想半天,還真想不出一個比這更精練
的例句。同一個詞在同一個句子裡出現兩次,第一次是分詞,第二次是動名詞,意
思是‘我很忙但不是忙那事’。你能想出一個更好的例句嗎?”

“我想不出。”楊紅賭氣地說,心裡卻想,看來周寧那個翻譯是不對的。不過我的
氣也不是生得完全沒理由,至少有一半還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

Tracey說:“其實很多人愛說這個字的。我們報社有幾個傢伙,嘴裡經常是f-ck 來
f-ck 去的,聽慣了,也不覺得什麼。可能因為英語是別人的語言吧,有很多詞,你
用漢語說不出口的,用英語說就不覺得什麼。比如你用中文說‘性交’說不出口,
但你用英語說have sex 或者是 make love 就覺得沒什麼。”

楊紅想,你還說用中文說不出口,你剛才不是已經說了嗎?她不想指出這一點,因
為要指出來,自己也要說出那個詞,於是說:“那他也不該把這樣一個句子給一個
女人,叫她去查啊。”

Tracey 詭秘地一笑,“說不定這正是他追你的一個辦法呢!你沒聽說‘男人不壞,
女人不愛’?你看了這樣的句子,就在那裡浮想聯翩,想入非非,把個粉臉羞得通
紅---”

楊紅找不出話來回答,只無可奈何地指着Tracey:“你亂講些什麼啊!”

Tracey 涎着臉說:“你沒聽Peter 說我們晚報記者擅長的就是寫八卦文章?”

“他說你寫八卦文章,你也不生氣?”

“生什麼氣?八卦就八卦,有人看就有人寫。” Tracey 打個榧子,“好了,搞定!
幾個誤會全部澄清,相恨階段結束,進入相識階段。正好你要去美國,而Peter 已
經在美國了。我跟你八卦一把: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你推開房門,發現Peter 就站
在你門外,向你負荊請罪。”

楊紅正想說什麼,卻被一個怯生生的聲音打斷了:“同志,請問你的座位是18B嗎?”


楊紅和Tracey 循聲望去,見是一位中年婦女,穿着銀灰色西服,戴眼鏡,臉上汗涔
涔的,正指着Tracey 坐的位子。

Tracey 明白過來,說:“噢,我這不是我的座位,我在36A。”

“那這個就是我的座位了。”婦女如釋重負,“我剛才被擠在外面進不來,起飛時
間到了,我還連安檢的門都沒進。多虧一位空姐過去把我們領進來,不然有一、二
十人都誤了這趟飛機了。”

Tracey 和楊紅同時看看表,不約而同地叫起來:“晚點三十分了!”

楊紅擔心地說:“我在漢城還要轉機的,現在晚點這麼多,還能趕得上嗎?”

Tracey 說:“我也是在漢城轉機的。”

前排座位上的一個男人轉過頭說:“我們都是在漢城轉機的。機上剛才已經廣播過
了,說機票上寫的飛行時間是兩個半小時,實際只要一個半小時,早就留了一手了。
你們剛才只顧講話,大概沒聽見。”

楊紅的臉騰地一紅,心想,剛才以為鄰座都是韓國人,講話毫無顧忌,沒想到這人
是中國人,剛才說的話他肯定都聽見了,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Tracey 對那個婦女說:“可不可以跟您換一下?36A,是靠窗的。我想跟我朋友坐
在一起。”

婦女順着Tracey 指的方向看了一會,搖搖頭:“那邊都是男的,又不象是中國人,
我還是坐這裡吧。”她指指楊紅,“路上我還可以跟她說說話。”

Tracey 站起身,說:“也好,我去泡那幾個韓國哥哥。”她擠到通道上,對楊紅說:
“待會兒到了漢城再跟你聊。”說完便施施然朝36A走去。

楊紅的鄰座,大概四十左右,已把西服脫去,只穿一件很透明的襯衣,汗濕了,貼
在身上,把裡面的乳罩清清楚楚地印出來,因為有點發福,乳罩帶子深深地陷在肉
里。楊紅心想,這麼熱的天,還穿西服,也不管是什麼occasion,還有那乳罩,真
的跟朱Peter說的那樣,象抗日戰爭時期八路軍身上的子彈帶,只不過是換作兩個手
雷,暗藏在see-through 的軍服下罷了。

剛想到這裡,楊紅嚇了一跳,我這是怎麼啦?真的被朱Peter 洗了腦了,看不慣中
國人了,連occasion 都用上了!


(12)

飛機終於開始滑動。楊紅的座位是18A,靠窗,機票是托她以前教過的一個學生買的。
楊紅選這個座位,還不光是因為它靠窗,主要是圖個吉利,因為楊紅的媽媽自從聽
說女兒要出國,就一直擔心得不得了,老覺得女兒是要到那個人手一槍、黑幫泛濫
的國家“頭朝下在餐館洗盤子”去了。簽證還沒下來,就跑到廟裡為她求籤占卦,
結果求得一個“不宜出行”的中下卦,更加反對楊紅出國。楊紅雖然也有點信簽語,
但這次出國機會來之不易,特別是被check 一通,反而堅定了出國的決心,滋生出
一股逆反情緒,心想,你美國搞得那麼神神鬼鬼的,不讓人進去,我偏要進去看看。


楊紅把頭靠在窗上,看飛機慢慢滑向跑道,心想,不知兒子和丈夫這會兒在幹什麼?
她知道兒子對她出國,其實並不傷心。每次問他“媽媽走了你想不想”時,他總是
說“想”。問他哪裡想,也煞有介事地指指胸口說“這裡想”。楊紅知道這是保姆
教他的。當楊紅換一個方式,問他“媽媽去美國好不好”時,兒子總是很開心地說:
“好!好!媽媽去了美國,我就不用上幼兒園了!”把個楊紅聽得透心涼。

周怡從三歲開始上幼兒園,一年多來,差不多一直都是三天打魚,十天曬網,或許
曬網的時間比十天還多一些。有時是因為生病,周怡經常感冒,動不動就搞到要上
醫院輸液的程度,從上醫院到恢復總得一個星期左右,這段時間就理所當然地不送
他上幼兒園。就算沒病時,說服他上個幼兒園也象中東和談一樣,費盡口舌最後還
是要動武,每次都是楊紅把個大哭不止的周怡硬抱上車,嘴裡還要加些“再哭就不
給你買麥當勞”之類的威脅才能把他弄到幼兒園去。楊紅就不明白,贊助費交了大
幾千,平時也沒少給兒子的老師送禮,怎麼到頭來幼兒園還是辦得如此恐怖。光看
兒子臉上的表情,你還以為不是叫他上幼兒園,而是拖他上殺場。

兒子對自己不留戀,楊紅心裡也不怪兒子,他還小,還不懂做母親的當年懷他生他,
受了多少苦,也不理解父母送他上幼兒園的一番苦心,他只能看見眼前的一點利弊,
上幼兒園要受老師管束,在家就可以海闊天空,自由自在。但楊紅心裡還是有一點
傷心,聽說可能有半年見不到媽媽,兒子反倒歡欣鼓舞,拍手叫好,做媽的做到這
個份上,說不傷心是假的。

丈夫周寧倒是說了好幾次“捨不得你走”,但楊紅覺得他捨不得的是兩人的夫妻生
活。她知道周寧有個毛病,如果他起了那個心,卻又辦不成那個事的話,他那左邊
的蛋蛋就會疼痛難忍,用周寧的話說就是名符其實的“受X罪”。

周寧說他這個病是跟她談戀愛時落下的。那時候,兩個人見面免不了要摟摟抱抱,
一摟一抱,周寧那小弟弟就免不了蠢蠢欲動,但明知動的結果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只有鎮壓。有時候一次約會,是暴動數次,鎮壓數次,小弟弟仍是屢敗屢戰,
周寧就覺得自己那地方疼痛。剛開始不知究竟是哪一塊疼。疼了幾次就摸出來個道
道,不僅知道是左邊那顆蛋蛋疼,而且也研究出來疼和約會的因果關係。

好在兩個人一畢業就結了婚,結束了那黎明前最黑暗的日子。楊紅同意一畢業就匆
匆結婚是因為不結婚就分不到H大那10平米的房子,就要跟人合住,而周寧那時候分
在E城工作,回H市看楊紅就會沒地方住。周寧一直誇讚H大的這條分房政策英明,可
以與毛主席的“農村包圍城市”相媲美,因為如果不是“農村包圍城市”,共產黨
就打不下江山;而如果沒有H大的這條分房政策,楊紅的持久戰還不知要打多久,那
他可能就象日本鬼子一樣,最終給拖垮打敗了。

婚後周寧告訴楊紅,說H大雖然把你留在H大,而把我分到E市,想拆散我們這對鴛鴦,
但我對它沒有懷恨,只有感激。H大開始了我們的愛情,也成全了我們的婚姻,如果
戀愛再那樣談下去,我只有跟你攤牌:要麼同居,要麼分手,我已經被折磨得奄奄
一息了。周寧說,那時候跟你約會真難啊!如果躲着你不摟不抱,你又會問“今天
怎麼啦?不喜歡我了?”抱你又要抱出問題來。而你又偏偏喜歡躺在人工湖邊的長
凳子上,常常是不問青紅皂白,一頭砸下來,枕在我那要害部位附近,還要把你那
頭扭來扭去,看月亮數星星。你不知道被你躺在懷裡,頭又在我那禁區里磨來磨去,
“愛情”兩個字就變得多麼辛苦。你在那裡花前月下、詩情畫意時,我卻在擔心,
不知我的紅旗到底還能扛多久。

楊紅想,怪不得那時周寧坐在湖邊那石凳上時,總是雙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襠部,
感情是怕我倒在他身上時,一頭砸壞了那地方。我那時就奇怪,怎麼這人跟女朋友
約會,也擺出一個照全班集體像的姿勢。


(13)

周寧說的這種疼痛,楊紅是相信的,因為婚後她也有幸(不幸)見識了不只一次。

新婚第一夜,楊紅沒覺得太疼,因為一心想能夠落紅,所以越疼越放心。但到了第
二夜,第三夜,還是疼,就覺得有點不妙了。雖說是行魚水之歡,但每次就好像只
有魚,沒有水,不僅不歡,反而火辣辣的疼。周寧也覺得舉步維艱,連自己都弄疼
了,還是只在外圍攻城。有時好不容易進得城去,楊紅已是眼淚婆娑,周寧一動,
楊紅就叫痛,搞得周寧只好棄城不攻。兵馬齊備,糧草充足,就是不能攻城略地,
他自己就開始疼痛不堪,躺着痛,站起來又墜又痛。

周寧不解地問:“怎麼回事?你怎麼還疼呢?是不是處女膜還沒破?”

楊紅忍着疼出來的眼淚說:“怎麼會沒破?你不是看見了血了嗎?”

周寧說:“我知道,不過書上說有些女人的處女膜厚,有韌性,雖然破了一點,出
點血,因為破得不夠,還是會阻在那裡礙事。”

楊紅想,早知你對處女膜有這麼百花齊放的知識,我那時也不用瞎操心了。

“要不讓我伸個指頭進去查一查究竟有沒有破?”周寧試探着說。

“伸個指頭到哪裡去?”楊紅驚訝地問。

“當然是你那裡啦,”周寧知道這個建議在楊紅看來很下流,連自己也覺得離經叛
道。

楊紅臉一紅:“伸到那裡幹什麼?”

周寧解釋說:“看看處女膜到底破沒破啊?如果沒破只好用指頭捅破了,我---”

楊紅聽得莫明其妙,問:“處女膜在哪裡啊?需要伸指頭去查?”

“不是說在裡面一兩寸的地方麼?”

楊紅想,這何止百花齊放,簡直是異端邪說,忍不住嗔道:“還說你當年對女性生
殖器作過透徹研究,連處女膜在哪裡都不知道。”

“你說在哪裡?”周寧迷惘地問。

“我不知道在哪裡,不過肯定不是在裡面一兩寸的地方。”楊紅不想說出自己曾對
着生理衛生書觀察過自己的處女膜,但她記得書上說是在陰道口,而不是陰道內的。
“你聽誰說是在裡面的?”

周寧摸摸頭,實在想不起自己是從哪裡得到這個知識的,就說:“我也想不起來了,
有這個印象就是了。感覺處女膜就是象個內城門一樣,隔着護城河,關得緊緊的,
不過那門不是兩扇,是一扇,而且自己是不會開啟的,要到新婚之夜才由男人來攻
破。不然別人怎麼說新婚之夜男人要攻城破池呢?”

話說到這個份上,已脫離了具體的個人,抽象到整個女人,有點科學實驗的感覺了,
所以楊紅說話也比較大方了。“那不是個比喻嗎?我聽說處女膜應該是象個橡皮圈,
護在城門那裡的,大多數在新婚之夜破裂,但也有人因為劇烈運動不到新婚之夜就
破裂的。你想,騎自行車都能弄破的東西,會是深藏在裡面一兩寸的地方嗎?”

周寧點點頭,覺得推論有理,但他又不解地問:“但你是城裡疼,不是城門疼呀。”


楊紅想了想說:“反正處女膜不應該象城門,你想,如果象一扇城門,擋在那裡,
那女人每個月‘老朋友’來時,血怎麼流出來?”

周寧想想也有道理,就說:“那還會是什麼原因?同房不應該疼的嘛,如果這麼痛
苦,那你們女人不早就鬧翻天了?以前在鄉下時聽過洞房,也聽結過婚的男人叫苦,
說女人對房事,就象抽鴉片一樣,沒抽過時,不知其味,也無興趣。一旦抽開了頭,
就容易上癮,戒都戒不掉。都說開始時還能戰得老婆嗷嗷求饒,戰到後來,女人總
是贏家,做丈夫的要鳴金收兵,老婆還窮追不捨,搞得男人未老先衰,腰酸背痛。
可你這也抽過鴉片了,不光沒上癮,反而越來越痛。這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聽了周寧這最後一句,楊紅就怔住了。楊紅最怕別人說她不正常,因為她有個心病,
常常連自己也覺得自己不正常。

(14)

楊紅擔心自己不正常,是因為一直以來她的“老朋友”都不怎麼守時。她十四歲初潮,
在她那個年代也挺正常,不算晚。媽媽告訴她,從此以後,你這個“老朋友”就會
每月來拜訪你。

等到第二個月月底,離初潮已經一個月了,但楊紅的“老朋友”失了信,沒來拜訪
她。再 過一個月,還是沒有“老朋友”的蹤影。大約過了半年左右,“老朋友”才
露了個面,也只是匆匆點個卯就逃之夭夭了。楊紅的媽媽開始着急,請鎮上的醫生
看了,只說是沒什麼,女孩兒最初幾年因為身體內部還未發育完善,常常會顛三倒
四的。

楊紅就這樣顛三倒四地過了一兩年,“老朋友”多半是避而不見,要見也是選在最
不適宜的時候見:春遊啊,掃墓啊,下雨下雪啊,體育課考試啊,反正是楊紅最不
方便的時候,“老朋友”就來了。後來動不動就半年沒有音信,象把楊紅忘了一樣。


楊紅的媽媽更着急了,怕楊紅得了“干病”,就帶楊紅到H市去看病,先是吃中藥,
沒用,又找西醫看,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最後,媽媽找到H市最好的醫院,請最有名
氣的婦科醫生看。醫生看了楊紅這些年的病歷,問了數十個問題,最後說:“做人
工周期吧”,就開了幾十瓶針藥,讓楊紅當時就打一針,把藥帶回去,在當地找個
衛生所,一天一針,連着打半個月。

楊紅回到學校,也不敢到校醫務室去打針,怕傳出去自己沒臉見人。她只好請了一
節課的假,到鎮上的衛生院去打針。鎮衛生院那天值班的是一個姓李的護士,四十
多歲,長得很漂亮,是那種漂亮到時不時就會有人說閒言碎語的女人。李護士的女
兒讀小學時曾是楊紅媽媽的學生,所以李護士也認得楊紅。

李護士看了楊紅的處方單,又看了楊紅帶來的針藥,驚訝地問:“姑娘,你為什麼
要打這個針?”

楊紅心想,今天倒酶,遇到這個多事的人,就半天啃不出一聲。

李護士說:“這是黃體酮,是用來保胎的,或是做人工周期的。你有什麼病?要打
這個針?誰給你開的藥?”

楊紅見她這樣一說,趕快聲明:“是做人工周期的,H市醫院的醫生開的。”

李護士就問為什麼要做人工周期,楊紅就把這些年來“老朋友”擅自遲到曠課的事
大略講了一下。

李護士把針藥放回楊紅的藥盒裡,說:“姑娘,這針我不能給你打。你媽媽是我女
兒的老師,我才多這個事,這個針打了不好,是人為地造成月經,就我所知,打一
個周期的針,你來一次月經,停針了,又恢復原樣,反而影響內分泌。月經不規則
沒什麼,只要自己沒什麼不舒服就沒大事。我一輩子都不規則,我還不一樣結婚生
孩子?啥事沒有。”

楊紅聽了這話,心想,李護士不僅沒事,還生得這麼漂亮,說不定就是因為“老朋
友”顛三倒四的原因。這樣一想,就覺得心情輕鬆,扔了那盒藥,跑回去把這個好
消息告訴了媽媽。媽媽去找了李護士,兩人談了很久,似乎也不那麼擔心了,又見
藥也扔了,就由楊紅去了。

後來,楊紅的“老朋友”還是那麼懶惰,不過時間長了,似乎也形成了規律,有點
象當時的大型刊物>>什麼的,不是月刊,而是雙月刊。有時竟象>,是季刊。楊紅也沒什麼不適,“老朋友”來了,她也不象有些女同學那樣,
或腰酸背疼,或冷汗直冒,她一點不適的感覺都沒有。“老朋友”不來,她倒落個
清閒。

但這個事卻一直是她的一塊心病。除了李護士,她從沒聽說過任何一個人是像她這
樣的,書上也從沒說過這是正常的。她看到過的書都是說這叫月經不調,是一種婦
科病。

進了大學後,起初她還有點擔心,怕同寢室的人覺察到她的與眾不同。但後來發現
其實沒人注意她,可能因為她離家近,周末常常可以回家去,同寢室的大概以為她
在家的那些天已經被“老朋友”拜訪過了。

以前這事不影響讀書高考,又有李護士那個絕色先例,她也沒特別為它着急,現在
連正常的夫妻生活也過不好,就害怕起來:看來自己真的是不正常了。

(15)

楊紅的蜜月正是在暑假裡。那時她剛留校,還沒開始上課。周寧分在E市的一所中專
里,也有暑假,所以也留在H市。兩人天天呆在一間十平米的房子裡,你對着我,我
對着你,周寧就難免有所想望。但每次才起個頭,楊紅已是苦不堪言,周寧只好作
罷。周寧這樣多次希望,多次失望,也疼痛起來,弄得坐立不安。

楊紅見周寧疼痛難忍,就建議周寧去看醫生。周寧說,不用看,我這應該不是病。
我不起那個想頭,根本不會疼的,但心下也有點惴惴,好像沒聽其它男人說他們有
這毛病啊,這種事又不好去問他們。一般人總認為男人在一起,什麼都說得出來,
其實那是議論女人,膽子大的也可能吹噓一下自己的性能力。但如果擔心自己生理
上有毛病,男人是不會說出來與他人求證的。

楊紅覺得既然已是夫妻了,那自己“老朋友”的事,就不應該瞞着周寧,而且瞞也
是瞞不過的,於是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周寧聽了,就建議楊紅去看醫生,說是
不是因為內分泌有問題,才會這麼疼呢?楊紅抵死也不願去看醫生,因為要看醫生
先要去校醫院。校醫院的醫生都是H大的家屬,你認得我,我認得你,三傳兩傳就傳
到自己系裡頭去了。這種事情找他們看,還不如自己到學校廣播站去宣講,至少還
可以實事求是。讓那些醫生護士一傳,還不把我說成一個怪物了?那我還要不要在
H大呆?

周寧說,那就到外面去看,不就是自費嘛,花錢治病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楊紅就更
正說,我這不是病,有李護士的話為證。周寧聽她說已經看過各種醫生了,也想不
出還有什麼高手可以去請教。

兩人都不願去看醫生,也都不勉強對方去看醫生,心想如果對方真是有病,傳出去
自己也不光彩。於是兩人就決定還是靠自己,去找些書來看。楊紅去圖書館查,周
寧就去書店找。最後,還是周寧買的一本>講得比較詳細一點。里
面有一章是有關夫妻生活的。兩個人把那一章通讀了一遍,覺得找到了原因,書上
說那叫“陰冷”,就是女人對房事一點沒興趣,所以沒潤滑,就會覺得疼痛。

周寧就拿着書,挑幾條妻子方面的原因問楊紅:“是不是因為你覺得性是件醜事髒
事,同房時有犯罪感呢?”

楊紅想了想,說:“我覺得我沒有。如果是婚前做,我可能會覺得羞恥,但現在婚
都結了,我也想把事做好,怎麼會有犯罪感呢?”

周寧想想也是,就再讀一條:“是不是小時候受過性侵犯,有過什麼痛苦的性經歷
呢?”

楊紅急忙擺手說:“別亂往我身上套了,你知道的,新婚之夜是我第一次。在那以
前,連手都沒有男人碰過。”

周寧再看看丈夫方面的原因,擔心地說:“難道是我的問題?是因為我第一夜太魯
莽,使你產生了懼怕的感覺?”

“也不是。”楊紅想,你那時就是再魯莽,我也不會介意的。

周寧說:“那就只能是這最後一條了,說女人性興奮來得比較慢,如果做丈夫的事
前愛撫不夠,而妻子又太害羞,不夠投入,就會缺少潤滑。”

楊紅想,這個理由還令人滿意,基本上是各打五十大板,丈夫和妻子的責任是一半
一半,就說:“應該是吧。”

周寧就說:“還好,書上說了解決辦法。”兩個人對文字都是極敬畏的,書上說的,
還會有錯麼?於是兩個人就把書上提供的解決辦法仔細研讀一遍,最後得出結論:
其實也不難,就是丈夫事前多些愛撫,而妻子也以“蕩漾的春心”迎接丈夫的愛撫。


找到了答案,兩人都很高興,當場就決定理論聯繫實際,親自試一試。到這時才發
現書上開的處方也很含糊,只講做什麼,卻不講怎麼做。周寧就試探着在楊紅身上
四處亂摸,一邊急切地問:“有沒有感覺?有感覺沒有?”

楊紅看他這樣急切,好像一個懶惰的學生,做作業不願自己獨立思考,只一迭聲地
問老師答案一樣,除了覺得很滑稽,沒什麼感覺。而她自己也正在那裡冥思苦想,
怎樣才算是“蕩漾的春心”,結果越想越覺得象是在做考試題一樣,擬出的答案都
是文字在腦海中漂浮,跟身體象是完全無關。試着試着,兩個人就忍不住笑起來,
楊紅說:“我們兩個真是書呆子。”

周寧說:“我們算什麼書呆子?聽說有兩個學物理的,新婚之夜就並排躺在那裡,
中間隔着二十厘米,手握着手,等着陰離子陽離子從他們手上傳給對方去交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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