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拾廻

過完春節飛回美國的當晚, 住在DALLAS的哥們打來電話說 X 在找我. X 是我唯一中學同班了五年的同學, 也是我第二個女朋友. 來美國這些年我倆通過多次電話; 但她從不直接先打到家裡.

我曾一直懷念和 X 在一起的時光, 那是一種對舊情的回顧. 但是, 許多年後我已不再嚮往舊情重溫. 現在二十多年了, 如果沒有最初的纏綿, 也許就沒有今天這樣的激動和一些無奈. 我和 X 中學畢業後才談戀愛, 一直到大二有了我們的第一次，後來她告訴那也是她的第一次......

"...... Y, 我們應該是情人的關係......" X 笑着對我說; 儘管鄉音已改, 那笑聲還是20年前的.

"我們早就是情人了, 為什麼還要再肯定一次." 我回答她這句話時心想: 她的感情好象總是沒我的深遠!

八年前在悉尼最後一次見到 X 時 (彼此都結婚了), 沒有覺得她還把我當作情人; 她沒有去我住的酒店. 臨別時, 一輛BMW528把她接走. 看不清司機的臉, 但還是黃皮膚.

我們是老......情人了, 而我就一直這麼想來着. 可現在, 加這老字, 份量有點重------她為什麼要反覆強調這層關係呢?

悉尼的陽光, 當它反射在海面上的時候很美; 悉尼的陽光也很毒, 當年看到 X 被它改變的皮膚-----讓人多少有點嘆息.(在FLORIDA看管了TANNED皮膚,就有點懷舊了)

記得我們那頓午飯是在靠 DARLING HARBOR 一家粵菜館吃的-------還都能說出對方喜歡吃什麼. 聊的最多的還是中學裡的事,如高考如何如何把人搞得很傻很傻還有那些怪怪的早戀現象; 還有學軍, 學農那時吃的大鍋飯香......

吃完飯走在海邊, 覺得空氣都是蘭色的 ------ 並不是憂鬱的色調; 而我至今還保存着那天我們逛入一家商店買的禮物 ------ 布制的袋鼠和樹懶熊.

八年前短短的四五個小時, 在一生中很難再度. 但是, 我似乎感覺到那畢竟是個終結, 愛沒有再復燃. 在那時時刻刻，我的感覺是鹹的, 一種現實的不能再現實的感覺. 的確還有幸福感, 我從未懷疑過的幸福, 它多半來自那五年同學般的情份......

"我們那次接吻了麼?" 我問 X.

......笑聲......

如今, 是哪般情感再現? 我想說：是老情人更是老同學.

老同學永遠; 老情人只在過去! (當時沒有對 X 說出這句話)

國際長途持續了兩個多小時......

覺得老情人不必和我說: "現在在中國開個房間要比當年澳洲容易......". 人們太清楚了.

又過些天, 我心在想, 這會兒她會飛到哪呢? 美國, 澳洲, 還是中國; 又錯過一次?

呵呵...... 留在心裡的還是 X 的笑聲.

　　　　　　　　　　　　　　　　　------Y　於佛羅里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