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你慢慢變老(一)
1月29日是爸爸的生日,他執意取消了在外面預定的晚餐,要在家裡慶祝。1月29日,不單單是父親的生日,還是爸爸媽媽的結婚紀念日,這是我們姐妹剛剛知道的秘密。
爸爸和媽媽是在同一個小村莊裡長大的,當時爸爸家住在村東,媽媽家住村西。每天媽媽去村東頭的學校上學都要經過爸爸家的門口。剛巧那時村里正在演出一部戲,戲中的男主角叫朱老六,是個小康之家,家中有四個千斤小姐,情形跟媽媽的家及其相似。所以,每次爸爸一看到媽媽,便追在後面大聲地叫:“朱老六家的大小姐,朱老六家的大小姐。”後來我反覆地追問,爸爸是不是那時就暗戀上媽媽的,媽媽當時也喜歡爸爸嗎?媽媽總是羞紅了臉說,誰喜歡他呀,躲都來不及呢!正是這個躲都來不及的半大小子陪伴了母親的一生。
爸爸年輕的時候長相相當英俊,皮膚白皙,五官小巧。是村里村外遠近聞名的俊後生,除了長相以外,還有一雙巧手。
媽媽中學馬上要畢業了,外公,外婆也就開始張羅給媽媽找婆家,許多次相親之後,外公沉不住氣了。他弄不懂這麼多年輕後生,怎麼沒一個媽媽看中的。便從中挑選了一個在城裡做工的會計,要求他們吉日成親。
不料,幾天之後,外公發現他的戶口本不見了,翻箱倒櫃地找了大半天。外婆隱約記起媽媽曾經開過柜子門。晚上媽媽回來了,經過再三的追問,她才承認拿了戶口本並且已經跟爸爸註冊結婚了。外公覺得爸爸家太窮,奶奶的為人太兇,怕女兒受一輩子的苦,他也實在不懂,眼皮底下的媽媽到底是什麼時候跟爸爸好上的。隨後的日子,外公外婆對媽媽實行了管制,媽媽天天被反鎖在小房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