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開篇
很久以來都很想好好坐下來寫一點東西,寫我這不到三十年的人生歷程。
說起來也很好笑,有人知道了肯定會把我當大猩猩看:嗨,哥們,沒病吧!?年輕輕輕的寫人生歷程,你當自己是大猩猩,二十幾歲就活到頭了!
可是我還是一如既往的想些,上大學那陣,上鋪的那個雲南的少數民族似的的小子一聽到這兒,毫不客氣的將圓規甩到我的被子上,幸好被子厚,要不說不準身上哪塊兒還留下一眼呢!
現在好了,逃離了那幫狼似的的大學哥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了。於是我很獻媚的跟MM說起這事,MM很同意,批示道:好呀,你以後半年一小結,一年一大結,好好反省反省吧。以後裝訂成冊,做的不夠的地方要努力呀!
總結就總結吧,MM有令豈敢不遵!
想想活的這二十幾年,似乎一潭死水,波瀾不驚,卻又思緒紊亂,不知從何下筆。沒的說,總得努力回憶起幾件驚世駭俗的大事來吧,比如說出生時雷雨大作,老媽看見了一條龍之類的。
題目嘛,剛剛看過一篇小說“生於1976”,創意不錯,我就跟人學樣,寫個“生於1977”吧。
本來想寫“我的人生歷程”之類,讓人一看就知道講我呢。
(2)出生
老媽有沒有看見龍我不知道,不過我出生於1977年,所以即使看見什麼了,說不定也不過是一條小蛇而已。
我,生於1977年,因為前一年死了三個老革命家,所以總有人懷疑我是他們的哪一位轉世,那時還不知道班禪什麼轉世的什麼,可是我那慈祥的奶奶總以為我是偉人轉世,因為我的後腦骨很高,後來讀書了才知道特象朱元璋。朱元璋不會一直等到1977年才轉世吧?
為了趕上浩劫後的好日子,和我同年出生,或者年紀相仿的人很多。聽我媽說我是午時生人,那時太陽當頭照,生下我後就開始陰了,接生婆臉色也變了。因為同村的一個同年馬上也要出生,天陰可不是好兆頭。
那個同村的同年因為沒趕在天晴前出生,所以註定他一輩子沒出息了。每當村里人說起我們兩個真同年(同年同月同日同時辰)時,就會說那天天要多晴一會兒,村里就會多出一個讀書人。
我能出來讀書,後來出國在村人看來,都是因為我趕在天晴出生了。
(3)童年
小時候的生活很苦,也很甜。
苦是因為農村的小孩都要幫家裡幹活的。小孩的活一般是放學後去放羊,順便再帶一籃子草回來,農忙是還要和大人一起下地,割水稻,插秧,收小麥,什麼活都干。上學時每到農忙時是要放農忙假的,這一點城裡的孩子,和現在的農村的孩子我想是沒有經歷過的吧。
甜是因為我們出生在了好地方,是魚米之鄉,出生在了好年月。我們的父輩都經歷過自然災害,大鍋飯,對來說他們能吃飽飯實在是太幸福了。
這是我小時候的苦與甜,估計每一個農村出來的人小時候都是這樣過來的。
我們也有自己的樂趣,夏天放暑假,村子裡的小孩一窩的跳到池塘里,摸魚捉蝦,有時還用自製的網網魚。我的水性就是在孩童時代練出來的。
最高興的就是跑到有荷塘里,採摘隱藏在荷葉中的蓮蓬,然後剝出蓮子拿回去和家人分享。不知道為什麼從菜市上買來的蓮子怎麼吃都沒有小時候的香甜,這一點甚至連我的父母也深有感觸,我的父親將此歸結為現在的蓮子沾上了銅臭,沒有野生的有人情味。
這是夏天的童年,冬天裡除了打雪仗外,就是等待過年。
每年過年母親都會給我和妹妹準備一套新衣服,從頭到腳,都是新的,新帽子,新圍巾,新上衣,新褲子,新襪子,新布鞋。布鞋是母親親手做的,每天晚上都靹鞋底,一家人的鞋都是在晚上做出來的。
除了新衣服外,就是祖父母的壓歲錢,雖然不多,而且過後還要上交,但仍然深切盼望。因為在上交之前是要和小夥伴比的,誰拿的多自然就沾沾自喜,儘管過了這月十五就要上交。
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明知道要上交的壓歲錢,我還那麼熱切盼望,或許這就象一切生命生存的動力。為了多拿一點壓歲錢,我們辛勤勞動。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到我11歲那年。
(4)家史
作為家中的長子,我永遠是引人注目的。
我慢慢的長大,也慢慢的開始明白的我的家史,這是祖母一點一滴教我的。
祖父是個木匠,也是個聾子,一年都頭很少說話,只顧埋頭自己的木活,所以祖父沒有給我講過家史,只教給我做人就要踏踏實實幹活。
父親忙於農活,由於對現實和包辦婚姻的不滿,在家多半陷於沉默。據說他有無數次機會可以跳出農門,都被祖母無情阻擋。祖母本着留一個兒子在身邊養老的原則,將機會都給了我在11歲前沒有見過面的伯父,而阻擋我父親去任何地方,服兵役除外。
伯父是靠着自己的勤奮一步一步走出去的,或許是他得到的比較多,而且也是長子之故,他很顧家。由於在11歲之前素為謀面,所以他也沒有給我講過家史。
講家史這個重任責無旁貸的落在了祖母身上。
其實老人只能絮絮叨叨講一些最近年代的事,比如說哪個村和我們同姓,都是我們一家的,又比如那一房的太公跟我們的太公是堂兄弟之類,況且祖母不識字,講的也沒有邏輯性,經常聽的我雲裡霧裡。
真正讓我明白的是我們家的家譜。由於長子身份,自然沒有人敢阻攔我翻家譜了,況且年幼看家譜,老人們已經斷定我是有出息的人了。
凌亂的家譜上記着一切,但幼時讀不通古文,加上文革對家譜的破壞,我至今不明白自己的老祖宗是何方神聖,據說是很有來頭的人。只記得家裡死人,就會在墓碑上刻上“安定郡”三個字。
介於在家中的重要地位,而且又被人斷定有出息,所以父親在我11歲那年作出了一個前無故人,後無來者的決定,而這個決定確實改變了我的一生。
(長篇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