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花時節
=========

一，平凡一天的對白

男孩對女孩說，現在明白了怎樣才能贏得一個
漂亮女孩子的心。女孩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
怡人的微笑。聽到過太多這樣的自以為是的調
侃，女孩會說話的眼睛代替了言語，說來聽聽
吧。

二，執著

他喜歡蘭花，執著地追求着完美。不善言語的
他，即使在那色彩並不繽紛的年代，世界裡似
乎也充滿着誘人的情懷，是因為有花，有女孩
子。能感覺到投來的目光，能感覺到下意識的
好感。與同桌的她她有過兩小無猜，也暗戀過
隔壁家的朝鮮族女孩子。但他，含蓄地，靜靜
地，從未敞開過心扉。

為所在的中學贏得了地區及省級數次數學物理
競賽名次後，他走進了大學。在那仙境一般美
好的湖畔，在那植物園，他看到了蘭花。以前，
只是想象。

三，新生中有個女孩好特別

大學的第一年，似乎是中學裡燈下苦讀的繼續。
由於中學老師根本就無法照顧到他的求知範圍，
所以養成了幾乎是百分之百依靠自學的習慣。
上了大學，習性未改。宿舍，教室，食堂，三
點一線。

只到有一天，食堂里又多出了許多新面孔，才
理會到，一年過去了，好快。

一開始，眾多的新生對他的既行路線似乎未有
任何影響。只到有一天，他在其中看到了一個
女孩子。說實在話，他的想象再豐富，也無法
預見到，那女孩子對他的一生將會意味着什麼。
當時他只是好奇，她好象與其它女生長得不太
一樣，沒有去想女孩子是長的漂亮這一點。所
以他看的這麼仔細，是因為食堂里，去洗餐具，
她總是會經過他和他的同學們的桌邊。那桌子
又正好靠近水池。她總是皺着眉頭，沒見過笑
臉。後來才知道，她認為那樣就可以少引來男
生的麻煩。

四，風中飄逸的長髮

晨操中看到過她輕盈的腳步，準時的鐘點。

食堂里，水池邊，背對着他和他的同學們所在
的桌子，餐具洗完後，那象蘭花一樣自然伸展
開的，水蔥一樣的手指，水滴靜靜地流淌。

她竟和他是同一個系的。教室里看到過她的背
影，孜孜不倦。

北上回家的火車上，陰差陽錯地，他的座位竟
被集體售票時，買在她和她五六個女同學之間！
一個並不是外向的他，如何能安安穩穩地坐在
五個風華正茂的女孩子之間，享受那近二十個
小時的行程。特別是當對面的她，無意投來的
可人的目光，那對秀美的大眼，好象會說話。
幸虧不遠幾排的同學們，幫着把他換座到別處，
他才氣出一長口，上帝！

只到有一天，他才領悟到，他是認為她漂亮，
真心地喜歡她。不知為什麼，眉眼之間，讓他
想起了主演“Gone with the Wind”時的Vivien
Leigh，只是更接近東方女孩子的臉型。那是
街上流行紅裙子的日子。她的紅裙子好象更漂
亮，更考究，更合體。乳白色小巧的涼鞋，少
女那怎麼描述也不過份的身材，嬌好的面容，
長發飄逸，在風裡。

那時流行的歌是“在希望的田野上”。校文工
團的演出中，台下的他，默默地享受着台上的
她與同伴的輕歌曼舞。那歌那舞，印象是那麼
深，不知是那組歌唱出了心聲，還是女孩子那
閃光的年華。恍恍惚惚的青春歲月。

五，應該叫情書的信

放假在家，面對母親看中的得意門生，那是一
個恬靜聰明的女孩子，大學第三年。說是幫助
女孩子複習考研究生，實際上他心裡明白，那
是母親有意安排下的。因為他心中有那個她，
他總是保持着適當的距離，不越雷池半步。

畢業論文期間，他明白，他要給自己一個機會。
他對自己說，大學裡，就這麼一次。然後送出
了平生第一封，應該叫情書的信，在得知她的
名字幾天之後。信中主要是描述印象中的，她
的眼睛，那會說話的一對眸子。對，那是他用
的語言，但把她嚇了一跳。比其它類似的信件
好不到哪去，也被悄悄地扔進了費紙簍。她後
來說，她哪知道是誰寫的那信，還那麼肉麻。
是那樣嗎？他好象不這麼認為。

一直沒有回音，他自我嘲笑着，誰教你自作多
情，大學生活真要告一段落了。不管怎樣，他
還是要往前走，和大家一樣。

六，女孩的聲音

畢業論文還在繼續，創新對一個大學生來說，
還是很誘人的。同學之間，特別是男女同學之
間的交往也才真正地開始。無拘無束的交談，
推心置腹。終於有一天，他告訴了一起做畢業
論文的一個女生，他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同系
的女生都住在一個宿舍樓，碰巧又在一層，還
挺熟。本來早就該結束的事情，就又繼續下去
了。

在那仲夏之夜前的晚飯後，桌前只他一人。水
池邊，他還是看到了順着纖細手指淌下的水滴。
和往常一樣，她未轉身前，他已目移它處。接
下來所發生的一系列，他一點精神準備也沒有。
他聽道一個甜美的聲音，嗨，晚上在教三門前
等我。他怔住了，還未回味過神來，女孩子早
已消失在人群中了。

七，答案在風中

那平凡一天的對白中，男孩接着說，漂亮的女
孩子，就象蘭花，總要開花的。你只要在其開
花時在其左右，花就採到了。

08/26/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