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鄭壹鳴

老樓春色3/腰痛的故事

生活一點都沒有改變，鄭壹鳴還是每天數着那六條穿紅拖鞋的女大腿和一條穿藍拖鞋的女大腿回家，還是光着身子睡覺，太陽還是肆無忌怛地撫摸着鄭壹鳴身上的零部件，咣咣咣的敲門聲再次把他叫醒。鄭壹鳴惺忪着眼睛，大喊了一聲：“誰——”外面的人也大喊了一聲：“警察！”

鄭壹鳴趕緊地去開了門，真是一名身着制服的年輕警官。“你怎麼又光着身子睡覺？！穿好衣服，跟我走一趟！”鄭壹鳴什麼話都沒說，穿好了衣服，跟着這名警官下了樓。

在一家小酒館門前，他們走了進去，老闆趕緊吆喝：“一斤即墨老酒，一盤花生米，一盤炒蛤蜊……”警官在鄭壹鳴的對面坐下，說：“來盤腰花不行？”鄭壹鳴便說：“老闆，再來盤腰花！”

“我再發現你光着身子睡覺，光着身子開門，非把你抓起來不可。”警官說。“光着身子怎麼了，你管得可真寬。”鄭壹鳴說。“有傷風化！哪有你這樣的，大白天在家裡光着身子？！”警官說。“瞧你說的，好多人大白天還在家裡做愛呢，你也敢去抓？”鄭壹鳴說。

店小二上了一盤腰花， “你怎麼想起吃腰花來了？” 鄭壹鳴問。“別提了。上小學的時候，一上勞動課我就想偷懶，班主任總能發現我藏在哪裡然後把我揪出來，我說我幹活幹得都腰痛了，他總是大嚇一聲：‘小孩哪有腰？幹活去！’我就不明白了，小孩總麼就沒腰呢？我那兩條大腿上面的不叫腰嗎？我真想問問他，不過我看他那個凶樣，就從來沒敢問過。現在可好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都知道什麼了。”鄭壹鳴問。“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警官問。“當然是真不知道了。”鄭壹鳴說。“你，等你有了正式的女朋友你就知道了，如果你再有一個情人，那你就更知道了，如果你平時再拈點花惹點草，那你就徹底知道了，我現在就已經徹底知道了。”“我明白了，我想我也會和你一樣腰痛的！”鄭壹鳴無限神往地說。“可別，你是不腰痛不知道腰痛的苦呀。”警官說完夾了一顆腰花填到嘴裡。

“前天早晨的東方時空看了吧，央視給青島暴光了，掃黃打非的事兒。”警官說。“看了，你們不是說要調查嗎？現在怎麼樣了？”鄭壹鳴問。“你可不能登在報紙上啊，我們找來找去找到一個神秘女人的身上，她上邊有人罩着，下邊還通着黑道，沒幾個人見過她的真面目……”“行了行了，別給我講故事了，我知道，你們破不了案就瞎編出個神秘人物來哄人，我看你干我這活兒倒挺合適，要不你到報社去編故事得了。”鄭壹鳴說。“你不信，我不跟你說了。”警官喝了一口即墨老酒，夾了一顆腰花，閉上眼睛慢慢地品味。

一小時後，警官把鄭壹鳴送回宿舍。“我說警官，怎麼老酒也醉人呀？”鄭壹鳴問。“嗨，老酒倒是不大醉人，可你後來要的那瓶琅琊台可夠厲害的。”警官話音剛落，鄭壹鳴便咕嗵一下睡過去了。

第二天日頭從窗戶照進來，太陽公公正奇怪呢，咦？怎麼看不見鄭壹鳴的零部件了？這時鄭壹鳴就醒了。肚皮有點餓，他走到廚房，迷迷登登地煎了一個雞蛋，吃了一口就全吐出來了，油膩膩的，沒有鹽味！找出鹽罐子，空的！鄭壹鳴打開水籠頭洗了把臉。

二樓，鄭壹鳴敲了門，出來了一個大辮子。“咦，你不是被警察抓走了嗎？”大辮子問。“又放回來了，他們想了想把我抓了去還得管飯，不如讓我回來自己做着吃，可是剛才我發現沒鹽了，所以就來這兒找你借一點點鹽。”“你說巧不巧，我這兒也沒鹽了。”大辮子說。“沒鹽的女人不是好女人。”鄭壹鳴斬釘截鐵地說。“那有古德麵包的女人算不算？”大辮子說。“當然算嘍，而且還是個很好的女人呢。”鄭壹鳴高興地說。

大辮子老是不停地笑，因為鄭壹鳴正在給她講那個腰痛的故事。“你都聽到什麼了，你就笑？”鄭壹鳴問。“笑笑不行？”大辮子說。“是不是你也腰痛？”鄭壹鳴問。大辮子更笑得喘不上氣來了，坐在床上捂着肚子。

鄭壹鳴的臉上長了一雙眼睛，現在他正用這雙眼睛看着大辮子，她渾身上下散發着一種青春的、健康的、光彩的東西，身上的零部件更是長得相當的完美，看上一眼，再看上一眼，再看上一眼，你就不能再看了。鄭壹鳴只好用眼睛看桌子上的東西，上面雜亂地擺着一些書籍，竟然還有一本美國人小詹姆斯寫的《傳播理論》，讓他倍感親切。

“你吃飽了嗎？”大辮子問。“吃飽了？我什麼都沒吃怎麼就吃飽了。我是下來是跟你借鹽的，你說沒有。沒有就沒有吧，你還讓我給你講了一個故事，我現在都快餓死了。”鄭壹鳴說。“什麼什麼？還有你這樣的人，你明明把我一整個古德麵包都給吃了，那可是我一天的口糧，你餓，我還餓呢！”大辮子大聲說。“你餓了？”鄭壹鳴問。“當然餓了！”大辮子說。“那就餓着吧。”鄭壹鳴說完轉身要走。“滾！還有你這樣的人，討厭！”大辮子罵道。“你看你，嚷嚷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你就先餓一小會兒，我呢，現在就去買鹽，然後到超市裡買點豆芽，炒給你吃。”鄭壹鳴轉過頭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