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手記3

 

1997年9月16日　　　　星期二

　　

　　今天是中秋節了． 怪不得今晚的月亮這麼圓這麼亮呢！確實是一個很美好的夜晚――如果可以這麼說的話．

但是我怎麼覺得有一點孤單落寞的心情啊？我不是一向都自詡為一個很超脫的人麼？然而在這麼一個美好的月色里，我也不由得再次沉浸對往事的傷心追憶之中了．長向月圓時候望團圓啊！

我念初中的時候就開始住校了．從前每過中秋節，學校照例發月餅吃，一個人一塊，不過那時候已經覺得很開心了．走讀生們自然是無所謂的，因為在家裡可以吃到更多更好的；但是對我們住宿生，能在那天吃到月餅，就已經覺得這個世界真是太美好了．晚上下了晚自習，照例要去班主任沈老師家騷擾騷擾，那時候我和老師們的關係都很好的，一半是去看望老師，節日了嘛，另一半也是想去混點月餅吃．他家裡就只有他和老伴兩個人，看見我們來，高興得不得了，趕緊拿出早已準備好了的月餅招呼我們，於是我們也不客氣的就大吃起來了．過了一會，又有敲門聲，開門一看，是小葉她們幾個女孩子也過來了．畢竟是女孩子，心比我們細多了，還帶着禮物過來了．其實也就是一張寫滿祝福的小小心意卡或者是自己手工編織的一些小玩意，然而老師也就是喜歡這個．大家見了面，都互道了一聲節日快樂，其實心裡已經是早有默契的了．女生們一來，我們就不好意思在狼吞虎咽了，個個都變得像個乖孩子一樣，坐得老老實實的，不敢在女生面前露出一點頑皮的形象，怕被女孩子笑話嘛，那多丟人啊？小葉通常都選擇一個在我對面的座位坐下，我不知道她是有意識這麼做的，還是只不過一種巧合而已，然而我已經痴了，陶醉在了那撩人的夜色之中．

再往前想去，我才剛念小學，那時候家裡窮，要供四個孩子念書呢！生活都很拮据，平時都沒有什麼好吃的東西吃，然而那時候好像也並沒有很饞嘴過．幸好是在鄉下，阿爸在門前屋後都種了好多的果樹，芒果，荔枝，龍眼，石榴，楊桃．．．一年四季花果飄香，倒也頗能讓我們孩子解解饞．不過即使在這樣的困難時候，到了中秋節，也仍然要讓我們幾個孩子吃上月餅的．那時候家裡人都把月餅當成了寶貝，買回來是先很仔細的收藏好，不到中秋節是不許動的．即使到了中秋那天，吃的時候也是很莊重的，像舉行什麼儀式一樣．晚上得吃過了晚飯之後（我想是為了讓我們幾個孩子先填飽肚子然後再吃吧，這樣就不會太饞了吃不足），阿媽才從裡屋的柜子裡拿出珍藏的月餅，然後依着家裡七口人，阿婆，阿爸，阿媽，我們四個孩子，大家一人半塊月餅，只有我最小，所以享受特殊照顧，可以一個人吃完完整的一塊．如果老大老二上中學住校過節那天沒有回來，就特意給她們留着一份．因為那時候我們家的傳統是，有東西一定要大家分享的，現在想，這真是一個很好的傳統啊，將來我一定要讓我的孩子牢牢記住這一點．那時候的月餅都是五仁餡的，放在今天自然都是不吃的，但是那時候就覺得真是太好吃了，我不知道是那時候的月餅真的很好吃，還是現在的月餅都變味了．什麼蓮蓉蛋黃，我那時候是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偶爾能吃到一點豆沙餡的，就覺得是天上美味了．我記得有一年的中秋節，不知道阿媽從哪兒弄來了一盒豆沙餡的月餅，放在儲物櫃裡，想等到老大老二回來了大家一塊吃，因為大家都幾乎沒有什麼機會吃到這麼整的一盒豆沙餡月餅呢！然而，阿媽一個疏忽，忘記鎖上儲物櫃的門了，結果我終於忍不住誘惑，偷偷拿了一塊，上學的時候走在無人的小路上自己就吃了．當時還一直叮囑自己，絕不再犯，然而嘗到了甜頭，第二天就更加忍不住了，又拿了一塊．第三天，我想，都已經拿了一半吃了，被阿媽知道，總之是逃不出一頓痛罵的了，不如再吃一塊．於是一不作二不休，全都吃完了．到了周末，老大老二回來了，阿媽才發現那一盒月餅已經不翼而飛了．我只好老老實實交代了錯誤．家裡人自然認為我太過分了，都把我大罵了一頓，打是沒有的，我家裡不勝行體罰，然而大家一致排斥你，就夠你受的了．尤其是老三，覺得我真是太不講江湖道義了，和她這麼好的，每天一起上小學，居然有這種好處自己一個人獨享了，卻不去告訴她！這一點使她覺得真是太傷心了．這件事我一直都深深的印刻在腦海里，從不敢有一天忘卻．我覺得這是我小時候犯過的最大的過錯，甚至比我從阿媽的枕頭底下偷錢還要嚴重――因為我背棄了大家多年以來一致遵守的相濡以沫同舟共濟的行為道德．

唉，這都是好多年前的舊事了，今天在這樣的夜晚，怎麼又使我想起這些來了呢？眼睛都有些濕濕的了，讓肥龍他們看見又有得說嘴了，多不好意思？他們這些城裡孩子，估計都不曾有過這樣的苦難磨礪的遭遇吧？人與人之間，真是有太大的差距了．然而我以我所經歷過的為榮！

 

今天本來好像是有月餅吃的，中午的時候，李芬好像從樓上遞了一大盒月餅下來，本來說是給全班男生的，結果半道上全被阿錦給截走了，聽隔壁301他們宿舍吵吵嚷嚷的，估計是正在分享那盒月餅吧？

下面的邢超發話了，媽的，阿錦真是太過分，把女生送的月餅自己獨吞了，現在肯定是在吃月餅．

阿龜說，哎呀，邢超，月餅就有這麼好吃麼？明天我送一盒給你．

邢超說，不是這個意思，女生送給大家的嘛，憑什麼他們宿舍獨吞了？

肥龍說，就是啊，送給阿龜的，怎麼說都應該給我們宿舍啊！

阿龜馬上說，怎麼又扯上我？關我什麼事？

結果他們幾個就越扯越遠了，扯到阿龜和李芬的關係上去了，真是少不更事啊．

我還是睡覺吧．明天還有數學課呢！千萬別瞌睡了．

 

　　

1997年9月26日　　　　星期五

　　

今天走在路上，遇到李芬了．她對着肥龍很開心的笑．

我疑惑的說：＂肥龍，這個，李芬現在和你什麼關係啊？怎麼直衝着你笑啊？＂

＂她現在是我姐，你不知道麼？＂肥龍得意洋洋的說．

＂不是吧？＂我覺得很驚奇，＂你什麼時候認她為姐的啊？＂

＂前幾天啊．．．上課的時候沒事幹，和她遞紙條開玩笑，我就認她作姐了．＂

＂不是吧？肥龍，你現在怎麼這麼賤？隨便就認人作姐作姐夫的．．．＂

＂我什麼時候亂認人作姐夫？不是就阿龜一個麼！你可不要亂說話啊，扁你的喲！＂

＂去！．．．＂我無話可說了，然而為阿龜打抱不平－－無端端的找了這個城市貧農的親戚，好像上門女婿一樣．

 

 

1997年10月7日　　　　星期二

　　

＂阿郎，我想和你討論一下東西！＂下晚自習回宿舍的路上，肥龍神秘兮兮地對我說．

＂行啊！什麼事這麼神秘？＂我覺得奇怪，肥龍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客氣起來了？

＂我想和你．．．我想和你．．．＂

＂你想和我作什麼？你這個臭流氓！吞吞吐吐的真不痛快！＂我笑着說．

＂你去死啦！＂肥龍深吸了一口氣，才說：＂我想和你探討探討一下關於愛情的一些問題！＂

＂好啊！沒問題！＂我很高興――有人主動送上門來，又可以隨便找他切切了，＂你找我還真是找對人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很看了幾本哲學書籍，尤其是佛洛伊德的那個＜精神分析引論＞，更是研究得滾瓜爛熟倒背如流的，所以我現在對心理學的造詣很深的．尤其是性心理學和愛情心理學，以我的造詣，簡直可以被評為院士了．＂

＂不和你開玩笑的！＂肥龍居然沒笑．不但沒笑，反而皺起了眉頭，一本正經的說：＂我是說真的．＂

＂噢，是嗎？＂這下子該我疑惑了，＂什麼事情這麼煩惱呢？＂

＂嗯．．．＂肥龍遲疑着，＂我戀愛了！．．．＂

＂啊？！Really？Are you not funny?＂我大吃了一驚，這小子真有這種桃花運？不是餘人傑的笑話吧？什麼時候還來這一套？

＂Fun你的頭啊！當然是真的啦！＂

我仍是不相信，扯着他站定了，借着路邊的燈光，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沒看出什麼異樣，然後又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腦袋――居然真的沒有發熱耶！奇怪，難道是真的？可是我們每天一起上下學，從來沒有看見他有什麼異樣啊，哪有什麼異性向他表示過青睞啊？莫非，他小子真的和雲虹假戲真做起來了？肥龍，你不會這麼墮落吧？

肥龍見我在摸他的腦袋，知道我以為他發高燒說胡話了，於是一把將我的手打掉，說：＂我說真的咧！Ao Lu Di，你以為我在發燒啊？＂

＂錯！絕對錯誤！＂我馬上打斷他，＂我不是以為你在發燒，而是以為你在發騷啊！＂

＂媽的，你才發騷！＂肥龍有一點不高興了，＂和你說真的，不相信就算了！＂

看見肥龍已經不高興了，我知道這回他是動了真格的了，於是很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當然相信啦！不過，是誰那麼倒霉被你看上啊？不會是．．．不會是雲虹吧？你終於知道了天命不可違的道理了？那就真的要恭喜你了．呵呵．．．＂

＂你去死啦咧！雲虹現在白送給你了．．．＂

＂我可不敢接受這份厚禮，你還是自己留着吧！要不就給Da ka Bai去！＂我仍是笑着說．＂那是誰家的小MM上了你小子的賊船啊？＂

＂呃．．．這個告訴你可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啊！＂

＂我一定不會告訴別人的！你看我這麼真誠的眼睛就知道了．＂我信誓旦旦的說，其實心裡想說的是＂不告訴別人才怪！＂

＂呃．．．是．．．是符家的小MM．．．＂

我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炸了一下，＂符家的小MM？是符娟還是符紅勛？＂

＂是符娟！老虎牙！＂肥龍現在心情已經比較平靜了，萬事開頭難嘛，只要說出來了就沒有什麼感覺了．

＂真的是老虎牙？！＂我仍是大吃一驚，＂你們是什麼時候搞上這一腿的？你小子每天和我一起上下課，從沒有看見她對你有過什麼表示啊！＂

肥龍這回倒擺起了譜了．＂厲害吧？呵呵，想不想學一手？＂

＂肥龍，我覺得你真是太了不起了，實在是令我佩服得五體投地啊．＂我衝着肥龍拱了拱手說，＂我對你的景仰之心就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就好比巍巍泰山高不可攀啊．＂

＂那你就應該說個＂請＂字啊．＂肥龍愈發得寸進尺了．

但是我實在是很想知道他的泡妞秘技，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就恭恭敬敬的說：＂那，可否請仁兄將你的泡妞秘技告訴小弟，讓小弟略之一二啊？＂有求於人，只好尊他一聲＂仁兄＂了，要是在平時，我是絕不讓他占我大哥的一點便宜的．

＂哼哼！＂肥龍志得意滿的哼了兩聲，才說：＂這種事，當然不能在路上光天化日之下進行啊，那不是讓你小子知道了打草驚蛇了嗎？＂

＂哦，說的也是！那你們是怎麼進行的呢？暗送菠菜？千里傳音？＂我頻頻點頭以示讚許．

＂我們是通過上課的時候鴻雁傳書啊．．．呵呵．．．＂

＂嗯？鴻雁傳書？＂我還是不明白，＂怎麼傳啊？信鴿？＂

＂傻瓜！我上次不是告訴你我認了李芬作姐了麼？（是，那是你賤啊．我心裡笑着想嘴裡可沒敢說出來）我就是通過李芬給我傳遞小紙條的啊．一開頭我故意留張小紙條挑逗她，我說符娟你的老虎牙好可愛喲．她馬上就回了一張說是麼．然後我又回了一張說當然是啊，而且我喜歡．她馬上又回了一張說真的麼．我說當然是啊，不信的話你就看看我的心好了，然後畫了一個心，被丘比特之箭射中了．．．然後就這樣了．＂肥龍一口氣就說完了．

＂咦？這也行？不是吧？真的就這麼簡單？＂我越發驚訝了，真的有這麼便宜的好事？

＂呵呵，你以為很簡單啊？我要同時搞定兩個女孩子的耶！要不你自己去試試看？就找雲虹試試好了，不過得先認符紅勛作姐．．．＂肥龍陰險的笑着．

＂看來確實不是那麼簡單的啊！＂我只有苦笑．＂怪不得你會認李芬為姐，原來是早有預謀，想利用一下人家作你的電燈泡啊！＂

＂且！兩碼的事．＂肥龍很不屑．＂她是想向我打聽阿龜的消息啦．＂

＂嘿嘿．．．那就是互相利用咯．＂我無語．

＂不要老說利用這麼難聽的話嘛，太勢利了．說是互相幫助不行麼？＂

＂那就算是互相幫助好了．你們比翼雙飛，我獨來獨往，繼續探索我的詩歌騙取芳心贏得MM愛情的道路．＂我裝着不屑一顧的樣子，其實心裡在暗暗吃醋呢．

＂阿郎，你小子空有一身理論，滿腹情詩，卻半點都沒有實踐經驗．現在的女孩子已經早就不吃那一套啦＂肥龍又來戳我的痛處．

＂是啊是啊．．．＂我被點中命門，只好傷心的說，＂肥龍，你批評的真是太正確了，讓我實在不得不服了你了．＂本來想切人的，現在倒反過來變成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這真是讓我不爽，然而他說的又很對，使我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了，只能鬱悶的嘆氣．

 

＂肥龍，你是怎麼會喜歡上符娟的？你不怕被老虎吃了？＂我忽然想起了這個重要的問題，符娟可是一個很厲害的女孩子啊．

＂Ao Lu Di，她是老虎我還是武松呢！你難道不覺得符娟很漂亮麼？＂

＂一點點啦！＂其實符娟長得還行，不過我不能讓他太氣焰囂張太得意忘形了．

＂呵呵．．．我覺得她真是太漂亮了．＂肥龍很興奮的說，眼裡也放出了異彩．＂你還記得我以前說過的話麼？＂

＂以前說過的話？你以前對我說過你會一生一世愛雲虹的，結果現在又拋棄了人家．嘿嘿！＂我偏要打擊打擊他．

＂你Jia Dai去吧！＂肥龍果然中計，被我的話擊中了要害，發起火來了．＂我以前說過的，為什麼是老大娘而不是那個誰誰誰的．你還記得起來嗎？＂

＂哦，我知道了，你好像是這麼說過！＂我很高興我的記性還不算很差．

＂我那時候說的誰誰誰就是她啊！我老早就喜歡上她了．．．不過一直都不敢表白罷了．．．＂肥龍陷入了無限遐思中．

＂哇！＂我故意大叫，＂不是吧？肥龍，連你也來玩純情？太過分了吧？＂

＂怎麼啊怎麼啊？扁你的喲！＂肥龍沖我揚了揚拳頭，＂我就不能喜歡別人啊？＂

＂能是能．．．不過，你也太那個了吧？＂

＂哪個？你說！＂

＂就是那個哪個啊！＂我偏不說．

肥龍換上了一副勝利者的姿態：＂我選擇，我喜歡！＂

我於是只有嘔吐的份了．

 

滄海桑田蹉跎歲月，這個變化也太快了吧？昨天肥龍和我還是同一個單身貴族俱樂部里的主力成員呢，一夜之間，他突然就對我宣布：我不玩啦，老子要轉會去Double俱樂部啦，你自己一個人慢慢玩去吧．兄弟，我先走一步探路，你在後面殿後吧．．．

真的不是我不明白，實在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了啊！讓人眼花繚亂的應接不暇呢．不知不覺間，自己都快要退居二線了．

 

 

1997年10月8日　　　　星期三

　　

今天上課的時候，我特別注意了一下肥龍和符娟兩個人的小動作，不是有窺人隱私的陰暗想法，而是想證實一下肥龍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說實在的，不是親眼所見，我還是真的無法相信呢！

前面兩節數學課，他們都很老實，我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也許也都覺得數學課很重要的緣故吧．而且是陳力科長上的課，更不敢輕舉妄動了．

不過後面兩節是語文課，他們就沒有那麼老實了．

肥龍先作了動作．他借着阿腦哥作掩護，偷偷的噘起了嘴巴，做了一個飛吻的手勢．

那邊符娟馬上收到，和阿朱嘀嘀咕咕些什麼．兩個人都笑得很開心的樣子．

肥龍低下了腦袋，唰唰的寫着什麼，然後乘黃老師轉身寫版書的時候，偷偷傳給了李芬，李芬又悄悄遞給哦符娟．．．

嘿，竟然是真的哎！看起來他們真是好上了．我無奈，唯有搖頭嘆息．

　　這嘆息，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含義．

 

 

1997年10月10日　　　　星期五

　　

今天是重陽節．本來和我沒有什麼關係的．九九重陽，登高望遠，可惜我是沒有那份閒心了．不過熱戀中的男女情人們可就不會放過這一個表現的好機會啦．

晚上下晚自習，肥龍就對我說，晚上自己一個人回去吧，他要搞活動去了．

搞活動？我一時還沒有會意過來呢！什麼活動？我　能不能參加？我還傻傻的問．

肥龍臉就有點紅了，說，你怎麼這麼傻？你當然不方便參加啊！

FT，我明白過來了，覺得很晦氣，啐了他一口說，放心干你的好事去吧．

記得叫他們晚上睡覺不要鎖門，我可能要晚點回來的．肥龍臨走的時候還鄭重的叮囑我一句．別泄露我幹什麼去了．

 

我想起來了，今天上學路上，遇見符娟和阿朱的時候，他們好像很曖昧的做了幾個眼神，估計就是指＂老地方見＂，＂暗號照舊＂之類的意思吧？

反正明天是周末，又不上課，那不是由得他們胡鬧去吧．

 

然而晚上睡覺的時候，阿瓜要鎖門，邢超說，阿瓜不要，肥龍還沒有回來呢！

阿瓜說，肥龍又幹什麼去了？

邢超說，當然是浪漫去啦！這還用問？

阿瓜說，咦喲，和誰和誰？是雲虹麼？

阿龜說，阿瓜你怎麼消息這麼不靈？還什麼雲虹啊？老啦！

阿瓜說，我真的不知道嘛！說來聽聽？

邢超和阿龜齊聲說，阿瓜你問這麼多作什麼？老老實實睡你的覺去！

阿瓜說，阿郎肯定知道，我問他去！

然後我耳邊就響起了幾聲很大的呼喚聲．我裝睡，不想攬上這趟子麻煩．阿瓜卻不死心，徑直就掀開了我的被子，阿郎，裝什麼睡？我半分鐘之前還聽到你的笑聲呢！肥龍和誰勾搭上了？

我只好瞪他一眼說，阿瓜，你小子想知道的這麼多幹什麼？怪怪睡你的覺去！放心好啦，絕對不是你喜歡的那位．．．

阿瓜哼唧着，亂來，我什麼時候有哪位了？．．．

邢超說，阿瓜，你怎麼這麼快就把你那位忘卻啦？Di La，真是夠爛！

他們兩人加上阿龜於是就口水大戰起來．

 

嘿嘿，看起來，他們居然全都知道了的樣子．我覺得很奇怪了．難道真的是要想人莫知，除非己莫為麼？

 

一個大好青年，眼見得就是要陷入愛情的深淵了．要不，我給他們推一把？加速肥龍的滅亡？嘿嘿！

 

 

1997年10月11日　　　　星期六

 

今天一覺醒來，照例已經是太陽曬到屁股來了．每個周末我都要這麼美美的睡上一頓好覺的．

宿舍里其他傢伙全都出去了――真積極啊！肥龍這傢伙倒是已經在床上＂呼呼＂的打着呼嚕呢！睡得像豬一樣！也不知道昨天夜裡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懶得上課室了，就躺在床上看了一會書．

看得我又開始迷迷糊糊的想瞌睡的時候，肥龍倒醒了．他伸了一個懶腰，扭了扭屁股，床鋪就咯吱咯吱的響了．我於是也被驚醒了．

＂肥龍，昨晚．．．怎麼樣？還不賴吧？＂我笑嘻嘻的問道．

＂當然！＂肥龍眨眯着眼睛，無限回味的說，臉上寫滿了甜蜜的笑容．

＂嘿嘿！看起來，你是大占了不少便宜咯！＂

＂什麼話啊！什麼叫占便宜啊！我是被人占便宜了！＂肥龍笑着說．＂等我刷好牙就告訴你！＂

＂嗯．．．我才不想聽呢！＂不知道怎麼搞的，我覺得心理有點不爽，許是妒忌了？

＂不聽就算了！＂肥龍覺得我這個聽眾真是當得太差勁了，也有點興味索然了．自言自語的說：＂啊，今天的空氣多麼新鮮！這個世界真是美麗！＂

 

我於是就覺得有點失態了，安慰了他一句，＂等下次你有空了再告訴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