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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為女人 之 思蓮·念衣·央心(一)
送交者: 伊儂 2002年12月01日17:35:03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可以愛的人那麼多 你為什麼非要我這一個痴心是不能比較的 你的情深無法否認我的愛濃真的愛都不容易收 成熟的人誰說一定不怕痛愛人是不能夠讓的 你的天真教我不知該怎麼說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我們一樣有最脆弱的靈魂世間男子已經太會傷人 你怎麼忍心再給我傷痕女人何苦為難女人 我們一樣為愛顛簸在紅塵飄忽情緣總是太作弄人 我滿懷委屈卻提不起恨

無力再爭只覺得失落好深 男人該說話的時候總是無聲

思蓮·念衣·央心

思蓮是一個日本女子,有着白皙的皮膚和優雅的神態,一翦秋瞳如兩枚黑瑪瑙,讓人不由自主地被深深吸引了進去,笑的時候露出來的一顆小扒牙又為她憑添了幾分可愛的神情。

20歲不到的思蓮越過太平洋,來到了不眠的西雅圖,像許許多多對未來懷着無限憧憬的年輕人一樣,開始了她的異國求學生涯。在summer選修課上,她遇到了華裔男子大眼。

這是一個聰明、瀟灑、熱情、幽默、風度翩翩的男兒,生於東方明珠香港,長於人間天堂夏威夷,優渥的家境給了他揮金如土的本錢,卻也沒有使他忘記如何自食其力地謀生。像其他美國學生一樣,他靠自己打工賺取了大學學費。

兩顆年輕的心碰撞了,如此單純,生命的篇章就此翻開另一頁。

聰明如大眼,迅速掌握了不少日語詞彙以討得佳人歡心。思蓮極盡一個日本女子天生的本分,無微不至地照料着大眼的生活。兩個人的經濟並不富裕,大眼很有一套調酒的本領,課餘經常去附近的酒吧任兼職調酒師,再帶回些耳濡目染的葷笑話來逗思蓮。感情元素為他倆蒼白的學生生活注入了無窮的鮮活力。

思蓮懷孕了,如同傳統的日本女子,她選擇了為她的男人作出犧牲,而且是不聲不響地。大眼在她墮胎後才知道,血氣方剛的男兒質問道: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要作這個選擇?

因為不想耽誤你的前程。回答得簡單又擲地有聲,這是怎樣一個溫婉又明理的女子啊。

人說光陰似箭,年輕的愛侶更是要埋怨時間不夠用的。轉眼到了畢業季節,男子是以事業前途為重的,這段異國情緣並沒能擋住大眼的步伐,他收拾行李回了夏威夷,準備闖一番天地。

幾個月後,思蓮翩翩而至,為了愛郎,她決定背井離鄉留在這片土地上。

於是,像所有的年輕夫妻一樣,他們為自己的小家園早出晚歸地努力拼搏,也像所有的夫妻一樣,有着生活中的小爭執。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不像所有的夫妻一樣,為對方戴上戒指。他們只是同居,沒有那一張婚紙。

是的,現在的年青人很多已經無所謂這種形式了。是的,只要彼此擁有又何必在乎那些形式。是的,如果你簡單地以為可以永遠享有這種狀態,如果當你失去她的時候你不會覺得遺憾,朋友,你可以不必在乎這些形式。

可是,大眼,當他在忙忙碌碌的日子中已經適應了和思蓮的生活,就像所有的夫妻一樣,她存在的很多時候他都幾乎感覺不到,和這個女子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左手與右手,就在這時,她轟然倒地,沒有留下片言隻語的去了,留給大眼的是無盡的傷心和終生的抱憾。She had no wedding ring on her finger. Not even my surname on her gravestone. 大眼只能在心中徒勞地向自己重複訴說着,如祥林嫂般。

思蓮的想法已深埋在地下,無從知曉,但再溫婉的女子也是有她的幽怨的。陪伴了大眼10年多,她也是希求正式的婚姻的,她以日本女子獨有的堅韌不拔,年復一年地等待着這一天的到來。

那麼大眼呢?他究竟有着怎樣一顆心?他是承認的,他對思蓮是有感情的,但卻不知道那算不算愛。其實他低估了自己的感情,為了思蓮的先天性心臟病,他在辛苦工作之餘還花時間去讀完全隔行的醫校,為的是多了解一些相關知識,為的是可以為治療思蓮盡一份力,這種樸實無華的愛在許多夫妻中都不一定能找到。但是他的感情又是無法簡單定義的,天生的魅力使他身邊女人不斷,雖然思蓮和他們的小小的家在等着他,但他卻似乎總也無法擺脫那些粉紅色的邂逅。

思蓮終於沒能等到這一天。

那天是7月4日美國獨立日,對思蓮和大眼來說,像每一個平常的日子,加班後回到家已經很是疲憊的大眼,拒絕了思蓮提議的外出晚餐,於是思蓮獨自在廚房裡準備晚餐。當大眼聽到物什砰然倒地的聲音,衝過去查看時,思蓮已經歪在地上。撥完911,大眼抱着思蓮,嘶聲力喚,可憐思蓮已無法開口,只有兩滴清淚緩緩滑落蒼白的臉龐,訴說着她的無奈和對人生的眷戀。大眼淒徨地看着思蓮的面色由蒼白轉為絳紫再變成灰黑。

送到醫院已回天乏術。當醫生對大眼說I'm sorry的時候,他的魂已經游離了。夏威夷七月的天空下,這個剛步入壯年的男子,如同被抽幹了精血一般失魂落魄。瞪着空洞洞的大眼,他在醫院的走廊里問人討了根煙,坐在大門的台階上抽着,他告訴自己,這一切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煙滅了,黑暗中那一閃一閃的火點也消失了,他的思蓮呵,就在火光盡頭隨着那裊裊青煙逝去了。

一夜無眠,大眼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到家裡的。家中一切如常,思蓮活着的時候他幾乎感覺不到的觸角卻在這個時候變得異常敏感,客廳里思蓮精心巧手布置的各種擺設,廚房裡思蓮忙碌的身影,臥室里兩人的溫馨旖旎,思蓮,說好的呀,到我35歲的時候,我們的錢該存夠了,就可以進行baby計劃了……大眼快要被自己的瘋狂窒息了,他不敢接觸一切有着思蓮氣息的物件,他告訴自己肯定有什麼搞錯了,這一切都是不對的,他的大腦根本無法接受今晚發生的信息。

來一杯啤酒吧,大眼安慰自己,喝完了一切就會好起來。

如何面對,曾一起走過的日子 / 現在剩下我獨行,如何讓心聲一一講你知 / 從來無人明白我,唯一你給我好日子 / 有你有我有情有生有死有義 / 道別話亦未多講,只拋低這個傷心的漢子 / 沉沉睡了,誰分享今生的日子 / 活着但是沒靈魂,才明白生死之間的意思 / 有你有我有情有天有海有地 / 當天一起不自知,分開方知根本心極痴 / 只想解釋當我不智,如今想傾訴講誰知 / 剩下絕望舊身影,今只得千億傷心的句子

一杯又一杯酒,和着淚。

天將白。

大眼試圖蜷縮在酒精蔓延的肢體裡,可是頭腦卻無法麻醉,他需要找人傾訴,如何度過這餘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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