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樣年華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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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水，緣由竟是有着些許無奈的。

愛上了水，曾經編織了一個水藍藍的夢。很短，短得需要將蒙塵的往事仔細地擦拭才能憶起。

那還是10歲的光景，剛轉學到新學校不過3個月，野丫頭似的很快和新環境打成了一片。那天，三五個來頭不小的男男女女在校長和教導主任的雙重陪同下，將我像顆菜市場的青菜一樣挑了出來。轉而揪往辦公室單獨談。

“會不會游泳？”班主任和藹的笑臉，多少打消了我前兩天“不小心”惡作劇了一個男生後的惶惶然。

“不會。”我是徹底糊塗了。

“沒關係。明天跟他們去測試一下吧！”換校長的聲音。

“哦。”我的迷糊病從小就有，也不問問測試什麼。

後來兩人解釋了半天，我總算隱約弄清楚了：那幾個“買菜”的是上海游泳館來的。

晚上回家，看見一桌子的美食，早把這檔子事忘得一乾二淨。

翌日，同去的還有個女生。一問才知道才三年級，比我還小。坐着當時還挺稀罕的小轎車，有點像坐在拖拉機後面賣小豬的感覺。

上海游泳館還真不是普通的大，外間的三個標準池對外開放，我們進的是裡間的跳水池和比賽用游泳池。不用說那10米跳台了，就算那5米的跳台也夠我仰望好一陣子了。當時自然是萬萬沒想到會有“高處不勝寒”的那一天的。

當時具體測試了什麼已經記不清了，好笑的是獨獨沒有測試游泳。我以為自己不會游泳，准被刷下來的。

“好了，跟我來吧！”還是那個中年女人。

正得意地以為被打發了，她將我帶到池邊，指着池內一些正在訓練的姐姐們說：“喜歡嗎？”

池子裡的姐姐們大約比我大個五六歲的樣子，照我當時的審美標準，即便是在水裡，一個個依然美若天仙：頭髮高高地盤起，綴着些晶晶亮亮的髮飾，臉上薄薄地上了些妝。可是奇怪的是每個人的鼻子上都夾着一個夾子，看來就有些好笑了。她們的泳裝好看的很，簡直就像是演出服，短短的裙襬上還繡着銀色的絲線，在波光粼粼的池水裡煞是好看，像足了一尾尾美人魚。只見她們一忽兒在池子裡做着好看的“廣播體操”，一忽兒就沒了蹤影，一忽兒又鑽了出來（1？頭上腳下倒栽蔥？！）

中年女人一臉期待地看着我。我卻牛頭不對馬嘴地問道：“她們夾着那個夾子不疼嗎？”

我對一切有悖常規的事情都有些排斥，這也是我到現在還沒有、也不打算穿耳孔的原因。鼻子上架這麼個夾子能不痛嗎？何況還要頭上腳下？我連正着在水裡都晃晃悠悠的，倒過來還不要了我的命？由此，雖然艷羨那些姐姐們曼妙的身姿和漂亮的泳衣，卻還是狠狠心：“不喜歡！”心想： 這下該帶我回家了吧？

“那。。。”她沉吟片刻，又七轉八彎地把我領到另一間房間，指着天花板上垂下的一個球說，跳一下，看摸得着嗎？

切！我抬頭看了看，小菜一碟嘛！我可是年級里有名的“橡皮筋大王”呢！“小弄堂”從腳踝跳到頭頂，眼皮不眨一下。當下輕輕一躍，把那個球重重地擊了一下，就算趕不上“晴天霹靂”，也頗有“流星趕月”的架勢。

站定。回頭看到她臉上滿意的笑容，我頓然發覺（很久以後才明白的）-- 被誆了！

於是，莫名其妙地進了跳水隊。回家的路上，問起同行的女生，她由於懼高，乖乖地被騙進了夾着鼻子的花樣游泳隊。後來才知道，計劃中我們倆應該反一反的，也算是天數吧！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