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的心zt
許愛倫】認識她是剛到美國不久,一個台灣鄉親過年的餐會,那晚我們坐在同一桌,只記得大多數的均是夫妻檔出席,而她是這桌唯一落單的。
餐會中他始終是那麼含蓄安靜,微笑迎人,但甚少主動交談。餐後的餘興節目讓氣氛熱絡起來,當大家一起玩賓果遊戲時,她不好意思的說「我不會」,當然接下來的成語遊戲她也沒有參與,雖是如此,她始終展現滿足的笑意。餐會結束時,由於彼此住得不遠,便邀請她同搭回程便車,短暫交談中得知她在家從事美髮工作。之後,我理所當然的光顧了幾次,進而對她有多一些的了解。
她因為家計的關係,少女時代即外出學藝養家,之後與法裔美籍的先生相遇,結婚移民美國,育有一對子女,生活一切還算平順。沒想到結婚十幾年後,先生不知是中年危機還是另有隱情,堅持要離婚,說是要找尋屬於自己有意義的人生空間,沒有明確的理由與解釋,也沒有挽回的餘地。
突如其來的婚姻破碎讓她無法招架,不只要面對婚變的傷痛,同時加上兒女的不諒解,使其無所適從。
「他是有外遇?或是已經再婚?」我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他始終獨居,偶爾來看看孩子,完全把自己孤立起來,就連感恩和聖誕節,也只有我帶著兒女和公婆相聚。」
聽完她的故事,我為她叫屈,這一切如此不合常理,前夫不負責任的自私態度,恐怕是她人生無法向前看的重要因素。
「台灣家人知道你的婚姻狀況嗎?」我關心的問。
「有一次我心中很難過也很想家,衝動之下打電話回台灣,沒講多久,就對著話筒另一端的爸爸失控痛哭起來,心中宣洩不少,不料,一星期後,我媽打電話來,要我以後有委屈不要告訴爸爸,因為那次讓爸爸生平第一次傷心流淚,之後又生了一場大病。」她哀傷且自責的講述。
聽完她這一段話,我也難免眼框濕潤,我彷彿看到一對焦心憂傷的父母,相隔遙遠的距離,心痛子女卻無法相助,那種心境可想而知。
身在異國,多數人都經歷過不同的困境,親人朋友常是支撐的力量,看她獨自承擔破碎的婚姻,挫折的親子關係,無人傾吐,無人相助,如此精神苦刑真是情何以堪,她的處境讓我久久不能釋懷。
不久,我們因工作關係而搬遷他地,然而這段多年往事仍不時盤旋心中,希望她已走出人生陰霾並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真盞淖8K狘/SPAN>
世界日報2008-1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