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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來信:情系長發
送交者: 窮孩子 2003年02月09日22:24:36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2001年2月24日——一個紀念日,我20歲生日。那天,我剪斷了陪伴我7年多
的長髮。今天,2002年2月24日,又是一個紀念日我21歲生日。這天,我在懷念
我的長髮。

  初一那年,學校校長變態的要求我們每個女生都剪成青一色的學生頭。教室
里,操場上沒了一個飄逸的背影,沒了一絲青春的氣息,留下的,只有死氣沉沉
,沉沉的書包,沉沉的心事。幸好很快換了一個“變態”的校長。他對女生的頭
發沒有什麼過分的要求。也許是他也想重新感受青春,感受活力吧。我的頭髮長
得很快,自然也就很快成了學校頭髮最長的女生。我喜歡讓長發直披在肩上,散
發出陣陣清香,總會引來別人羨慕得眼神,微風一吹,長發飄然而起,更會吸引
更多人得讚嘆。這讓我很很有成就感,於是我一直留着它,讓這種感覺一直伴隨
我走完初中,走進了高中。

  高二那年,我遇見了一個真正欣賞我長發的男孩。他說我是他的洋娃娃,我
說他是我的王子。我更加對我的長髮呵護備至,一直這樣走完了高中,又走進了
大學。

  積蓄了7年,到了大一,我的頭髮已經長到了小腿,也可以算是最長的了。
同樣也有很多人羨慕。但我已不再有那種成就感了。我發現,大學裡短髮是一種
時尚。校園內到處都是齊頭睡發,沙宣頭,,還有爆炸頭,玉米須很多很多漂亮
的MM都是那個樣子,真的很漂亮,我的長髮不再是清純的標誌,而是土氣的象徵
。我開始討厭我的長髮了。經常對短髮女孩說:“好羨慕你的短髮!”多數時候
,我會得到一句:“我也很羨慕你的長髮啊!”有一次我又對一個短髮女孩說同
樣的話,卻得到一句:“你怎麼不去剪呢?”我一時就不是如何回答,我反覆問
自己:“為什麼還要固守着這一頭令我心煩的長髮呢?”他也已經有了新的洋娃
娃,這頭長髮似乎沒有什麼再值得我留戀的理由了。我要改變!!!於是就在那
天,2001年2月24日,我20歲生日那天,我剪掉了我的長髮。當理髮師的剪刀“
咔嚓”一聲結束它的時候,我的心很平靜,沒有一絲我曾設想的傷感。反到有一
種“快刀斬亂麻”的快感和“慧劍斬情絲”的豪爽!

  我剪成了當時很流行的沙宣頭,很短很短,並把它拉直染色,配上兩個在石
頭記買的玉石耳環,在頭髮的遮擋下若隱若現,真的很美。經常對着鏡子孤芳自
賞一下,好象自己也是大學校園的MM。輕輕甩一下頭,就有一種“三千煩惱絲,
簡單新開始”的瀟灑。就象擺脫了一切束縛,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終於。我也
有了一頭灑脫的短髮了。

  2001年的平安夜,我意外的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願意繼續做我的王子,永
遠守護我這個洋娃娃。我告訴他我已剪短了我的長髮,我不再是他的洋娃娃了。
他失望的掛斷了電話。那真的是一個不平安的平安夜啊,那夜,我失眠了。因為
我知道我永遠的失去了他。聖誕節,我獨自走在大街上,不知從哪兒傳出梁詠琪
的《短髮》: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長發,剪一地不被愛的分岔,長長短短,
短短長長,一寸一寸在掙扎,我已剪短我的發,剪斷了牽掛,剪一地傷透我的尷
尬,反反覆覆,清清楚楚,一刀兩斷,你的情話,你的謊話。天哪,這不是在追
悼我的長髮嗎?還是在為我的愛情唱輓歌?我突然簡單好傷感。我真的能那麼瀟
灑嗎?我真的完全甩掉了三千煩惱絲嗎?我已經開始懷念他,懷念我的長髮,懷
念我的清純了。我一天比一天討厭我的短髮。本來拉直的頭髮沒幾天就彎彎曲曲
,象是在反抗什麼,染的顏色慢慢褪掉,看上去就象一個營養不良的苦命女。低
頭寫作或是看書的時候總會有幾根會固執的滑下來,擋住我的視線。一次碰到一
個長發女孩,我很真誠地對她說:“好羨慕你的長髮!”她卻回答:“那你當初
為什麼要剪掉你的長髮啊?”我啞口無言。我還能說什麼呢?“我為什麼要剪?
”誰也不能回答這個問題。

  失去了才會懂的珍惜,這是人性的弱點。我一介俗人,哪能逃過呢?長發的
時候羨慕別人的短髮,短髮的時候懷念原來的長髮,得到他的時候也不會想到有
一天失去了他,我連呼吸的力量都快沒有了。

  今天,2002年2月24日,我21歲了,歲月的車輪把我從幼稚載到了成熟,我
終於明白了:失去的就讓他失去吧,我們已經別無選擇。我能做的,也只有在將
來做到如王力宏《愛的就是你》中所說:“失去才會懂得珍惜,但我珍惜你。”
因為,“誰就我真的愛的就是你”呢?

  愛的就是你!我要珍惜我的愛!永遠永遠不要懷疑!!!!!!!!

  喜歡我的長髮,喜歡將馬尾辮高高吊起的清爽與精神,喜歡晨曦中微風拂動
長發的飄逸與舒暢,喜歡偶爾一抬手,把披瀉到胸前的髮絲甩向腦後的乾淨與利
落……

  長發為誰飄逸 為誰剪。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我注意到了自己的一頭秀髮。也許是從那一天,一個頑
皮的學生在課間偷偷地解開我的髮結,讓我披散着長發站在講台上。當我侷促不
安時,卻看見下面四五十雙驚異欣羨的眼神。課後,學生們圍在我周圍,嘰嘰喳
喳道:“老師,你這樣子好漂亮”,“老師,以後別把頭髮挽起,好嗎?”緊挨
着我的幾個女生還忍不住伸出手來撩玩我的髮絲。於是注意到了自己原本柔順的
長發,於是很想披散着它,讓它在風中自由飄逸,但是為在這群比自己小不了幾
歲的學生面前保持師者的尊嚴,只好將這個願望一推再推,依然不厭其煩地挽起
自己的長髮。

  冬天來臨時,因為想在寒冷的早晨多一段美夢,更想獲得一種熱烈的心情,
我決定剪掉自己的長髮。

  “真的要剪嗎?”年輕的理髮師捧着我的黑髮,一臉生離死別的表情,“剪
短倒容易,可是要它長長就難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收拾,我想改變一下。”

  “長發的式樣更能夠千變萬化,如果你樂意我馬上就教給你幾種樣式,好不
好?”

  “好吧,”我並不堅定的意志經他這麼一說便改變了主意,“那就別剪了”

  於是,常到那個理髮店去打理自己的長髮。年輕的理髮師每次都很熱情,收
費也很低,有時甚至不收費。後來我才知道,他是我的一個學生的哥哥,常聽他
妹妹提起我這一頭秀髮,愛屋及烏,故爾不忍剪去我的長髮。

  在年輕理髮師的指點和打理下,我的長髮時而雲鬟高挽,時而散落成山間的
小溪與瀑布。或挽或散間,有一個人走進了我的生活。他是畫西洋畫的,打扮很
新潮,比我短不多少的頭髮在腦後束成馬尾。他說我更適合留短髮,說我既然已
經脫離了教師的行列,就應該讓自己新潮一些。當時我連想也沒想,就剪掉了自
己的長髮。

  漸漸地我才發現,新潮的他連他的生活也是那麼新潮。我不再定期去剪短自
己每天都在長長的秀髮了。當我的黑髮及肩時,我對他說:“我們分手吧,你看
,我的頭髮都這麼長了。”

  他怔怔地看我,手指在我的發間揉來揉去,說:“撫摸它的感覺真好。”

  我慢慢地一點點地挪開繞在他指間的髮絲,微笑着說:“你多保重啊”。

  正如那個理髮師所說,頭髮剪短容易,長長難。我天天盼着我的黑髮長長,
好讓它再次如鬟如瀑,或者自由地在風中飄逸。然而,它卻長得好慢好慢。

  一天,我正在辦公桌前思量自己半長不短的黑髮,同事一臉詭秘地來說有個
小伙子找我。在哪兒?我心不在焉地問。她朝門口努努嘴,進來的是一位英武的
軍人。

  “你是?”

  “是我,老師!曉波。”

  我想起那個默不作聲最愛臉紅的學生來。現在他就坐在我對面,神情飛揚地
與我侃侃而談,幽默風趣的言語讓我忍俊不禁。

  接下來的日子,曉波常到我辦公室來,有時一坐就是半天。惹得對面的同事
,一見他來了就藉故溜出去。我也沒想到會與自己的學生如此投緣,海闊天空之
間,曉波不再叫我老師,我也任他“你,你,你”地掛在嘴邊。

  那段日子過得真快,曉波的假期到了,臨行前他來向我告別。

  那天,曉波推着我的自行車,與我一起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路上我有
一句沒一句地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曉波默默地聽着,好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那少年的愁滋味”,曉波的聲音低低地。

  “少年愁滋味?”我納悶兒,“是不是當時喜歡上班上的哪個女孩子了?”

  “不是”,曉波的頭埋得更低,但我還是看見了記憶中他愛紅的臉龐,“我
喜歡你的長髮”。說完這句話,曉波如釋重負般舒了一口氣,並側過臉來看着我

  “哦,已經剪了”,我搖搖頭。

  “它會再長長的,你說對嗎?”

  我笑了笑。

  “我想下次回來時,就會看見你長長的黑髮的”,曉波的眼裡注滿真誠。

  “好的”,我望着他肩上那三顆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五角星說。

  曉波走之後不久,我收到了他的一封長達二十頁的信件。在信中他詳細敘述
了他那因我那節課無意飄散的長髮所起的少年愁滋味,以及後來由此而衍生的種
種煩惱。他仔細回憶了我的一舉一動和對他說過的每一句話所帶給他的感觸。他
說他那時很想見到我,可是一見到我就臉紅,甚至連喊一聲老師的勇氣也沒有了
。信的末尾他說,他走的那天很想撫摸我的黑髮,但是忍住了,不為別的,只為
下次相逢能夠剪我一縷長發,永遠帶在身邊……

  第二年夏天,當我每天飄逸着長發,欣喜地等待曉波歸來的時候,而他卻在
那場世人皆知的洪水中永遠離去了。聽到這個消息,我只好將自己的長髮一縷縷
地剪斷,再一縷縷地放進水中,我想我的長髮會永遠陪伴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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