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讀一本小說,看到其中一句話-”初戀和第一次談戀愛是不一樣的“,心裡不禁一動。覺得是為自己寫的。在初戀來臨的時候,我其實不知所措,甚至沒有勇氣承認我在熱愛這個人。 我的父母是既老派又開明的人,他們思想正統保守,對子女無私奉獻,積極溝通,典型的五十年代的人。在我到大學報道前,我們開了一次家庭會議。這種形式的交流在我們家很尋常,往往用來談一個專門的主題。媽媽一般都是主講,不過我的父母之間總是高度一致的。開門見山地,媽媽直奔了一個主題:大學裡專心學習,不要談戀愛。我想我那時候是象一個剛有賊念就被人鉗制住了手的賊一樣的情形,惶恐不安。當然是說我怎麼會。想起和幾個高中同學之間約定報道後互相聯絡的話,我請爸爸媽媽收到我的信後把我的通訊地址轉給幾個同學的父母。媽媽很審慎地忖度了一下的樣子,建議由同學的父母先把他們的地址轉給我們家,然後再有爸爸媽媽轉給我。我沒有多想,一口答應了。 報道那天是搭爸爸單位的便車,行李剛放下我就催着爸爸和一個同來的叔叔走了。我那時很有要鍛煉自己的豪情,覺得上了大學真的是不一樣了,以後要自己管好自己了。我算是報道得早的,第一天就到了,很多人還等了一天才來。晚上一吃完飯就坐下來鋪開信紙,先給爸爸媽媽寫了一封,無非是介紹看到的學校情況。再一封就是給匯峰的了,邊寫邊覺得沒有意義,他什麼時候才能收到?爸爸媽媽什麼時候才能把他的地址轉過來?他讀的學校那麼遠,來迴路上會耽擱多久?但是又忍不住不寫。寫完給匯峰的信,心裡生出一個新的念頭,乾脆直接把我的地址發給他的父母不行嗎?我又不是不知道他家的地址,跟他父母也認識?很快地,我受到匯峰的第一封信,我們開始頻繁地聯繫起來。記得有一封信里,匯峰很高興地告訴我他每隔兩三天給我寫一封信,這樣我就不必空等,可以持續地收到他的信;他也是這樣收到我的信的,所以他問我:“你一定也是每隔兩三天就給我寫一封,對不對?”兩個人都是一團高興,為不約而同能想到一起去。 一個月後就是國慶節,我的學校離家近,帶着剛上大學的興奮我回了一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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