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天上九頭鳥,地上湖北佬”,是指湖北人聰明能幹,又有指性格剛烈。江陵就是一個九頭鳥,不過他是湖南人。我們交往的後期,一生氣我的口頭禪就是“你這個南蠻!”
江陵是我迤今為止遇到過的最多才多藝的人。那時候,他是我在研究生院的師兄。匯峰是我的初戀,他是我的第一個男朋友。
那是個一千多人的研究生院,宿舍區單獨坐落在一個僻靜的大宅院裡。四座宿舍樓,女研究生占了其中一座樓的三樓以上,我在三樓,他住二樓。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系裡的迎新晚會上。七點鐘的迎新會,我差不多提前一兩分鐘到達會議室。會議室里桌椅已經沿着牆擺成了口字形,四個角升着氫氣球,還拉上了裝飾的花邊和彩紙。當中的大黑板那兒,有個人正在給“歡迎新同學”幾個字描出立體的黑影。我在門口打量的功夫,裡面的幾個人就迎出來。系裡一共有不到十個研究生,沒一會兒就都混熟了。系主任還沒有來,大家就先扎堆兒站着聊天。
有人帶着剛才站在黑板前面的那個人走過來,“這位是江陵”。江陵中等個子,長相斯文,戴一副淺色眼鏡。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又黑又深,帶着點不經意,給人有點傲慢的感覺。
當天晚會,他是主持。大家一直地起鬨,點他的歌,他來者不拒,從“沙家浜”到“我的太陽”,真是一副好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