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子:我無處安放的愛情(下) |
送交者: 夕子 2010年06月17日21:00:12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我已經27歲了。 這個年紀的女人往往是以結婚為前提戀愛的。和思祺戀愛了1年之後,我開始想到了結婚。我瞞着思祺,開始悄悄聯繫地產經紀,也會自己上網去搜索房源,而朋友有房源信息,我也會第一時間打電話去聯繫。在二十多通電話和幾次的單獨看房之後,在Woodbine和HWY7一處Detach 引起了我的注意,淡灰色的磚牆和咖啡色的屋頂,因為房主是一對來自希臘的夫婦,房子內部保持得很好,而且裝修頗有地中海風味;屋後的Backyard有一棵粗粗的櫻桃樹,房主介紹說每年櫻桃樹都會結滿樹的果子,他們吃不完便會送給附近的鄰居。我抬頭看着秋天的櫻桃樹,想象着滿樹紅澄澄小果子燈籠一樣掛滿的樣子,我會和思祺架着梯子一起摘櫻桃麼?櫻桃是思祺最喜歡的一種水果,他一定會非常喜歡吧。我幾乎是沒有懷疑地對經紀說,我訂下這個房子。 滿懷希望地拉着思祺去看那個房子的時候,我很興奮地對他說,我們結婚以後可以把這裡改成遊樂室;可以把這裡改成嬰兒房……在我還想繼續的時候,思祺的臉色越來越差,他打斷了我,一席話讓我如墜冰窟。 “結婚?太早了吧,我覺得我們還需要彼此熟悉。”他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我們都奔三了,還早啊。而且我覺得結婚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有感覺就可以生活在一起啊。等你把什麼都考慮得很清楚了,兩個人也就結不成了。”這是我的切身感受。 “婚姻不是兒戲,我還是覺得要慎重。”他的嚴肅,讓我多少覺得有些不舒服。 整個晚飯我們基本都是在沉默的氛圍里度過的,我總想打破這僵局。“我不會束縛你的,即使結了婚也不會的啊。” “不是你的問題。”他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就狠狠的吐出來。煙霧在他的身邊縈繞着,有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我有一個交往了八年的女朋友。” 我的手忽然晃了一下,然後沒過大腦的就問了出來:“你結婚了?” 他沉默了很久,空氣都好像被凍結住了似的。“沒有。” “你為什麼跟我在一起?為什麼不跟我說你有女朋友?”我下意識的告訴自己要冷靜,要表現得不那麼那麼激動。 我站起來想走,他一把拉住我:“你還會跟我在一起麼?”無恥啊,到這個時候還跟我說這樣的話。我甩開他,眼淚卻滴在手上。 那個夜晚我不知道是怎麼度過的,我從沒想過跟自己朝夕相處的男人,背後還有另一個女人。一想到他離開我這裡,就回到她的身邊,我嫉妒得要死。我甚至在想象他們兩個親熱時候的樣子,那個時候,他會想起我嗎?我開始疑神疑鬼,覺得好多好多跟他交往甚密的女人都有問題,然後又使勁甩頭,是不是他想離開我,才編出這謊話?是我哪裡不夠好麼? 第二天,電話一直響了一天。我終於接起來,答應他再見一面。 “還有什麼想說的麼?”這種見面,總讓人覺得尷尬。 “我還想跟你在一起。”他回答得很直接。 “那你要跟她分手嘍?”我儘量裝做很輕鬆的樣子。 “你不了解,我們在一起八年了,很多時候像親人一樣,在我的心裡,我們早就已經結婚了。” “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你想讓我怎麼樣?既然你們那麼好,為什麼還要找我?”我忽然就打斷了他,而且聲音高了八度,那時候我正走在正午的YONGE街上,旁邊的人都在看我,我想,我一定漲紅了臉。 “你們的感覺不一樣,我喜歡你。真的。”喜歡,可以這麼輕易地說出口麼?喜歡,是除了親情以外需要的情感麼?他的喜歡,究竟算什麼? “可是我不再喜歡你了,我覺得你很噁心,讓我從頭到尾的噁心。” 他一把摟住我,那麼用力,然後整個人就親下來。 我明知道那是藉口,還天真地強迫自己相信。 那之後的日子,對我來說特別難熬。 因為挑明關係了,他不再有所顧忌。他會直接發短信給我:“我晚上11點之前得回家,要不覺得對不起我女朋友。”“我今天不能出來,女朋友身體不舒服。”“我不能給你打電話, 不方便;你跟我短信聯繫吧。”看着一條條跳躍在Iphone屏幕上的Message,每條短短的Message卻好像很長很長,每次看不完的時候我已經淚眼模糊,心如刀割。對不起女朋友?我喃喃自語。那我呢,對得起我麼?我抱着對愛情的幻想,陷入了這場僵局,我難道不是無辜的麼? 逛街的時候我不再幫他挑衣服,因為挑來挑去,我身上就會浮現出另一個女人的影子。 我開始害怕假日,因為他總以公司有應酬為藉口,出來跟我約會。可我的善良竟不爭氣地屢屢作祟。“既然你總覺得對不起你女朋友,那就回家吧,跟她一起好好過節。”我覺得那個女人比我還可憐,她還蒙在鼓裡呢,說不定跟我一樣,幻想着婚姻。 我覺得必須要走出來,要先把自己解脫了。於是開始嘗試結交新的男朋友,但怎麼也不能完全的把他掃地出門。而他,竟也有了抱怨。“其實你比我還劣根,我只有一個,你看看你呢。”我不想只有一個麼?我不是貪心的人啊,我多麼想好好的給我愛的男人做女朋友啊,誰願意去委屈自己,做一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情人呢? 在一個酒醉的凌晨,我漫無目的地在Queen街上溜達,耳邊傳來了一段悠揚的音樂。“帶走開心,卻帶不走拖手時的體溫;微暖質感,留在臉上還未泯。給一分鐘我靜靜回味,將一生一世翻天覆地,明日已被今天處死。淚存在原為反映天理,這一分鐘我站在何地,怎麼竟跟你活在一起。緣是鏡中花留在鏡中死,原諒我不記得忘記。”這是我和思祺都非常喜歡的一首歌,因為思祺與黃耀明的外形非常相似,我因此收藏了全部黃耀明的專輯,這首《身外情》讓我們當時都有很驚艷的感覺。 “緣是鏡中花留在鏡中死,原諒我不記得忘記。” 這個我那麼深愛的人,命運卻讓我不得不忘記。誰能讓我原諒,誰又會原諒我呢?我停下來,輕輕哼唱着,整個人忽然就在瞬間崩塌,號啕大哭起來。凌晨的Queen街耀目而明亮,甚至超過白天的忙碌和繁華,我穿着露肩的黑色小禮服,高跟鞋踩得歪歪扭扭,我不理會誰會笑我,大聲地哭,撕心裂肺地想要打破夜晚的寂靜,想象着哀號之後,天空能一下子變得明亮又晴朗。 我終於離開了,在瘋掉之前。換了手機,辭掉工作。手裡捏着加西的飛機票,想象着自己沒有將來的將來,多倫多,這個城市那麼大,我的愛情卻無處安放。而下一站,我是否能夠找得到我的未來呢? ——純屬虛構,歡迎入戲以及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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