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卓越是葉紫醒來以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她昏睡了一天一夜。
她看見他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是以人還是以鬼的狀態活着的，不知道看見的卓越是不是她的一個幻覺。
她輕輕喊他：“卓越，是你嗎？”
卓越說：“是我。”
她笑了，臉還是慘白的，但笑容很燦爛。她說：“真是你呀。”
卓越說：“葉紫，我想好了，我們結婚吧。”

離開醫院回到家裡，卓越肚子餓極了。他和葉紫一樣肚子空了一天一夜。他在冰箱裡找食品。只有兩個西紅柿。於是，涼透了心的西紅柿成了卓越假想的人頭，他把它砸向牆壁，血流一地，燦若桃花。自虐是會上癮的。他在夜裡發泄着所有無助與脆弱，捂着被子、肆無忌憚地號啕大哭，沒有停歇，不知疲倦。

22

畢淑敏有一段文字，我稍微改寫了一下用在這裡。因為我在我的語彙里找不到比這更合適來表達我的想法和我的心情的句子——

我們每個人都有一些繭。
這些繭背負在我們身上，汲取我們的熱量，讓我們寒冷，讓我們前進的速度受限。撕碎這繭，沒有外援，只有靠自己的心和爪。
繭破裂的時候，是痛苦的。
繭是我們親手營造的小世界。
繭的空間是狹窄的，也是相對安全的，所以有些人終生困在自己的繭里，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世界也是一個繭，但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