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頭:九月茶花(三) |
| 送交者: 丫頭 2010年11月28日06:42:04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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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茶花(三) 一步一步走到路邊,分明可以聽見心在絞肉機中被粉碎的聲音,但最後的理智提醒我,要哭,也要離開這裡再哭。 雨細細的下,從天上下到眼裡,世界一片朦朧,我抬手攔的士,一輛車停下來,我坐了進去。 一上車,我把錢包所有的整鈔零鈔一把抓起塞給司機,並搶在他之前開口,“隨便,隨便開到哪裡,哪怕就在這個城市裡兜圈,請一直開到這些錢用完為止。” 說完,支撐我一路的力氣全部被抽離,我趴在後座捂着臉痛哭失聲。 其實我一直知道,昊天心裡那個人。 昊天和早早是中學同桌,但他記憶中沒有那個叫遲遲的女孩,只有早早的妹妹 直到早早出國前那次高中同學聚會,我和他們一塊去爬山。因為喝多了水,偷偷溜去僻靜處解決,結果居然走丟了。 大家從午後找到黃昏,最後是昊天找到了我。 落日的餘輝中,他全身披着金光,伸手拉起我。 就是那俯身一笑,我目眩神搖,不能自己。 日後他說那一刻,只覺得我象一隻失群的小獸,孤零倉惶。 早早臨走前,囑託昊天好好照顧我,我以為隱藏得很好的情意,原來是那樣昭然若揭。 不知道幾分是對早早的情意,幾分是對我的憐惜,昊天終於和我並肩走到一起了。 然而,我一直都知道他心之所向,我只是假裝不知道罷了,既然大家都覺得我傻,我就傻到底吧。 可是這次,我突然覺得很無力,我裝不下去了。 是啊,他很好,他其實從來沒有變心,而我,自以為堅如磐石的我,卻在這片天地狼藉中變心了。 也不知道車子開了多久,我哭着哭着居然睡着了,被手機振鈴弄醒時發現車子停了。 我抬起身子,發現車子停在雁城大學後門口,司機不在車裡,正靠着車門抽煙呢。 我忽然害怕起來,強自鎮定一下,抬手敲敲窗。 他低下頭說,醒了? 我打開車門,離他遠遠的站着,有點不好意思的問,師傅,是不是錢不夠?差多少?你能不能栽我到最近的銀行提款機。 他很鬱悶的看着我,問,小姑娘,我真的長得很象的哥嗎?還是,我這款車長得象的士? 飛快掃了一眼自己坐了半天的車,我能感覺自己的臉一下子紅了,想開口,又不知道說什麼好。 一時間羞慚後怕委屈一股腦湧上心頭,連帶眼圈也紅了。 他楞了一下,掏出那把亂七八糟的鈔票,上前幾步遞給我,一邊說,“千金買一笑,我今天沒帶錢,就這些了,小姑娘給大叔個面子吧!” 我一下子沒繃住,撲哧笑了,這年頭裝酷裝帥的不少,沒見過愛裝大叔的。 不過忸怩了一下,我還是把錢接過來,小半個月的工資全在這裡了。 剛才是急痛攻心,這會被這個奇怪的陌生人一攪和,才發現這種燒錢的休克療法不合適我,好在改正錯誤還來得及。 這一通折騰,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大叔提議到對面小飯館吃點東西,而我提議他請客,然後兩人很有默契的一起叫了加大碗的牛肉麵。 面上來以後,他拿起辣椒醬,很紳士問我要不要? 我指指他的碗,讓他管好自己就行,然後拿起勺子往自己碗裡加了一勺, 他看看我,也加了一勺。 突然想起不久前我和昊天也常常到學校門口的麵館叫牛肉麵吃,他每次都不要辣椒。 這個聯想突然讓我的眼睛又麻又漲,我開始神遊太虛。 老半天,我突然回過神來,發現對面那個大叔直勾勾的盯着我的碗。 我沒好氣的問,看什麼大叔,別把口水看到我碗裡去。 他指指我的碗,很敬畏的問,你這麼能吃辣? 我一低頭也嚇了一跳,剛才一走神,不知道下了多少勺辣椒,麵湯烈焰般紅,光看着都燒心。 可就沖這崇拜的眼神,我也不好意思說我吃不了。 硬着頭皮把那碗面全乾掉,我眼淚鼻涕都下來了,舌頭就好象不是自己的。 大叔同情的遞過餐巾紙,說,小姑娘,承認錯誤不丟人的。 我快氣飛了,幾乎是咆哮的噴他,別叫我小姑娘,我可不是你的洛麗塔,大叔!最後兩個字還惡狠狠的加重了強調。 笑容在大叔臉上急剎車,一時間好像顏面神經失調。 靜了幾秒鐘,我倆一塊大笑一起來。 飯後沒有餘興節目,大叔直接送我回家,我也沒和他客氣。 我從車子鑽出來,發現昊天正站在樓下等我,他表情古怪的看看我,又看看車裡,還點點頭,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大叔笑着微微揮手,絕塵而去。 他們認識?我心裡飛快閃過一個念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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