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挖坑開博太興奮了,直到凌晨四點才合上眼。朦朦朧朧,聽到車parking聲、車門關閉聲,還有那熟悉的高跟鞋敲打地面的“ 篤篤篤” 聲。Kate 回來了,迷糊中想到,便墜入了夢鄉。總是做着同樣的夢: 被一群模糊的人追逐着,赤着 腳拼了命地往前跑。尖利的石頭和遍野的荊棘刺穿了雙腳。追兵越來越近。無論俺飛起來藏在雲里,還是潛入水底,卻總是逃不過被抓住的厄運。最終在無數蛇樣冰冷無形的侵犯的手的纏繞中驚醒。
猛地坐起來,一看手機,都九點一刻了,差點誤了英語課。趕快跳起來,衝進衛生間。雋哥哥的房門虛掩着,這才想起來,他昨晚一夜未歸。也來不及細想,洗漱完畢,換上一件連衣裙,梳了梳劉海。還好,昨天晚上扎的兩條辮子沒亂,就這樣吧。隨手拿了一支筆和一本記事本塞進袋子裡,就跑下樓去。來不及給雋哥哥留條子了,反正他也知道俺今天要到Learning Centre 去。
這就是住在公共汽車站對面的好處,可以最後一分鐘才出來。“Good morning, Mr.&Mrs.White. Good morning,Mrs.Moody” “Good morning Moon” Moon是雋哥哥給俺起的英文名字,好記又好聽,省了許多解析、糾正中文名發音的麻煩。Mrs.White和Mrs.Moody,是俺店的老常客了。Mrs.Moody一人住在草坪對面的專供老人居住的平房裡。每星期三電話order玉米湯和一根春卷,讓司機給他送去。 俺不收她一鎊的送費,她非給一鎊五。Mr. 和Mrs White總是在星期五晚上七點半來,每次都掏出那張字條來,戴上老花鏡,order 同樣的東西:檸檬雞和白飯(MrWhite吃的),炸魚和薯條(Mrs.White的),雞球和炸薯條(孫子吃的),北京排骨和新加坡炒飯(兒子吃的),雞咖哩和白飯(兒媳婦的)。他們兒子一家住在十二公里外的一個小鎮,每星期來訪一次,雷打不動。俺對大多數上了年紀的英國人這種仿佛上了發條似的生活習慣真是摸不着腦袋。對於他們來說,一切事情都是有計劃和規律可循的,用英語來說: Everything must be in order. 今天是星期六,是 Mr.&Mrs.White. 和,Mrs.Moody 日曆上的 “have a cup of tea in town” 的日子。 “ I miss your bacon egg pie so much, Mrs.White ” 俺一見Mrs.White ,禁不住又想起上次為慶祝威廉王子和凱蒂婚禮的俺們 street party 上 bacon egg pie 的 誘人的味道,加上沒吃早餐,那種回味更是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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