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一有空俺就往清惠哪兒跑,她的助產期是六月二十六左右,楊伯伯和楊伯母十五號的機票。兩位老人不懂英文,正好楊博士表妹工作不順心就辭了職想陪同他們一起到英國來散散心,說是被拒簽了一次後也剛拿到了簽證。
這天俺剛從惠清那回來,就接到伊恩的電話:“明天星期天,幾點接你?”噢!差點都忘了請他喝茶的事了。就讓他十點到店裡來。電話裡頭聽見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問過雋哥哥,他說約了楊博士去看板球就不去了,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俺一眼。知道他又要胡扯了,趕忙說:“俺都可以當這小子的媽了,不要亂叨叨了。” 雋哥哥搖搖頭,下樓忙活去了。
星期六晚busy,busy,busy。好在楊博士“進得了廚房,入得了廳堂”,米雪兒也來幫忙, 大家各司其職,反倒顯得悠閒從容。
十點鐘,好久不見的 Marley突然冒了出來。前幾天看到電視台採訪她的節目,談到唐人街里的中國人,她說:“除了食物外,我不覺得自己跟他們有什麼共同之處,倒覺得我與英國人更相通” 這引起了雋哥哥的極大怒火,跳起來,指着電視機說:“這種女人應該被開除中國國籍。”俺大笑:“她早就加入英國籍了。幹嘛那麼大火氣?俺覺得她說的是實情嘛。你跟她有什麼共同之處嗎?” “這個......主要是她那一種不屑的口氣。”“那是你主觀認為。俺沒聽出有什麼不屑之處。如果一個美國人這麼說,別的美國人會象你這樣跳腳?”“唔......唔......”雋哥哥找不出詞兒來。這個傻冒總愛莫名其妙地在一些不相幹的事上鑽牛角尖。俺說:“藝術家就是跟俺普通人不一樣。” “啥子藝術家? 用廁紙繞天安門照片也叫藝術? 那我用毛澤東畫像包一坨糞那不成了大師了?”雋哥哥還在氣哄哄的,反正是看Marley不順眼。轉天還跟Simon談起這件事,一致說若Marley再來買餐就轟趕出去。這下可好了,Marley來了,看他們如何反應?
俺說:“你好,Marley,好久不見,那天在電視看到你呢。”見到中國人俺總是說中文,Marley見了誰都說英語。一中一英聽得一旁等餐的布朗生饒有興趣。Marley 面向布朗回答俺:“我這段時間都在忙着我的大型藝展。2011個抽水馬桶和廁紙以不同造型出現,想想看,那是一種怎樣的震撼。”布朗問:“那你想表達什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有意思,有意思。”布朗不住點頭,俺看他也想不出個什麼意思來。楊博士送餐會來淡淡地跟Marley 打了個招呼。Simon突然從裡面跑出來說:“對不起,你order的東西都沒有。”Marley 一愣:“我還沒點呢。”“是嗎?那你要什麼?” 楞頭青Simon問。Marley 轉向俺: “跟往常一樣。”“都沒有!”Simon搶着說。 俺拉了拉Simon的衣角,無可奈何地說:“對不起。”Marley臉色立刻變得通紅,轉身“咚咚咚”地跑了出去,用勁把門摔上,把布朗震得發愣。Simon聳聳肩,兩手一攤:“沒有想要的東西就發怒,女人!” 廚師不願煮,俺也沒辦法。
星期天一大早俺就起來梳洗停當,等伊恩過來。這小子也早,九點半就到了。雋哥哥探出個頭又向俺敲警鐘外加威脅:“不要超過下午7點回來,否則報警。”
一路東聊西扯,得知伊恩童年時期竟然是在津巴布韋渡過的,在驅趕白人浪潮中七、八歲才回到英國。還開玩笑說差點沒被莫伽比用中國製作的武器殺死。
曼城不遠,到達唐人街停好車剛好午餐時間。俺選了最出名的飛鳳酒樓,裡面裝修得富麗堂皇,還有包廂、卡拉ok。人不是很多,俺和伊恩找了個臨窗的位置坐下。抬頭,忽看見隔壁美容店的老闆娘一群兩男三女走了進來。兩個男的錢勢襲人,三個女的美麗耀眼,整個餐館的人都望向他們。餐館的老闆小跑着迎了上去,引他們進入了包廂。俺猛地覺得其間一位東方臉孔的女孩很面熟,在哪見過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