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非是我去年在年末認識的男顏知己。正值元旦,朋友拉我去見一個從國內派過來的同行。飯局上,阿非侃侃而談,給我留下了極其深刻的印象,我則有我那套慣用的手法,只是乖巧的坐着,不斷地向他投去讚許的目光。回家的路上,朋友表揚我說,兔子,還好,今天沒見你胡說八道。 兔子是朋友給我起的外號,每一次朋友和別人說話,總要時不時地提起我,於是人家問兔子是誰,我便被描述成活潑可愛,話多的時候能把人淹沒的瘋丫頭。等人家一見我,說兔子不是挺文靜的,朋友說你真會裝,其實我根本沒裝,只是見到生人一緊張就忽然變大家閨秀了。
朋友嘗試撮合我們倆。好像我給阿非的印象還不錯,只可惜大家見了一面我就匆匆到另一個城市實習了。再怎說我們學的是一個專業,算是同行。阿非是初來乍到異國他鄉,我們時不時地打個電話聯絡感情。直到有一天我沮喪的告訴他,實習結束了,回到我原來的城市卻將要無容身之所。
阿非答應我可以在他那裡過渡一下。他那裡一呆就是兩個月。和一個男孩同居一所,我估計要是換在別人身上那可能就有情況,可我向毛主席保證,我和阿非確實是革命戰友般關係。我們唯一的身體接觸是,我想一想......是我一次到柜子裡找吸塵器,打開阿非的壁櫃,天呦,領帶,襪子,內褲都疊得像小豆腐塊是的,我回來取笑他,他紅着臉跑上來給我當頭就是一下,說你怎莫開我的柜子偷看。還有一次開玩笑時,趁我還沒來得及躲閃,他照着我屁股就是一腳。我和阿非的對話概括起來八個字,嬉笑怒罵加冷嘲熱諷,結局以我用圓珠筆對他亂劍橫發,白髮不中告終。以至於以後當我們吵架時。阿非可以理直氣壯的向朋友去申訴。朋友馬上往我手機上掛了電話,語重心長的對我說 兔子,你太不懂事了,你看人家阿非多好,從來都沒動過你一根手指頭,把大房間騰給你住,你在時他從不進那個房間。你這樣我也不好再介紹人給你認識了。
我聽了哭笑不得,也許正是阿非這樣才讓我覺得棘手。因為他不追我,就不會繞着我的指揮棒轉。高興了他帶我去吃壽司,買回菜來為我大做特做,讓我覺得他似乎可以讓我操縱一把了,他會變成對我置之不理。晚上十一點多才下班,然後對我說一聲,我去睡覺了,一溜煙便消失在門後了。
和阿非的最近距離是.......肩並肩坐在車上。唉,要我犯錯誤也要給咱一個腐敗的機會呀。以至於我現在都為自己這位geming同志沒倒在敵人糖衣炮彈下而感動。
阿非每天清早都是頭髮溜光,皮鞋鋥亮,襯衫領帶,不忘手裡拎着垃圾帶,去上班了。別誤會,垃圾袋馬上被轉移到樓下的垃圾箱。唯一出差錯的一次是......一次剛下了樓,門鈴忽鳴,阿非從門鈴電話發了道令,快把鑰匙包扔下來。我匆匆拿起鑰匙包,衝上陽台。阿非左觀右望了幾下,然後在樓下英明對我胳膊一揮,於是黑鑰匙包如手榴彈般被我拋了出去,可惜小黑包在空中打了個璇兒散開了,說時遲那時快,一聲重金屬撞擊地面清脆的響聲,我驚慌捂住嘴,等阿非的怨聲。還好,他拿起鑰匙就跑去趕車了。
朋友經常對我說,兔子,你真是天下一絕。第一絕,別人說什莫信什莫,書上寫什莫信什莫。當我大談特談某某名人的傳記時,朋友對阿非說,你看,兔子又在進行造神運動了。當我無限崇敬的講述某某朋友的輝煌燦爛的歷史時,阿非說,你看某某滿嘴跑火車的,就你還把她的話當真。
第二絕,稀里糊塗,丟三落四。不過你是沒法改了,朋友給我下了定論。我也應和,就是,這是天性。像我這樣有創意性思維的人記憶力不大好。誰叫爹媽生我這樣呢。可阿非偏說我沒養成好習慣,非要我改,總是這個怎麽擺,那個怎末疊。還說,看你比我打兩歲,怎末這麽沒有生活常識。我說我不屑於在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花精力,他說那我怎麽沒覺得你在關心國家大事呢,我說我在思考哲學,人生的問題,他說你說說看,我說我中文忘了好多,不知怎末表達了,他說我看你是邯鄲學步,氣得我拿起沙發上的墊子甩過去。
想我大小姐從不喜歡把時間花廚房裡,捧着小說,靠着沙發,嘴裡啃幾塊餅乾就滿足了。人家阿非,在廚房叮叮哐哐極利索,幾道色香俱全的菜就上桌了。令我大呼自己這麽多年太虧待自己了。
阿非上班很忙,所以我一打過電話去,就聽他那邊很不耐煩的,兩句話就給我打發了。當然對我有些問題他還是很耐心解答的,比如說糰子怎末做呀,雞怎麽煮啊,結果是我的廚藝也大長。
阿非不欣賞我也許有多種原因,也許是我每次洗衣服都忘了帶洗衣粉,唯一一次帶了洗衣粉,卻把洗衣房鑰匙忘記了,也許是我經常不小心打碎餐具,也許是我進門後時不時地忘記帶上門,也許是我乘車出門就不知道東南西北。所以他每次都作揖狀的說,i 服了you,也許他根本不是不欣賞我。
有時很留戀和阿非在一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