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着相愛(四) |
送交者: 建議看醫生 2003年11月03日20:17:12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站着相愛(四) M大的校園很美。 我住的這棟公寓面朝Hatrack river。站在窗口常常看到小小的白帆點點,和成群的野鴨。 有時候我會故意讓房間裡黑着燈,靜靜地傾聽河流的聲音。有大河流過我的家鄉,也有大河流過巴黎,現在Hatrack river流淌在我寂寞的心田。 我知道我是孤獨的,孤獨的人是可恥的。 亦凌很忙。忙着功課,忙着周旋和挑選男人。 我們說話不多。有時候晚上出去買煙,會在街角的咖啡廳里遇到她。透過明亮的玻璃,遠遠地看到她和一個男子坐對面。笑容嫵媚,談興昂然。 忘了說,她的英文很好。結交的多半是鬼子,偶爾一兩個同族,也是滿嘴“醬紫”的港澳台同胞。 聽她說來美國之前在北京朝陽一帶混。呵呵,聽說那裡的官方語言是中文裡面夾英文。我相信亦凌在那裡的時候一定牛逼的要死,呵呵,原因很簡單——她是英文裡面夾着中文說,滅絕師太也就這水平吧? 我英文大長。 去了加州的李婕好象過的很快活。電話裡面我聽的出來。她跟我說她喜歡加州的陽光。 有時候她也會說:“陳北,你來加州吧。我幫你遞簡歷。” 我沒法去。這和李婕有無吸引力無關。我要留在這裡好好干,直到我拿到美國“戶口“。 於是我把電話貼在臉上,“李婕,我去不了。要不你過來?” 李婕在那邊“咯咯”的笑,“陳北,剛才接電話的那個女人是誰?” 女人真敏感。 李婕說,“陳北,我們還年輕,前面的路還長着呢。看緣分吧。” 她說的對,路很長。走了萬里的路,還看不到盡頭。 36D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時刻提醒着我的獸性。 我沒動過追求楊亦凌的心思。這種女人是“假洋鬼子”,是前世投錯了胎今生做了我的同胞。讓她去折騰鬼子吧。 可上她的念頭,我摸着胸口,還是有的。 這不能怪我。我在浴室用熱水沖洗自己的時候,有時候腦子裡面會是她赤裸的身體。因為我知道幾分鐘前她的確是赤裸裸地站在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的。 空氣里她的香氣依然溫暖,和着蒸汽瀰漫在我的心頭。 李婕走了以後,我就再也沒碰過女人了。 盥洗台和鏡子後面的架子裡堆滿了女人的東西——全是亦凌的,防曬油,眼霜,香水,除汗劑,和各種各樣我叫不出來名字的東西。 二十四歲的陳北居然在二十世紀在美國忍受着情慾的折磨。我於是忿忿不平地想到了那些離我而去的女人,臉上頓時被鋒利的剃刀刮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楊亦凌一心想做鄧文笛第二。只是這個世界有沒有墨多克第二? 論才智,論英文,論長相,論學校,她該有這樣的野心。 於是我和她就這麼不咸不淡地“同居”着。革命友誼單純,金錢關係清楚。 M大校園裡有家越南店,裡面的牛肉粉很好吃。我每個周六的下午都要去。亦凌難得沒有約會的時候也會和我同去。她不喜歡吃裡面的牛肉,河粉一端上來,裡面的肉統統挑給我。 “陳北,你看我對你多好!” 我拼命點着頭,和未來的“鄧文迪”坐在一起吃牛肉粉,我還吃了她碗裡的牛肉。我陳北真應該激動地哭死。 我把豆芽都給她。她是素食主義者。為了保持身材,為了保護動物,她也一定沒聽說過中國的“三年自然災害”。 她在我對面,一根豆芽一根豆芽地沾着辣椒醬,吃的很慢,有時候甚至一直要這樣吃到天黑。這個時候我常常忍不住偷偷看她。 C城下午的斜陽罩在她身上。她認真地吃那些豆芽。她的長睫毛是黑色的,我喜歡長睫毛的女孩子。 她長的真的很好看。 “陳北,吃你的飯,眼睛不要亂看!” 我每次動淫心的時候都會被她抓住,很沒面子。 這天照例是去吃牛肉粉。出來的時候C城的夜晚已經來臨。 “陳北,我去ATM取些現金,你陪我去嗎?” “我能拒絕嗎?” “你會拒絕嗎?” 我望着亦凌,她在對面沖我微微地笑。我拒絕不了。她也知道我拒絕不了。 我站在銀行門口等她到裡面取錢。M大廣場上很熱鬧,圍了好些人。裡面有幾個年輕健壯的黑人在跳街舞。街邊的酒吧,甜餅店,咖啡店裡坐滿了人,有的甚至就坐在店門口。 我突然想起當年在北京讀書時候的情景。那裡周六的校園也是很熱鬧。我那時無憂無慮,每天都很傻地等在女生宿舍門口,等她提開水瓶下來。幫她打好開水,然後提了很重的暖壺一直走到湖邊。記得她跟我說,“陳北,我喜歡看湖上的燈火。” 湖上的燈火是詩人點亮的。 塞納河上的燈火一定更美麗,否則她為何一去不復還? 亦凌取了錢出來,我們就往回走。 M大裡面小路很多很繞,我和她一前一後地走,一直沒說話。 拐上一條很黑的小街,突然面前站了個身型高大的黑人。他帶着帽子,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cash!”(現金)他伸出手來。 走在我前頭的亦凌嚇的一哆嗦。 我本能地擋到她身前。 “one dollar?”(一塊錢)我顧做鎮靜地問,也許他真的就是想要一杯咖啡的錢。 “got out of here!”(滾開)那個黑人突然伸手推了我一把,目光掉向亦凌。 “cash!”他重複着他的要求。 我有點明白了。一定是亦凌取錢的時候被他盯上了。 我擋到了他們之間。那個黑人應該有一米九多,足足高出我一頭。 我心裡沒什麼底。不,應該是有底的,那就是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可是我陳北不得不打腫臉裝好漢。 美女面前我怎麼能裝孫子? 我撲上去和他糾纏在一起。我不想在這裡重複那個過程,因為的確很痛苦。我的頭撞到旁邊的牆上,有血流淌下來,模糊了我的視線。 亦凌的機靈救了我。她跑到最近的小商店裡叫來了人,他們報了警,同時跑出來幫我。 我在M大的急診室里被縫了五針。打消炎針的時候,亦凌站在我對面輕聲問:“陳北,你疼嗎?” 廢話,能不疼嗎?我叫陳北不叫陳石頭,腦袋在牆上撞個口子能不疼嗎? 但是她站的離我那麼近,36D就在我的正前方,令我呼吸急促,思緒混亂,我有些口齒不清地說道,“不疼,一點不疼。” 亦凌抱着胳膊在我面前不懷好意地笑,“陳北,你怎麼不找女朋友?” “你怎麼不找男朋友?” “呵呵,沒遇到合適的。” “我怎麼樣?” “你?你別逗了。我們不合適。陳北,你流了不少血,還是少動淫心的好。”36D拒絕我的時候仍在我眼前輕輕地顫動,叫我如何能不動淫心? 接近學期末的時候亦凌在一個公司找到了個實習的機會。不久就有個衣冠楚楚的中亞男人常來接送。亦凌周末也忙了起來,再沒和我一起去吃越南面。 “你怎麼現在連‘咖喱雞’都考慮了?”在我印象里,印度周圍那片都是一身咖喱味,所以不論男女,我統統稱為“咖喱雞”。 我一邊煮麵條一邊揶揄正忙着化妝找衣服要去赴約的亦凌。聽說“咖喱雞”今晚要請她吃法國大餐。呵呵,我越來越恨法國了,法國文化一定和偷情有關。 “陳北,你怎麼說話這麼難聽?他沒有咖喱味。”楊亦凌在浴室里叫,“他一個小時的諮詢費是三百美金。什麼香水買不到?” “三百美金怎麼了?”我使勁攪着鍋里的麵條,“他那麼大年紀,結婚了吧?怎麼準備休妻另娶?” “陳北,我沒功夫和你較勁!”亦凌花枝招展地從浴室里走出來,“你這叫嫉妒。我和他吃飯並不是打算嫁給他!” “哼,偷情都是從吃吃喝喝開始的。” “呵呵,陳北,我有空幫你介紹一個,省得你老看我不順眼。” “行了,我這是關心你,懂嗎?別吃了虧回來哭。得個什麼病的,一個小時三百美金的諮詢費也不夠治!” “陳北,呵呵,你不知道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是避孕套嗎?” 鍋里的水突然溢了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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