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兄:命運 (31) |
送交者: 小師兄 2011年11月04日05:56:13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第二天我準備咬着牙去上班。左薇堅決反對,說你的燒還沒全退,怎麼能去上班。她強迫我答應不去上班後才離去。我又請了一天假,頭這次態度出奇意料的好,關切地說不用急,等到完全恢復再來上班。我上班後才知道頭惱怒地把我請假時的吼叫告訴我的同事小李,說小林怎麼這樣,小心把他給開了。小李把我辭去第一個工作時的英勇事跡添油加醋繪聲繪色地給頭描述了一下。頭神情嚴肅地喔了一聲,沒再說什麼。 左薇下班前給我打了個電話叫我不要做晚飯,她下班後過來。我隱隱覺得不妥,想說你別來,寂寞之中卻沒能吐出一個字。左薇在電話那邊道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掛了電話。六點剛過就響起敲門聲,我打開門,左薇笑吟吟地拎着一兜菜站在門口。 進了廚房,左薇問我有圍裙嗎?我從門後掛架上取下圍裙遞給她。左薇打量着廚房道你這工具很齊全嘛。我說大部分都是陳剛他們留下的。左薇說既然我們都是四川人,做辣的好嗎?我說行啊。左薇從菜兜里拿出一尾魚放在案板。她白皙修長的手指讓我心裡一動,我說我來弄。左薇說你歇着吧,我會。我說你的手是用來彈鋼琴的。左薇微笑道,我一般做菜都戴手套,我猜你這沒有,偶爾一兩次不戴沒關係。 左薇做了個剁椒魚木耳肉片清炒筍葉,外加一個小白菜蛋湯。三菜一湯,色香味俱全。我說沒想到你除了彈琴還有這麼一手廚藝。左薇說都是工作後才學的,生活所迫。我奇道你也窮過?左薇笑道窮是沒怎麼窮過。當初來深圳是朋友介紹,一來就有工作,付的薪水也不錯。而且沒多久朋友還推薦了一份鋼琴家教。 我說那還有什麼生活所迫?左薇道你應該知道啊,深圳白領百分之七十都是女性,找一個合適的男朋友很難。都說了,要抓住男人,就要抓住他的胃,說完自己忍不住笑了。她的笑容如小女孩一樣單純。 我被她的風趣逗笑了,說就憑你這樣的條件都找不到,那深圳百分之八十的女性都找不到了。左薇笑道要找得到現在就不會還單身了,連男朋友的影子在都不知道哪兒。我說那多半是因為你太挑剔,自己條件太好,當然對對方的要求也高。左薇道不是條件問題,是緣分不到。我說你在川大沒談過朋友? 左薇說談過一個,高她一級。她畢業到深圳時他留校讀研究生,分開不到一年就斷了。她喜歡深圳,但男朋友不想畢業後來深圳,寧可留在成都。我不以為然地說深圳對你比愛情更重要?左薇瞥我一眼,淡淡道那不過是他的藉口罷了。聽留校讀研的同學說他已經和另外一個讀大二的小女生混在一起。分開還不到一年,他就和別人好上。這樣的人值得我託付終身嗎? 我和小灣分別一年有餘,她走得那麼決然,是不是已經徹底忘記我和別人好了?我陷入沉默。左薇說流氓,你為什麼來深圳?我說陳剛不是告訴過你嗎?左薇說泛泛地講過一點。我勉強道我最好還是不講,這樣心裡舒服一些。左薇道你可以給我看看她的照片嗎?我認識不少人,也許可以幫幫你。我遲疑片刻放下了碗筷。 我回臥室從相冊里抽出我和小灣最後一張合影。照片裡的兩人頭靠着頭注視着我親蜜地微笑。我凝視了足足有半分鐘才回到客廳。左薇接過去眼睛立即睜大了,驚嘆道你女朋友非常漂亮,有點像混血兒。我說她外婆是哈薩克族。左薇又看了看照片說什麼時候拍的。我說一年半以前。左薇看看照片又看看我,吃驚道一年半以前?我自嘲地說看不出我也曾有過陽光的時候吧?野百合也曾有春天。左薇微微一笑地說,其實你看起來依然年輕,只要你願意,你依然可以陽光。 送左薇出小區的時候遇到幾個雄哥的手下。他們友好地向我打招呼,我也向他們點點頭示意。待他們走過後,左薇好奇道你們認識?我說算是吧,以後你最好別到這裡來。這一帶治安不太好,尤其是晚上,搶劫賣淫強姦幹什麼的都有。左薇眼裡閃過一絲憂慮,說不安全那你換一個地方住啊?我說我一個男的,平時身上又沒多少錢,沒什麼好擔心的。你一單身女的,年輕漂亮,和我不一樣。 左薇微笑道謝謝你誇獎,走不幾步問我這兒房租一個月多少錢。我說現在是八百,十二月租約到期。陳剛當初突然決定搬出去,一個月的押金拿不回來。所以我接着住實際上每個月平均下來不到七百。希望房東合同到期後房租別漲太多。左薇輕輕咬了咬下唇,若有所思。 九月中,陳剛告訴我陳秀懷孕了,他周末想找幾個朋友一起喝喝酒吃吃飯慶賀一番。我開玩笑說你還沒結婚就有孩子,不怕人背地裡說閒話?陳剛說沒辦法,意外意外,搞不清怎麼懷上的。俗話說得好,生自己的孩子,讓別人說閒話去吧!哈哈!對了,你記得把那個左薇也叫上。我說叫她幹什麼?大家又不熟。陳剛說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何況大家不僅是老鄉還是校友。 我打電話給左薇。左薇遲疑道她那天要到酒吧彈琴。我立即說那就算了。我告訴陳剛左薇要彈琴來不了。陳剛懷疑看着我道你小子是不是沒請啊?我說你不信你自己問她好了。陳剛說你把她手機號給我。靠,還真不信我。我把左薇手機號告訴了他。 六點我準時趕到約定的酒樓。陳剛陳秀已經到了。陳剛看着表說你小子最真準時,一分不差。十幾分鐘後他的朋友陸續到了,一共四人,其中三人和我一起幫陳剛打架。六點半侍應生問可不可以上菜,陳剛說還有一個,等一等。話音未落,只見左薇一襲黑色長裙,面帶微笑婷婷走了過來。陳剛立即說人到齊了,可以上菜了。 除了陳剛和我,大家都沒見過左薇。陳剛道給大家介紹一下啊,左薇,我們川大校友有名的美女加才女,林躍的朋友。左薇笑着在我旁邊的空位坐下了說不好意思,晚了一點。左薇淡淡地着了妝,身上散發出清幽的香水味道。我說你不是要去彈琴嗎?左薇說她和酒吧說好晚半小時去。八點鐘到,應該趕得及。 席間大家起鬨陳剛陳秀未婚生子。陳秀不太好意思。陳剛笑道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哈哈,而且也不是什麼未婚生子,生之前一定會結婚。最近看上了一套兩房一廳,正在談價。希望孩子一出生就住上自己的家。兄弟我就首先告別單身生活,希望大家都跟着一個個走進圍城。 陳剛的一個朋友笑道你到深圳後就沒單過身吧。陳剛看一眼陳秀,哈哈大笑道,話不能這麼說,只能說認識陳秀一個月後就沒真正單過身。大家哄然大笑,陳秀羞得滿臉通紅,嬌嗔地捶了陳剛一拳。 我臉上應酬地笑着,內心深處充滿了惆然。小灣和我約定她一畢業就結婚。倘若她沒有突然不辭而別,現在也畢業了,或許現在我們也象陳剛陳秀一樣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那會是怎樣一種令人羨慕的溫馨幸福生活? 飯局快結束時,左薇說大家要是沒事,一起到我彈琴的酒吧去坐一坐,我請客。有女孩請客,大家自然都很高興。我覺得似乎不妥,但不好說什麼。陳剛看我一眼說這不太好吧,一幫大男人怎麼能讓女士請客?大家平攤。左薇說沒關係,她請可以打七折。陳剛爽快道那你先付錢,我們再分攤。 九個人打了三輛出租,七點五十趕到左薇彈琴的酒吧。左薇陪我們稍微坐了一下後上了琴台。她彈的第一曲是水邊的阿狄麗娜,理查得·克萊德曼成名之作。她的琴聲立即讓所有的人安靜下來,靜靜地聆聽這宛若天外來音。 那一夜,我們都陶醉在左薇優美的琴聲中。在這個金錢物慾橫流的時代,仿佛找到了一片出世的淨土,讓人可以細細地品味,靜靜地思想。十點半左薇的演奏結束後,我們離開酒吧。等出租車時,大家商量着住附近的共搭一車。我和他們不在一個方向,盤算着等人都離開後一個人慢慢地走回去。有人問左薇住哪兒。左薇一笑說我和林躍住得比較近。 我詫異地瞥她一眼。左薇沒有看我,坦然地微笑。我不好表示什麼。因為陳秀懷孕,大家讓他們坐了第一輛。我和左薇坐了最後一輛。我一上車說了左薇家的地址。起初我們都沒說話,終於左薇開口道你怎麼不說話?我說說什麼?左薇說什麼都行。我笑了笑說我還沉浸在你的鋼琴聲里。左薇道我的琴聲有那麼大的魅力?我說不只是我,大家都喜歡聽你彈琴。你今天又增添了幾個新的fan。左薇說fan不在多,而在於忠實。 出租車開到左薇住的小區大門,左薇說上去坐坐吧。我說天太晚了,我不想象上次一樣走回去後生病。左薇噗一笑說誰叫你要一個人走回去。我那兒空了一間房,也有床,太晚了你可睡那兒。我說明天一早有事,以後再說吧。 左薇深深注視我一眼說好吧再見,下了車向小區走去。窈窕的背影在夜色燈光下,孑然而寂寞。我一直目送她過了小區門崗後才讓司機開去我的住處。左薇說過她有很多的朋友。我相信她說的是實話,但我隱約有種感覺,她並不總是快樂的,至少在她單獨一個人的時候她是寂寞的。但願這僅僅是我的錯覺,那並不是寂寞,而是藝術家固有的氣質。我也孤獨寂寞,但我至少深藏着一個希望,雖然那希望似乎已愈發渺茫,卻依然頑固地縈繞不散。 我正胡思亂想,褲兜的手機響了。我看了下對方機號,是重慶區域電話號碼。我喂了一聲,對方沒回答。我又喂了一聲說我是林躍,依然沒有聲音。我說聽得見嗎?再不說話我就掛了,電話那邊低低傳來一種細微我一時分辨不出來的聲音。我疑惑地掛了機。掛了機不到十秒,我神經突然緊張,腦袋裡炸出一個念頭,會不會是小灣?我立即回撥電話過去,電話通了,卻沒聲音。我壓抑着緊張的心情,說是灣灣嗎?我是林躍。那邊一片靜默,我的心狂跳起來,叫道我知道是你,灣灣,你說話。我一直在找你你知道嗎?電話那頭掛掉了,一片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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