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俺有個特點,想到那說到那,不打草稿,有時不免跑題。象馬黑哥說的:人這一老就開始嘟嘟囔囔。老魯說的或是誰說過的:時間這東西得象擠牙膏似的。還有:寫東西就象上廁所,拉不出就不要硬拉。俺也不知道這系列要掛多久,說一個是一個。
第一個戀人:孫悟空
記不起來俺是什麼時候開始看小說的,據我媽說三、四歲就會背詩詞,五歲認了五百多個字(在這裡說一下:對孩子進行過早的教育是浪費精力和時間,所學的東西,長大後全記不得了)。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俺是比較早熟的那類。到了八、九歲俺爸書架上的什麼聊齋志異、水滸傳、紅樓夢......亂看起來。最喜歡的是西遊記,有段時間天天捧着,翻來覆去地看。俺其實對故事情節不是那麼感冒,有很多字還不認識,常常大段大段跳過去,轉找有關孫悟空的看。因為俺深深地愛上了孫悟空,也說不出個理由來。你要說是因為他的本事大吧,他跳不出如來佛的掌心;要說職位吧,他只是個弼馬溫;要說相貌吧,他是個猴子;要說善良吧,他也比不過唐憎。反正八、九歲的俺就是對孫悟空着了迷,在每段描寫唐憎念緊箍咒的地方都打上交叉,又開始寫日記。這次回國翻出小時候的日記本,不禁啞然失笑,通篇都是對唐僧的恨“......那可惡的唐僧又念緊箍咒,討厭!討厭!討厭!孫悟空回花果山去,不要跟着這個壞蛋!......”
大俺差不多十歲的表姐很愛看俺寫的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對俺似乎有點崇拜,碰到大問題都跑來找俺商量。比如分科的事。記得當時俺老氣橫秋地說:學理科將來會有一技之長,學文科沒啥用。那是在飯桌上俺爸常說的一句話,俺也不太明白什麼意思。俺表姐日後成了建築工程師,有了自己的公司,是個千萬富婆,對俺的高瞻遠矚至今仍讚嘆不已,雖然俺是一窮二白,毫無建樹。直到現在俺還有點納悶,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怎麼會那樣平等地對待一個只有八、九歲的孩子呢?一直沒問她,以免破壞俺在她心目中的崇高形像。且說有一天她偷偷約俺到公園去,說是見一個追求她的男生。到了公園涼亭,一位穿着白襯衣、戴眼鏡的男生站了起來,一本正經地和俺握了握手,讓俺的虛榮心得到了很大的滿足。也認出這位男生是舅舅的得意門生,數學系的高才生。俺和他聊起了西遊記。這小子也算運氣好,從頭到尾沒說過唐僧一句好話,大讚特贊孫悟空,俺當即就認定他就是俺的表姐夫。回來後在爸爸媽媽、舅舅面前不時替這小子吹風。幾年後果然抱得美人歸。
上次回國在敘舊的飯桌上,已是某中專學校校長的表姐夫提起當年之事,詭秘地笑着說,早有人對俺痴迷孫悟空的事給他通風報信。俺不由得狠狠地盯了表姐一眼:原來是把俺當槍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