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齊業家接了樂樂回到家裡,已經是晚上一點多了。賈夜琪早已縮在被子裡進入了夢鄉。齊業家湊過臉去,試探了一下。賈夜琪卻呼地轉過身去,又睡香了。齊業家心裡有點失落感,也覺得全身乏力,一股睡意襲上來,來不及想任何事情就睡着了。
近一年來,兩夫妻的關係,總是磕磕巴巴的。親熱的時候少,頂牛的時候多。說不上三言兩語,就有些話不投機了。兩人都要強,都忙着自己的事業,拼命干着自己想幹的事。卻都有些瞧不起對方幹的事。
賈夜琪算是文革時的最後一屆大學生。比齊業家要低三級。雖然後來也算大學畢業生的待遇,但在大學時卻沒有學到多少專業知識。不過,她的父母曾留學英國,解放初期回國,後來都是他們畢業的那個學校化學系的教授。賈夜琪的外祖父也是清朝庚子賠款的第一屆留學生。由於出身在這個三代留學生的家庭,因此,她把齊業家開餐館,以至於想辦進出口公司等等想法和做法,都算作是“不務正業”。
齊業家呢,當他和中國人吹牛,要面子時,也把賈夜琪的教授頭銜搬出來。因為許多中國人的心目中,只要是學校的教授,就好象是什麼大科學家、大知識分子似的。但實際上,齊業家並不看好賈夜琪的事業前途。認為她不過是一個三流學校的教書匠而已,認為她無自知之明,卻想在三流的環境裡,做出一流的研究成果。以齊業家的觀點,無論從經濟角度、還是從事業角度來考慮,賈夜琪都不如原來在默克公司繼續做下去更好一些。
兩人就這樣每天各忙各的,早出晚歸。連見面、說話的機會都不多。樂樂現在也不需要太多的管教。只是有時開車送送她去什麼地方,參加什麼活動而已。一個挺乖巧的女孩子,也和父母一樣要強。成績在班上名列前茅,數學競賽經常得獎。在旁人眼中看起來,這是個一切都完美的成功家庭。
一切事物都在不停地變化。這“完美家庭”隨着時間的推移,也漸漸地多了些什麼,又少了些什麼。特別是齊業家和賈夜琪之間,似乎距離越來越遠了,交流越來越少了,矛盾越來越多了,溝通越來越困難了。
近來,齊業家正在加緊籌劃他與大陸做通訊設備方面的進出口公司。他看出這是一個很有潛力的市場。只是想來想去,覺得一個人干,有點勢單力薄。心裡盤算着如何尋求一些合作的機會,找幾個可靠能幹的合作夥伴。要達到這個目的,他的餐館可以說是一個觀察人的好地方。每天來來往往的客人中,什麼人都有。
這一天,齊業家對坐了六個人的一張桌子發生了興趣,這張桌子正好在他坐着的櫃檯旁邊。他們的談話不時傳到他的耳朵里。這一伙人其實來過好幾次了。每次的人員不完全一樣。每次談話的內容,都是關於要成立一個叫什麼《華夏科技協會》的組織之事。這些人中,齊業家原來只認識其中的楚筱雅。第一次就是她把他們帶到這兒來吃飯的。算是她給齊業家招徠的顧客,還給齊業家將每個人介紹了一下。
坐在楚筱雅旁邊的椅子上的,是一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