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房客》(13)氣弟弟不肖,憾父親驟亡 |
送交者: 天蓉 2012年03月19日08:44:36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劉家後隨父母遷居台灣後,轉眼就過了十幾年。 這十幾年,算是劉家後成家立業,娶妻生子的年代,可謂收穫豐盛。妻子是父親朋友的女兒,門當戶對,無可挑剔,婚後育有一子一女。劉家後到台灣後就一改在香港時代的公子哥兒習氣,專心做起了股票生意,加上父母轉給他名下的物業租金,一家四口的生活還是過得十分的愜意。六十年代開始,國民黨政府調整政策,在美援的支持下,台灣經濟開始起飛。劉家後腦子靈,反應快,敢於冒險,玩股票還是很有一手的。又趕上經濟起飛的年代,便賺了不少錢。除了在台灣有房有產外,在美國也置了兩處房地產。 憑着多年的股票生意積累的經濟實力,五十五歲的劉家後決定退休,移民到美國去。這樣,七十年代的末期,母親去世後,劉家後全家搬進了新澤西州中地花園城的山邊路130號。 劉家在美國的生活是普普通通,安安靜靜的。有時候,劉家後也炒炒股票,玩玩債卷之類的東西,以免只是坐吃山空。幸好他本來就是這方面的高手,資金也充足,不到五年就將投入的錢翻了三倍。 在美國的劉家後仍然經常注意大陸的政治形勢。那時,正值鄧小平復職上任,提出‘不管白貓黑貓,抓到老鼠就是好貓’的改革開放的初期。美國和台灣的外省人紛紛開始到大陸尋親。有找父母,兄弟姐妹的;也有找老婆孩子的。有的找到了,有的沒找到,消息紛沓而來。劉家後便也動了心,想到了楊水蓮和那個或許存在的孩子。 劉家後和妻子已經有了一兒一女,可算是個完美家庭。女兒肖之燕結婚後定居台灣。兒子肖之鵬是劉家後將近五十歲時才生的。照理說老來得子,很不容易。但是這個兒子的表現卻差強人意。肖之鵬從小就顯得生性愚頑,呆頭傻腦。說是有點弱智吧,又不太像。好的全學不進去,壞點子倒學了不少。少時在台灣便逃學、打群架、偷東西,無所不為。因為他的無理、蠻橫、胡鬧,多次被學校除名。到美國後仍惡習不改,甚至變本加厲,抽煙、喝酒,還經常到紐約中國城去與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劉家後和妻子對這個兒子沒有一點辦法。只能唉聲嘆氣而已。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肖之鵬的作為太使劉家後失望,劉家後去大陸找楊水蓮的願望越來越強烈。終於在82年春天有了他的三十年以來的第一次大陸之行。 這次,他到了北京和長沙兩地。在北京,他見到了在故宮博物館工作的廖桑槐。廖是他大學時代的同學和朋友。兩個過去的同窗好友,促膝長談,感慨萬千。三十多年的風風雨雨、苦苦甜甜、天地輪迴、滄桑變遷,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然後,廖桑槐陪同劉家後到了湖南長沙,打聽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不過,因時間相隔得太久,這第一次的查詢沒有問出任何有關楊水蓮和她父親的消息。只是按慣例地填了一個簡單的表格。說是名為劉家後的旅美華人,尋找楊利業楊水蓮父女二人,聯繫人為北京廖桑槐云云。 九一一恐怖襲擊的那天早上,趙自強正開車去學校上班。路上正目睹了兩架飛機撞上雙子樓的過程。當時覺得非常奇怪,還以為是某個電影製片廠正用什麼新的特技拍攝電影呢。到學校才知道了真相。學校已經停課一天,大家都聚聚在系裡的一個大教室里看電視。真是驚天的新聞:聞名世界的紐約世界貿易中心的兩座雙子星摩天大樓,竟分別被兩架被恐怖份子劫持的飛機撞擊,在燃燒短短的20多分鐘後,便完全倒塌,成為一片廢墟。估計有成千上萬的人蒙難。接着又有報道說,第三架飛機撞擊了華盛頓的五角大樓。第四架被劫持的是從紐瓦克飛往舊金山的飛機,據說是被用來襲擊白宮或是國會大廈的,後來在匹茲堡附近墜毀了。 很奇怪,趙自強聽到這個消息時的第一個反應是嚇了一大跳,想到楚筱雅的公司就在世界貿易中心南樓的55層樓上。不過,緊張的心情立刻便平靜了下來,記起了楚筱雅目前正在康復中心裡,與此事無關呢。此時,居然感到幸虧筱雅出了車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然後,趙自強才想到了正在紐約中城上班的妻子,立刻給她打電話。一連給她的辦公室和手機撥了無數次電話,都無法接通。同事們說,紐約的許多通訊設備就裝在世界貿易中心的頂層。樓都倒了,設備當然毀壞了,怎麼能轉接電話呢? 回到家裡後,打電話到兩個孩子所在的幼兒園,問了一下情況。還好,幼兒園還繼續上班,不用提早去接他們。妻子秦先卉在紐約那邊的電話仍然打不通。趙自強只好心事重重地開着車,到楚筱雅所在的康復中心去了。 康復中心的人們自然也都在談論此事。筱雅獨自呆在房間裡,正一個人坐在輪椅上,望着面前的計算機發呆。看見趙自強,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臉露異常悲傷的表情,眼中含着淚水,不停地搖頭擺手。趙自強從她嘴唇的動作,能讀出她無聲的言語:“小強,怎麼辦?華雅公司的同事們,完了,全完了……”趙自強知道她是在為原來華雅公司的員工們擔心。楚筱雅創辦的華雅公司有二十多個人,大多數人都和她在一起共事了七、八年。四年前,筱雅將華雅賣給一個更大規模的公司之後,華雅公司從曼哈頓中城搬到了世貿中心的55樓,可沒想到今天……,實在太可怕了。 趙自強只好安慰安慰筱雅:“別着急!也不一定,我會去探聽他們的消息。”楚筱雅又在計算機上慢慢敲了一行字:“請探聽一下陳一鳴的消息,他在摩根士丹利工作……那個公司,在這次災難中,情況恐怕很不好……”楚筱雅不想再敲下去,淚水已流了滿臉。 “哦!我還沒有告訴你,陳一鳴已經回中國去了!我也是前天才在《華夏科技協會》組織的野餐聚會上聽到的。”趙自強急忙對筱雅說。“所以,你放心,他沒有任何問題。”又趕忙找到桌上的紙巾為筱雅擦去淚水。 這時,趙自強的手機響了起來,是秦先卉從家中打來的,報告她一切平安。說是在曼哈頓時電話打不通,坐火車出了曼哈頓之後手機又沒有電了,所以一直無法聯繫。問自強現在在哪裡?她需要用車,想去幼兒園把孩子們接回來。趙自強又安慰了筱雅幾句,便匆匆忙忙地開車回去了。 楚筱雅早就估計陳一鳴已經離開華爾街了,只是在沒有證實之前,心中仍舊暗暗着急而已。因為陳一鳴三年多以前就在考慮參與岳父的生意之事,為此還與楚筱雅討論過多次。也就是在那些討論中,楚筱雅不滿意陳一鳴那種太強的功利主義觀點。 陳一鳴的妻子劉菊芳是來自台灣的外省人,據說只曾經在紐約一個會計事務所工作過幾個月,就一直在家相夫教子了。從兩人在紐約大學讀書時認識、相愛、到結婚,整個過程才只有半年。那時的劉菊芳還是個大三的本科生。閃電結婚的原因是因為偷吃禁果的結果製造出了一個小生命。兩年之後,又製造出了第二個。這兩個小生命的存在給了婚姻維持下去的最佳理由。除此之外,兩人之間就很難說有多少共同的東西了。 楚筱雅與陳的妻子雖然從未謀面,但互相對對方都沒有什麼好奇心。劉菊芳從未帶兩個孩子參加過任何《華夏科技協會》組織的活動。認為那是‘大陸人’的聚會。與楚筱雅好上之後,陳一鳴曾經一度表示過,打算與老婆離婚。對此,楚筱雅經常是不置可否地聳聳肩膀,不表示任何意見。她的確是不在乎有沒有婚姻這個形式,她重視的是這段感情的實際內容。然而,只聽陳經常說到離婚,卻從未見他有過任何實質的行動和進展。 直到後來,楚筱雅才看明白了陳維持這段婚姻的更深層原因:劉菊芳的父親是個頗為成功的生意人。他在台灣的藝術品、古玩商店有一定的規模。而劉菊芳是獨女。因此,陳一鳴還指望着某一天能接手這個家族企業呢。 為此,他們有過如下一段對話。 陳一鳴說:“我早就想和她(指劉菊芳)分手了,只是……” “是為了孩子?” “那也算是一個理由。更主要的是,她的父親正在計劃如何讓我們接手他的公司的部分業務。我不想放棄這個就要到手的巨大利益,先得到他的公司再說……” “你這樣做對她不太公平……” “這沒有什麼不公平。婚姻給了她孩子和家庭,這是她所要的,但並不完全是我所要的。如果這個婚姻對我沒有其他的好處,我為什麼要維持它呢?” “你這完全是用功利主義的觀點來看待婚姻了……” 陳一鳴說:“功利主義沒有什麼不好的,功利心人皆有之。再說,社會本來就是個巨大的功利場。” “怎麼會好?功利主義就是唯利是圖、不講道義。” “功利主義是西方道德哲學一個重要的流派,和你所理解的所謂無情無義的功利主義有不同的意義。” “我不懂有什麼不同。功利心使人急功近利、貪婪自私、投機作假、不擇手段。於是,在得到功利的同時,很多時候就會失去道德、人格,還有愛情、友情、親情,這些生活中更有價值的東西。” “沒有那麼嚴重哪。如果照你的邏輯思維下去的話,也可以這樣說:功利心是把雙刃劍。一方面,功利主義也許有你所說的那些壞處。但另一方面,好處更是多多:功利主義使人不甘於平庸和碌碌無為。它鼓勵人們去奮鬥、去拼搏、去創造、去爭奪,以便有朝一日功成名就。有了功利心,才會有事業心和上進心;才會有夢想和理想。你看,就是在我們搞的金融界吧,那麼多形形色色的產品和花招,不就是為了迎合世人皆有的功利心嗎?這樣,才有了華爾街,才有了這麼宏偉強大的金融體系,也才有了至今仍蓬勃發展的資本主義。所以說,功利主義是推動社會前進的動力。” 儘管楚筱雅也算作的是金融界的工作,但她從來就不喜歡華爾街的人際關係,不喜歡那種貪得無厭、唯利是圖的文化。她第一次對陳一鳴的誇誇其談感到不耐煩:“你不用往功利主義的臉上貼金了!反正我覺得你這種做法是在利用你的妻子。” “你知道嗎?在有個什麼劇裡面有一段台詞說:‘每一個人都利用每一個人’,我完全贊成這個說法。” 看楚筱雅瞪着眼睛沒作聲,陳一鳴又接着說:“其實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簡單,就是互相利用。” “那我和你呢?也是互相利用嗎?” “當然,不是嗎?我們互相利用對方以得到心靈的溝通,尋求感官的刺激。” “那感情呢?” “感情只是相互利用過程中的副產品。也許能值點錢,也許一錢不值!” 聽到這兒,楚筱雅一雙金魚眼睛瞪得差點要掉出眼眶,目瞪口呆地看着陳一鳴說:“原來你就是這樣看待我們的關係?” 陳一鳴自覺失言,便企圖彌補。只見他劍眉一挑,兩目放光,緊緊地抱着筱雅,柔情蜜意地笑着,熱情地吻着。又半開玩笑似地說:“別在意,我的天真、單純的好筱雅!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哪。我們的感情嘛,將會像海洋一樣深遂,像泰山一樣久長!” 已經年過四十的楚筱雅不至於幼稚到去相信那最後一句話。但從此以後,楚筱雅像是長了一雙能發出X射線的眼睛,總像能夠從陳一鳴英俊的儀表、甜蜜的話語中,探進他心靈的底蘊,體會到這個人內心裡過於理智、不近人情的那一面。那一面是又冷又硬的,能讓人不寒而慄。於是,楚筱雅對這個男人的七、八年的情感和信任,似乎就在這不寒而來的戰戰慄慄中,慢慢地崩塌瓦解了。 由此,楚筱雅便經常在心裡作過去從來不曾作過的比較:“小強會說這種話麼?”當然不會。小強是一個有如此平常之心的性情中人,絕對不會說出那種勢利的話來! 另外,楚筱雅當時正在與一個大公司交涉賣掉她創立了三年的公司。她的公司很小,但運氣還不錯。交涉的結果,得到了50萬美元的現金及差不多價值的股票。這時,陳一鳴出主意要與她合作辦公司,說是雙方各投25萬美元,再爭取一些風險投資。可她沒同意,一是因為她想將這筆現金作別的用途;二是她暫時不想再繼續作生意;三是不想與陳一鳴有‘錢’方面的‘合作’,這戀人之間的關係,如果與錢粘上邊,那味兒不就變了嗎?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現在對陳一鳴有了成見,腦子裡總是迴響着他說的‘每一個人都利用每一個人’的那段話。 半年以後,劉家後第二次到長沙。這次呆了較長的時間,經廖桑槐幫忙,給他找了一個公寓。那公寓本來是屬於廖桑槐的在長沙理工大學工作的一個侄子的。此人正要出國訪問兩年,留下公寓空着。便同意了讓劉家後以極便宜的租金租了下來。這樣,在這兩年之內,劉家後往返於紐約和長沙之間的時候,在長沙便有了一個落腳之處。 大約是83年的夏天吧,廖桑槐那兒終於來了一個比較確定的消息:離長沙市不遠,大概幾十里路的郊區的一個國營冶金工廠里,有一個叫楊水蓮的女人,在該廠的食堂工作。她已經去世的父親的名字叫楊利業,父女倆三十多年前曾經在長沙市的某某藥店做過事。廖桑槐還打聽到了楊水蓮的家庭住址,以及家庭情況:丈夫楚大石原為副廠長,已於兩年前去世。他們育有五女一子,大女兒楚筱雅生於1953年6月10日…… “1953年6月10日?”劉家後在心裡計算了一下,時間完全吻合,楚筱雅正是他的女兒! 不過劉家後不想立刻就去派出所辦‘認親’之類的事情。本來嘛,劉家後與楊水蓮可說是無任何親戚關係。冒昧地去‘認親’似乎有點名不正言不順。劉家後決定自己先去那個國營工廠那兒觀察觀察。 劉家後一眼就認出了楚筱雅那一對鼓鼓的金魚眼睛。那顯然是遺傳了他的基因。並且,和她祖母,劉家後的母親的眼睛長得一模一樣。看來,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劉家後這才把自己的材料送到了冶金廠的外事辦公室,而自己當天便飛回紐約去了。 楊水蓮是在筱雅的慫恿下,拗不過女兒,才決定去美國看看的。肖正澤的意外出現當然使她回想起了少女時代的那段夢境。但激動的心情只是曇花一現,在流了三十年的記憶長河裡掀不起任何波瀾。楊水蓮記得更清楚的是:老實憨厚的楚大石始終視筱雅為己出,對楊水蓮與肖正澤的事情從未有過片言隻語。還有那些楚大石和她一起走過的多少個日日夜夜,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 然而,筱雅就不一樣了,她並不是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父親感興趣,她是對去美國感興趣。在本質上她是喜歡變換環境、追新求異的。她的英語好,膽子大,什麼也不怕。小時候打下了良好的英語基礎,這幾年當中學的英語教師,又看了不少外國文學書籍,使她對美國,對西方社會,充滿了種種的幻想和好奇。筱雅想,反正這個冒出來的父親願意出錢邀請她們去美國玩一趟,為何不藉此機會出去開開眼界呢?因此,她便三番五次地纏着楊水蓮去申請護照辦簽證,直到如願以償。最後,楊水蓮和筱雅順利拿到護照和簽證,打算去美國呆一個月左右。那時,筱雅和自強剛結婚半年,自強對筱雅的任何決定,從來都是支持的。這不僅僅是因為他相信她,更是因為他太了解她的個性:作出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不過,母女倆來到中地花園城的山邊路130號那天,可真有些不是時候。 那天中午,劉家後到肯尼迪機場接她們,雙方剛見面時有些尷尬,但很快就聊得很投機了。這要歸功於兩點:一是劉家後這兩年頻繁返回長沙而得到的大陸生活經驗;二是筱雅活躍開朗、自然大方的性格。劉家後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兒,喜歡她的大眼睛、厚嘴唇;喜歡她銀鈴般的嗓音;喜歡她的說話潑辣,直截了當不拐彎。作為見面禮,他送給筱雅一條做工精細的金項鍊,項鍊中央掛了一個精緻的、圓鼓鼓的小心。說這是祖母留下來的,一定要好好保存。並且,這項鍊上掛的那顆心裡還藏着一個秘密,劉家後有些神秘兮兮地笑着說,我以後再慢慢地告訴你。 接着,劉家後又感嘆地、絮絮叨叨地對楊水蓮說起三十年前的那些陳年舊事來。不過,楊水蓮因為在飛機上睡不着覺,長時間的旅行使她疲憊不堪,說了幾句就不想說了,斜靠在汽車後座上閉目養神。劉家後看她無精打采地樣子,便仍舊轉過頭對筱雅描述這次找到她們的經過: “這次找到你們,廖桑槐的確幫了我很大的忙。我太感謝他了!還有政府的一些外事辦的官員們,都有幫我!我以後都要去謝謝他們啦!” 筱雅問:“廖桑槐是誰呀?” “廖桑槐是我大學時代的老同學。他是搞古董的,他在北京的故宮博物館工作。上次我到北京時,他還帶我到故宮博物館參觀,仔仔細細地給我介紹那些古董和文物……” 說到這兒,劉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對筱雅說:“筱雅,我以後可能不會經常去大陸了。起碼近幾年不會去。你能否幫我辦件事情?……” “什麼事呀?” “過去,就是說,我離開大陸時,我舅舅給過我一張圖。他說是從清代開始祖傳下來的。我對古物一竅不通,也不知道該如何保護它。幾十年了,我把它從大陸帶到香港,從香港帶到台灣,又從台灣帶到了美國。在這兒,我把它藏在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經過這次到大陸尋親之後,我認為這種文物類的東西還是應該捐贈給國家。正好廖桑槐是搞文物的,你這次來如果願意留下來讀書我可以負擔你,如果你不想留下堅持要回去的話,就幫我將那張圖帶給廖桑槐,先讓他給鑑定一下,如果真是有價值的東西,就捐給故宮博物館,也算我為國家做件好事吧!因為我從心裡感謝廖桑槐和政府幫我找到了你們,了卻了我的這樁心願……” “文物捐贈給國家,這是好事!沒問題。” 汽車從肯尼迪機場出發後,半小時後便開到了新澤西。 聽見劉家後說再過五分鐘就要到家了,楊水蓮趕快在後座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服。劉家後不在意地笑了笑說:“你不用緊張,家裡只有三個人:我,素梅,和兒子肖自鵬。”隨即嘆了口氣又說道:“自鵬這孩子不學好,經常在紐約與不三不四的人鬼混。談到這些只是家醜一樁。唉,我都不好意思說到他。”又補充說:“素梅呢,由於這個兒子不爭氣,得了憂鬱症。她的病情時好時壞,最近幾天不太好,成天不說一句話,也不搭理我,坐在房裡呆呆的。帶她去看心理醫生,吃了藥後的作用也不是很大。反正主要還是兒子的問題在她心中打下了一個解不開的結……” 楊水蓮安慰劉家後說:“我想她是更年期的一種表現,過一段時間就好了。”劉家後卻說:“也許這是因為我年輕時候做了錯事,上天對我的報應吧。”楊水蓮無語。 回到家,屋內卻傳來女人低低的哭聲。原來是肖自鵬這次闖了更大的禍:他和一夥不良少年在紐約曼哈頓的西貢餐廳抽煙、喝酒、吸毒、打鬥。在胡鬧的過程中,其中一人竟然被活活打死了。紐約警察拘留了包括自鵬在內的四個有關人員,其中,只有肖自鵬還不到十八歲(只差25天!),因此通知家長去一下。 劉家後是從電話留言中聽到這個消息的。聽完後,沉默了一陣,突然說感覺不舒服,胸口很悶,好像還有腹痛、噁心、想嘔吐等等。李素梅停止了哭泣,一邊招呼楊水蓮母女去到樓上為她們準備的房間裡休息,一邊不停地、喋喋不休地抱怨劉家後,說他一定是因為中午急急忙忙地趕到肯尼迪機場去,在機場吃快餐吃壞了肚子。 李素梅將她倆帶到樓上房間後再下樓來時,卻見劉家後表現得越來越虛弱,全身大汗淋漓,四肢抽筋,還臉色蒼白、直翻白眼,好像話都不會說了。這時,李素梅的思維才清醒起來,覺得情況嚴重,急忙大聲對在樓上房間裡正準備整理東西的楚筱雅和楊水蓮大叫:“不好了!不好了!快下來幫幫忙。”。楚筱雅和楊水蓮忙奔下樓來,看到劉家後的情況的確不妙,也許是心臟病發作或腦溢血中風之類的症狀。楚筱雅急中生智地對李素梅說:“阿姨,快打電話叫急救車!”,李素梅這時也慢慢鎮定了一些,趕忙撥打了911。 救護車來後,眾人手忙腳亂地將劉家後送到醫院。醫生當即診斷為急性心肌梗死發作加中度腦溢血,經過四個多小時的緊急施救,終於轉危為安,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但是,卻已是半身不遂,語言不清。第二天,在劉家後的強烈堅持下,素梅接他回到了家中休養。 不料,兩天之後,劉家後第二次中風。送到醫院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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