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訪人: 舒平 傾訴者: 魯東（化名） 男 41歲 □結婚十年,不育的現實讓相愛的人各奔東西
我認識雲容時,她剛滿19歲,還是一名朝氣蓬勃的女學生,在大學校園裡無憂無慮地歡度着青春年華。我那時候已經參加了工作,後來又返校讀研究生,日子比 較清閒,就有了閒情追女孩子。記得第一次見雲容,她隨着一幫女孩子遠遠地走過來,俏麗極了,我一眼就被她吸引了,只顧盯着她一個人說話,女伴們鬨笑着跑 開,她卻落落大方地回答我的問話。男人都喜歡好相處的女孩子,更何況雲容又那麼美麗,我愛她自然愛得義無反顧。
雲容畢業後,我們就結了婚。我們家就我一個獨子,上面另有兩個姐姐,加上我媽,女人半邊天,她們對我談朋友一直比較苛刻,但對雲容都無可挑剔。雲容是 外省人,結婚後,她隨我一起留在了濟南,我進了機關,她則到一所中學教書。因為我爸媽的堅持,婚後我們依然和老人們住在一起。那時候,我媽就抱孫心切,她 說:“你們很快就要有孩子了,挨着我們住也好帶孩子。”我呵呵笑,雲容也笑,我們眼裡心裡裝的都是幸福和憧憬。
那些幸福的日子並不算短暫,整整三年,我們的日子都無憂無慮。到了第四年,我媽和我姐開始嘀咕了,她們說:“你們怎麼回事啊,還不要孩子?”我粗枝大 葉地回應她們說:“皇帝不急太監急!”在我看來,我和雲容都健健康康,要孩子是早晚的事。可是,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三年,這三年才真正是難熬,我媽開始到處 張羅着給我們弄偏方,我姐她們也極力催促着讓我們去檢查,結果竟然是雲容有問題,她可能這輩子都當不了媽媽!這個打擊把我們一家人都打蒙了,我媽整天唉聲 嘆氣地吃不下飯,雲容更傷心,許多次半夜醒來,都看見她美麗的臉龐上淌滿淚水。那段時間,我也很煩躁,對工作生活都提不起興趣來,但慢慢地,我也想通了, 大不了抱養一個孩子,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話是這麼說,沒有孩子,家裡的氛圍就完全不一樣了。以前,好歹抱着希望,一旦希望破滅了,老人們再也打不起精神,我姐她們來也總是愁容滿面,至於雲 容,她的壓力和痛苦更大,她臉上再也見不到從前那活潑的笑容了,這樣的家,真是一潭死水一般,我一踏進家門就覺得壓抑。我試着和爸媽溝通,他們說:“要我 們笑?我們笑得出來嗎?”雲容也一樣,就算有笑容,那笑容背後也儘是悲傷和淒涼。不得已,我和雲容只好從爸媽那兒搬出來,原以為換了個環境,一切會改變, 但情況還是一團糟,我們甚至連夫妻生活也沒有了。這樣又過了三年,雲容主動提出了離婚,我沒有多考慮就答應了,感覺那對我們都是一種解脫。
□我再娶她卻未嫁,我們的情感都停留在了過去
離婚後,雲容獨自回她老家一所鄉村中學教學,我依然在機關上班,家裡人開始積極給我介紹對象。我想,既然離了,那就再找一個吧,人總得往前走。介紹了 一圈,都沒有中意的。我們機關有一位年輕女同事小艾,是臨時工,離婚,帶一個小女孩,她主動約我說:“魯哥,你看咱們能走到一塊嗎?”我對小艾印象還可 以,人長得漂亮,性格也開朗活潑,最主要的是她那個小姑娘非常招人喜愛,我想,行,就衝着孩子,就小艾吧!我爸媽姐姐他們對小艾也總體滿意,只是對小艾的 工作有些擔心,怕我將來會有經濟壓力。這些,我也考慮過,單位臨時聘用的年輕人有一大批,也沒見誰餓着!
再婚後,小艾很快懷上了孩子,我們一家人大喜過望。一年後,兒子順利出生,我爸媽終於抱上了孫子,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姐姐她們也都跟着歡歡喜喜,這個 給孩子買進口奶粉,那個給孩子買高檔衣服,把孩子寵得像個小皇帝。小艾也母以子貴,生完孩子以後,就把工作辭掉了,專門在家看孩子。兒子吃什麼用什麼,也 得給女兒買一模一樣的,不然,她就撒嬌發脾氣,抱怨我偏心眼。我說:“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你計較什麼?”小艾說:“事小,理不小,你們眼裡只有你們家的 人,我和女兒都是不相干的外人!”說着說着,兩個人就能大吵一架,小艾的脾氣是得理不饒人,你寵着她哄着她,她就給你笑臉,不然就翻臉不認人。
孩子一天天長大,雖然有爸媽的經濟支援,但我一個人的工資養活大小四口人,總是有些捉襟見肘。小艾卻並不理會這些,她花錢一向大手大腳,她經常說的話 是:“人家某某某職位還沒有你高,你看他多會撈錢!”到那時,我才知道人和人之間的區別有多大,雲容的美是天生麗質,小艾的美卻一定要用金錢做後盾；雲容 愛的只是我這個人,小艾的眼裡只有有錢人和沒錢人。
生活里的煩惱越多,我越是懷念和雲容一起心心交融的日子。一次,趁着出差,我特地繞道去看雲容,我只知道她在鄉村中學教書,卻不知道那兒有那麼偏遠, 下了車以後要走好幾里山路。那時候正是春天,南方的山溝溝里開滿了杜鵑花,一片連一片鮮紅鮮紅的,後來雲容告訴我,那是杜鵑啼血。僅僅隔了不到三年,雲容 已經是另外一個人了,她說:“我很喜歡這裡的山,還有這裡的孩子們,這裡就是我的歸宿。”看着形單影隻的雲容,我只覺得心痛到無以復加,這輩子我們都不會 走出過去的情感。
□沒有幸福,我日復一日地糾結在新的婚姻里
從雲容那裡回來後,我大病了一場。小艾很快知道我去看了雲容,她咬牙切齒地說:“你得的是什麼病啊?相思病吧!”然後又賭氣和我說:“你如果再和她偷 偷摸摸地見面,就別怪我不客氣!你見你前妻一次,我就去見前夫十次!”我說:“你混賬!”見我大怒,小艾又馬上笑嘻嘻地勸我:“消消氣,消消氣,逗你玩 呢!”然後,若無其事地去上網,再然後就狠狠地刷信用卡,這樣好像她才能兩相扯平。
最頭痛的還是孩子的撫養問題,小艾堅持要自己帶孩子,但她還得接送女兒上學,她自己忙不過來,於是就想請保姆。這又多了一項開支,小艾於是希望我爸媽 付保姆費,老人們一心要抱孫子,到頭來卻並不能含飴弄孫,他們雖然出了錢卻很是不痛快,難免要抱怨小艾:“要錢知道找老人,老人看孩子怎麼就不行?”小艾 也有她的道理:“誰家添了孫子不拿錢出來?孩子憑什麼喊他們爺爺奶奶?”結果弄得老人和小艾互相看不順眼,家裡成天為了一點小事鬧得雞飛狗跳,我對這樣的 婚姻簡直是過夠了。
三月份,單位剛好有一個出國學習的名額,我申請想去外面呆一年,於公於私這都是難得的機會,可小艾堅決不同意,她說:“你走了,我和孩子們怎麼辦?” 我的考慮是兒子可以跟爺爺奶奶,小艾自己帶女兒。小艾還是不同意,兩個人為出國的事爭吵個沒完沒了,每次想心平氣和地和小艾聊聊,她都逆向思維和你說不到 一塊兒去。我覺得自己就像大象陷進了爛泥潭,在這個婚姻里真是舉步維艱。
很快,我的出國申請就要下來了,家裡的事還是一團亂麻,小艾說我要是走了這個家就散了,我脾氣壞的時候就想,散了就散了吧。可是,看看兩個年幼的孩子,想想為了要孩子,所付出的代價,我的勇氣又一點點消失……到底走還是不走?不走是糾結,走了依然是解不開的結…… 專家觀點：態度決定命運 文/宋家玉
一個人生活的快樂與否,不取決於生活實質本身,而取決於生活的態度。人之所以感到幸福,是因為快樂的感受多,痛苦的感受少；反之,人之所以不幸,是因 為痛苦的感受多,快樂的感受少。一個生活優越的人未必活得幸福,而一個生活貧瘠的人也未必活得痛苦,區別就在於他們的態度,前者多半是態度悲觀的消極者, 後者往往是態度陽光的積極者。
心理學有個ABC理論,A代表事件,B代表態度,C代表結果,該理論強調人生結果C不取決於生活事件A,而取決於人生態度B。有個寓言:兩個家境貧寒 的老漢結伴到城裡賣雞蛋,冬天下雪路上很滑,兩個人摔在了一起,兩筐雞蛋瞬間變成了雞蛋湯。甲老漢捶胸頓足、叫苦不迭,他自認為很倒霉,連上天都跟他過不 去。萬念俱灰、垂頭喪氣地回到家裡,一頭栽倒在床上,久臥不起,抑鬱而終。乙老漢趕忙撿出尚未摔碎的雞蛋,雙手合十感嘆道:“謝謝上帝!還給我留了幾個囫 圇的,就是都摔碎了,我也沒辦法呀!”他把僅有的沒摔碎的雞蛋拿到集市上賣掉,再進再賣,積少成多,長此以往,他成了富甲一方的商人。兩個老漢的生活背景 和人生經歷大致相同,但人生結果卻大相徑庭,導致他們巨大差異的正是他們截然不同的人生態度。
本文主人公魯東看似沒有明顯的態度問題,其實不然。態度有時會受環境態度的影響,先來看魯東的家庭環境態度。父母及姐姐都對雲容不能生孩子這一問題給 予了強烈的否定,這是非常明顯的家庭態度問題。為了解決小家庭和大家庭的對立,魯東搬了出來,這態度很積極。但結果呢?“情況還是一團糟,甚至連夫妻生活 也沒有了。”由此不難看出,雲容不能生孩子不僅僅是大家庭不能接受,就連魯東本人也未必能心甘情願地接受,家庭及魯東個人兩方面的否定態度逼迫雲容無奈地 選擇了離開。
後一段婚姻很快有了孩子,一家人皆大歡喜,但因“看孩子”和“拿錢”的問題,魯東父母與兒媳又起了矛盾。應該說這些矛盾反映出雙方的態度都有問題,但 並不是原則問題。魯東要出國,想把兒子留給老人帶,讓妻子帶着她的女兒生活,這安排似乎很周到。但魯東想過妻子的感受嗎?妻子跟他結婚是為了什麼?就想給 他生個孩子交給他父母帶,然後再和魯東分居兩地過日子嗎?
一個人的態度不僅要積極、樂觀,還要客觀、公正。上面的寓言告訴我們,有些人在遭遇困難的時候會怨聲載道、怨天尤人,其實生活並非到了不可收拾的地 步,而是他們誇大了困難,放棄了轉變的機會。所有事業有成抑或家庭幸福的人,他們的生活也並非是一帆風順的,但他們一定與乙老漢有着共同的態度特徵,那就 是正視問題,不畏困難,滿懷理想和希望,積極尋找解決問題的途徑,這是事業成功和家庭獲得幸福的秘訣。人不會被一件事打倒,但會被自己的消極態度撂倒。古 羅馬著名的哲學家塞內加說:“缺乏信心和態度不是因為出現了困難,而出現困難一定是因為缺乏信心和態度。”偉人的哲學思想折射出“態度決定命運”的人生道 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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