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已非非:等死的路上(21) |
| 送交者: 河已非非 2012年06月18日10:19:01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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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兩周后的一個早晨,我的車還沒停穩,大老遠的,Catherine對我打着手勢噓着嘴:Maggie的丈夫Nick,昨天被人從河裡撈起來,醉酒後失足,意外死亡。 Maggie三周沒有露頭。 這三周,我一回回夢見一個瘋女人手舉一把鋒利無比的鋼刀或其長無比的皮鞭,跟着我後面追。瘋女人恍惚Maggie,又似巧珍。我從沒有說夢話的習慣。可我一次次被巧珍推醒,她說我說些奇怪的話,又哭又喊。我問她,都哭些什麼喊些什麼。她說她聽不清。她又揉着眼疑惑地問我,你是不是認識你們公司那個波蘭人死去的丈夫?我當然說我不認識。我確實不認識。我從來沒見過他。本來我們公司聖誕聚餐時可以帶家屬的。可Maggie 沒帶過她丈夫。那天在倉庫我只聽到他的聲音。 這些夢什麼意思呢?難道Maggie 丈夫的死另有原因?夾着夢我疑慮重重。每天都帶着沒睡醒的面容踏進環球。一坐到小辦公室小皮椅上,我就後悔那個周六萬不該沒事找事跑到倉庫。因為一坐到椅子上,透過南牆上的法國窗戶,環球倉庫的那一排平房整個兒就綁到我的眼鏡架。 那天我要是不到倉庫,聽到Maggie的丈夫死了,我想我頂多只是替Maggie難過一下,決不會如此陰魂不散作噩夢。回到家,我躺在床上唉聲嘆氣,卻嘆得無聲無息。我跟巧珍撒了謊。現在出來坦白,只怕事情更黑。 仿佛就為了加深我的疑慮,再次出現在辦公室的Maggie沒有任何悲傷的痕跡。相反,我總能感覺到某種難以抑制的興奮。 不知道辦公室那些婦女們怎麼想,我自己?非常奇怪,當她走近我身邊,我就忍不住疑慮忍不住牴觸,以至於好幾次差點對着她的臉喊出來:什麼意外死亡?!是你干的!你這個女人要不得!可是,等她一走開,特別是看着她瘦小的背影,疑慮和牴觸一掃而光並且演變成某種空前的同情。這樣的女人,那樣的丈夫。我甚至把她推到哲學家的高度。中國古代不是有個聖人哲人莊子,在他老婆死了之後,擊盆而歌嗎?生命是循環往復的,一個人死了,正是一個人的永生,有什麼可悲哀呢?不僅不用悲哀,相反,應該慶祝。 這話,我當然不能說出聲,也沒機會說。我早就不去午餐間了,我繼續不去。我小辦公室的門卻永遠開着。那些閒話一不小心就飄到我的耳朵。 說得是Maggie的丈夫Nick。Nick是個蘇格蘭人。嗜酒如命。可是當時。當時我哪裡知道他是這樣的人。是Maggie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到我心裡一轉彎,解脫。 嘿,原來是一見鍾情呢。實實在在的一見鍾情。 Maggie告訴那些女人,20年前,她跟Nick在威尼斯的渡船Gondola上認識,立即就有了Chemistry。他們之間坐着Maggie的母親。這位母親前後晃動着身子一再遮擋兩位年輕人之間的目光和Chemistry,不過,Nick是機靈的Nick。 下船時,他還是往我手裡塞了張紙條。上面是他家的住址。我至今都不知道他怎麼做到的。當時他絕對沒有筆和紙,我也沒看見他寫啊。 哇。我聽到眾女人的艷羨聲。雖然聽不到Maggie的聲音,也看不見她的臉,我感到某種少女的潮紅。 午餐後不久,Maggie向我請假,提前回家。她沒有說原因。 鬼使神差,我竟然乘她回到倉庫拿提包的功夫,鎖好小辦公室,匆匆跑到自己停在辦公樓外面小路上的車裡。我成功了,Maggie那輛藍色小Nissan毫無警惕地上了小路,我立即跟了上去。 我一路跟着她跟到歐德罕牧小鎮。我想起來,她表妹家住在這裡。她是上她表妹家,一定是家庭拜訪了。我準備放棄跟蹤。卻見那輛藍色Nissan在一座教堂邊停下。Maggie從車裡出來後急匆匆進了教堂。 她這是幹什麼呢?這個時間並沒有彌撒。那麼,那麼是懺悔嗎?要是懺悔,跑這麼遠幹什麼?離我們辦公室不過幾百米的那座天主教教堂里至少有14間懺悔小屋。幹啥要捨近求遠呢? 我在外面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Maggie出來。 望着路上稀稀拉拉的車流和人流,我感到自己很無聊,很可恥。這都是人家的私事,跟我有什麼相干呢?我又不是個偵探。即便是個職業偵探,別人又沒找我接案子。再說,就算我破了案,又能怎樣? 那天晚上回家,我飯都沒吃,就倒到床上。我跟巧珍咕嚕着說,我感冒了。為了防止傳染,我轉到書房小床上獨睡。其實是一夜未眠。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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