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龍道其實我當初也和你一樣閃過那麼一絲懷疑。很快我就發現，我看錯他了。春生的確一心想幫你和灣灣。灣灣出事後相當長一段時間情緒非常不穩定。我們擔心她再犯傻自殺，春生就讓楊潔一直陪她，一連三天沒上學。灣灣不想耽擱楊潔學習，讓楊潔去上學，並保證不會想不開再尋短見。春生那天打電話過去，發現不是楊潔接的電話，馬上問楊潔在哪兒。當春生聽小灣說讓楊潔去上學後，他立即叫人到學校找到楊潔。楊潔才一回到家春生就大發雷霆，吼道林躍是我兄弟，如果小灣出了事你讓我怎麼還有臉見他？你要我怎麼跟他交代！把楊潔不僅罵哭了，要不是我攔着他幾乎還動手打人。那一個星期楊潔都沒上學，直到小灣情緒稍微平復下來楊潔才和小灣一起上學。你當時沒看見那天春生罵楊潔的場景，絕不可能是演戲。兄弟為手足，妻子為衣服，我在一旁看了，當時就想從今以後鐵了心跟春生，上刀山下火海都認了。小灣情緒平復後，楊潔春生和我都勸她說林躍這麼愛你，你又這麼愛他。你把事情真象告訴林躍，林躍一定不會因此而不愛你。你這樣和他避而不見，不僅傷害你自己，也傷害林躍，甚至耽誤了林躍的前程。小灣依然不肯答應。有一次春生急了，就說反正你和林躍在我那家天籟歌廳已經那個了，只要你肯隱瞞，他也發現不了。只要出發點是好的，問心無愧，欺騙一下也無妨。小灣聽了後臉色慘白，什麼話都沒說便衝進了臥室。

聽到這我的心抽緊了，一陣陣絞痛，歌廳天籟夜宿的一夜歷歷在目。我和灣灣相擁而眠，我說要是本科生也允許結婚就好了，我今天就會娶你。小灣羞澀地說那你今天就娶我吧。我卻控制自己的情慾說等她畢業我們結婚那一天。倘若我們那天真的發生那種關係，倘若我們不把第一次看得那麼重要和美好，強姦對小灣的傷害和衝擊就會小很多，她可能就不會對我避而不見。我當初之所以那麼做完全是出自於對灣灣的尊敬和愛，卻不想居然更傷害了她！小龍看我臉色關切道你沒事吧。我定定神，艱難道沒事，腦海里儘是想象中灣灣慘白的臉。

小龍接着道小灣衝進臥室後，楊潔埋怨春生道你亂說啥子嘛，人家林躍和小灣根本就沒有那個。小灣和林躍相約把第一次保留到結婚時候。春生生氣地說林躍這個瓜娃子，我專門給了他個機會他居然不曉得用，書他媽越讀越蠢！楊怡吞吞吐吐道其實可以做手術，但小灣肯定不肯用這法子欺騙林躍。小灣說過她和林躍之間從沒有彼此欺騙過。我聽了當時忍不住進臥室去勸小灣說那種手術不失為一方法。小灣說你讓我這樣去欺騙林躍不如叫我去死。你後來放棄讀研去深圳。我們又都勸她，她依然不答應。當時父母給了我們兄妹倆一些錢，我們在重慶買了兩室一廳。我起初經常聽見她偷偷的哭聲。後來她去參加了什麼教會，入了教，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她畢業前沒找工作，說沒心情找工作。她畢業後呆在家裡。有一天她說哥，對不起。我說只要你開心，不工作沒關係，你想幹嘛幹嘛，哥養得起你，養一輩子都沒問題。那時我正跟一個單位新招叫羅燦的女孩耍朋友。灣灣就說萬一羅燦不答應呢。我說她不答應就叫她滾蛋，她算老幾。灣灣，今天哥給你立個誓，任何女人敢對我妹妹不好都別想進我們家門。灣灣很感動，抱着我哭，說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我說有你這一句話當哥哥的為你幹啥都心甘情願。那天后灣灣顯得心不在焉，精神恍惚。我問她啥事惹她心煩？她開始吞吞吐吐，最後說她想去一趟深圳。我聽了高興壞了，說你現在想通了？灣灣說是。她想告訴你真相，如果你不因此而嫌棄她，她就和你和好，然後在深圳找個工作。我說為啥不一起回重慶呢？她說重慶是她的傷心地，她寧可跟你在深圳工作。我那時才明白過來，灣灣有意不在重慶找工作其實是為了到深圳找你。

我的大腦一下緊繃起來，機場的那個窈窕的背影躍入我腦海。我叫道她去了深圳？

小龍哼了聲，牽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說去了，三天后回來，到家時已經半夜。我沒預想到她這麼快回來，那天晚上叫了羅燦過來。她開門時我跟羅燦正在客廳沙發上干那事。我趕緊抓了褲子遮住下面。灣灣看見我們的模樣愣了下，接着笑了一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她說了句對不起就快步回到自己屋裡關上門鎖上。我打發走羅燦，敲她的門。我說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她要我走開，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我叫道她回來的那天是不是星期一？小龍蹙眉認真想了想說的確是星期一，你怎麼知道？

不用小龍再說，我已經明白。灣灣去深圳那幾天正巧燕子放暑假來探望我。難怪昨天灣灣說我原來以為你最後會和燕子走到一起。我星期一在機場送燕子見到的那個背影貌似灣灣的女子根本就是灣灣本人，她看見我和燕子一起就轉身躲進衛生間。我在機場和燕子的擁抱她也一定看在眼裡。燕子曾提出去衛生間幫我確認，我居然說算了。我怎麼那麼糊塗？

小龍接着道我怕她出什麼事，就靠着門坐了一夜，時不時驚醒聽聽房間裡的動靜，幾乎整晚都沒怎麼睡。早上時灣灣打開門說你去上班吧，我沒什麼事。我說不行，我請假在家陪你一天。灣灣說我現在是基督徒，基督徒不允許自殺。那段時間有兩個四五十歲的女基督徒常來看灣灣，我的確聽她們提起過不允許自殺。但我還是不放心。我說你不告訴我也行，我現在就打電話問林躍問個清楚，到底他怎麼欺負了你，讓你這麼傷心。灣灣說你不要去打攪他。他已經找到配得上他的人。我說不可能，林躍不可能變心，即便變心也不可能這麼快。我拿起電話就要撥你的手機。灣灣叫道你如果打電話給林躍，我永遠不會原諒你！我只好把電話掛了。

我急躁道你為什麼不背着她打電話給我？小龍苦笑道你以為我沒想過？如果是你，你會冒着永遠得不到灣灣原諒的風險去背着她干一件沒有把握的事？灣灣說得那麼言之鑿鑿，我能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