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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憾和遺憾 (隨筆)
送交者: 看風景的女人 2004年04月04日21:23:54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缺憾


一直不喜歡狗,或者說是怕狗。

很多事情好像是沒有理由的,就象我恐高一樣。

小時候最喜歡外婆,去外婆家要經過一個養有很多狗的村莊。那種見外婆的喜悅和怕狗的痛苦總會在出發前糾纏我好幾個晚上。我甚至痛恨那些養狗的人家,仗了狗勢來欺負我這個孩子。

因了怕狗,便從大人處學習和自己琢磨很多對付狗的辦法,比如絕對不要逃,比如假裝蹲下來撿石頭砸它,比如帶上肉骨頭哄它。。。那時候大約7~8歲吧,還帶着妹妹一起,所以雖然心裡怕得要命,表面上依然勇敢的維持着一個姐姐的不屈的形像。

不明白人們為何要養狗,原來是為了狩獵護駕防盜,現在呢,純粹是作為了寵物來摟着親着。狗也從最初的雄壯威武慢慢的退化變種,一心一意的討好起它的主人來了。

據說狗很忠誠。

人到底是怎麼想的,無法和同等智慧的人類交流,把自己的那點可憐的感情給了低等智力的狗,得到的一點點反應便欣喜若狂。忠誠?你天天拿它出氣,不給它好吃的,甚至生氣的時候經常踢它幾腳。。。看它還拿什麼來忠誠你!說白了,純粹是人拿了狗來自娛自樂,滿足一點可憐的自我心,而某些可惡的狗,還狗仗人勢的洶洶。

想起了魯迅的--痛打落水狗,不禁歡欣鼓舞,最好再加一句,狠揍賴皮狗!


遺憾


三四歲的時候吧,天天晚上摟着外婆睡覺,說外婆這個好那個好最最好。外婆便羞羞臉:現在對外婆這麼好,等你以後長大了結婚,外婆來喝喜酒,肯定說這個老太婆是誰啊,不要外婆了吧。


小小的年紀,談到這個問題覺得很羞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我才不結婚呢,再說等我結婚時,你早已死了。

外婆驚嘆:這壞丫頭,咒外婆啊,那個時候外婆雖然老了,還不會死呢。小孩子牙齒毒,以後這種話不要說。

便心裡一直惴惴的,怕自己真的種下了因果。於是遇到別人和我開這個玩笑,愈是年輕的越說這個回答,想着他們年輕,明白這只是玩笑,以此沖淡對外婆那句話的恐懼。

大學畢業後準備結婚,外婆還健朗,便把一個壓了我二十多年的石頭輕輕推開,終於成了無稽之談了,開心!!

然後因故,婚期推遲一年。

我在年底結婚的那年,外婆因肝ca,肝腹水,在上半年去世,終於沒有等到參加我的婚禮。

我無言,無顏。

不知道這冥冥之中是否真的有神靈在操縱,我仔細的每天刷洗我的牙齒,為什麼依然無法改變這樣的結果?

終於明白了語言的尖銳和傷害,開始溫婉的對待別人。在面對他人的污言穢語時,我寧願念叨着外婆,可是外婆是永遠無法回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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