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尤美 整理/夏莫
自由,是愛情的枷鎖,越貧困的愛,越不自由。如我,和鄭宇結婚三年,我仿佛被困在一個牢籠里,每天不停的工作,下班後回家做飯,之後接着加班,直到深夜才入睡。貧賤夫妻百事衰。
那天,夜色很好,白晃晃的月光打落在被子上,鄭宇翻了個身,親吻了一下我的臉龐,小聲地說:對不起,讓你跟着我受苦了。聲音溫情如水。昔日的那些爭吵和埋怨,瞬間被化為烏有。鄭宇說了很多很多的話,他已經很少在睡前,願意和我聊天了。
我想,那一定是一個鋪墊,一個長長的鋪墊。仿佛是在睡意像一塊布徹底地裹住我時,耳邊模模糊糊地傳來鄭宇的聲音,最近有個有錢女人在追我,這可能是個不錯的機會。之後,他說的所有的話,化成了一個點,沉入了我的腦中。
第二天,鄭宇一聲大叫,一邊急急忙忙地穿衣服,一邊大叫又要遲到了。出門前,我聽到他抱怨地聲音,我以後再也不要過這樣的生活!我笑了笑,起床穿衣服,開始新的一天戰鬥。
當初執意和鄭宇結婚,被家裡反對,僅因為他家境不好。我們信誓旦旦地承諾,一定會努力過上我們想過的日子。可轉眼三年過去了,我們的存摺里,仍舊沒有什麼錢,我們仍舊很卑微地如螞蟻一般穿梭在這個城市裡,為了微薄的薪水,日復一日地拼搏着。
晚上回家,鄭宇便一頭扎進了房間裡,霹靂啪啦地敲打着鍵盤。吃飯前,他將一份合同遞給我,說,你看看,如果沒有意見,就簽字吧。接過那張紙,我的手有些顫抖,忽然想起他昨晚說的那句話:最近有個有錢女人在追我,這可能是個不錯的機會。這張紙上寫滿了,他幾點回家,一月上交多少錢,固定女友一個,且一定保證不會生孩子。
標準地一張合同。我衝動的將這張紙,撕得粉碎。鄭宇安慰我說道,我只是覺得,我們這一輩子如果一直過這樣的日子,也不是辦法。我不是想走捷徑嗎,就是怕你不同意,所以我才想到和你商量的。
我不再說話,將一口米飯狠狠地扒進嘴裡,嚼得平淡無味。我們沒有吵架,可想起過去的種種,鼻子一酸,眼淚不禁掉了下來。眼看,我已二十八歲了,連個孩子都不敢生。再過兩年,恐怕是要錯過時機了。愛情,原來並非一心去愛,就能幸福。
第二天,我開電腦,看到桌面上他昨天整理的那份合同,我將它打印出來,簽字放到了桌子。之後的每個月,鄭宇確實會交上來一筆錢。他也頻頻換了工作,工資也很不錯。家裡的條件越來越好,可他卻越發不愛回家,因為愧疚,沒有時間陪我,說可以找個朋友,陪陪我。只要不過分就行了。
抵不住寂寞或者是心中的怨恨,我選擇接納了一個暗戀我多年的朋友。越軌了。而這一次,我卻發現,仿佛回到了初戀時期。當鄭宇提出來,讓我辭職,一起嘗試着開個小公司時,我的心竟然有些生痛和不舍。原來,愛情從來不可分割,一旦有一天不在乎了,或許就是不夠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