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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列國傳》夕林著 (六)
送交者: xilin11 2013年01月06日19:09:25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六.度湖越山毛人呈強


中州智人接到靈智子關於土娃去向的報告後,立刻回到閒人居,把一張晶紙放在石桌上展開,在右上方一按,晶紙上立刻顯示出全域的地圖來。橫貫山東西延伸,把中 州一分為二。橫貫山以北有清水河由西向東流,造就了廣大的北方平原。橫貫山以南有東北南西走向的白靈山脈和紅靈山脈。在這兩個山脈之間,有一條漫長的江, 北起橫貫山,途經八百里山谷平原,最後注入中州南端最大的淡水湖——蛙卵湖。這條江就是蓮花江。一條大道,從中州北部直達橫貫山,沿橫貫山山脊盤旋而過, 順着蓮花江,繞過蛙卵湖,穿山渡河,通往南域邊界。這就是中州著名的南北大道。


智人看着地圖上的蓮花江,盤算着如何尋找土娃黃仲仁。八百里蓮花江上游,水流湍急,到了中游和下游,河道變寬,水流越來越緩慢,有不少地方因河流改道而形成 河心灘。兩岸植被茂盛,任何地方都可以藏幾個人,或者幾輛馬車。若是沒有良好的設備,尋找起來會相當的困難。智人推算了土娃被劫的時間和北域馬車的行進速 度,意識到如果不發生意外的話,這輛馬車應該已接近蛙卵湖區。


智人拿起桌上的一個長方形通話器,用拇指按了一下。不一會兒,通話器里傳來一個中年人的聲音:

“高先生,請講。”

“老陳,”高士元道,“我們已經知道了黃仲仁的去向,在蓮花江一帶的南北大道上。”

“蓮花江有八百里,範圍太大。”陳超道,“找起來不容易。有沒有具體位置?”

“沒有,”高士元道,“你不是有偵察飛行器嗎?用它尋找不是很快嗎?”

“綁架不是軍事事件,中州法律不允許使用呀。”陳超道。

“老陳,”高士元道,“我懷疑北域綁匪是南域軍方收買的。所以,這就是軍事事件。”

“你有確鑿證據嗎?”陳超道。

“還沒有。”

“高先生,”陳超道,“我相信你,可我的上級不會相信的。黃土崖一個做陶器的,對南域軍方會有什麼軍事價值?”

“依你說,該怎麼辦?”高士元沉思片刻道。

“用陸地飛車。”陳超道,“它的時速是兩三百里。今天就可以到達蓮花江下游。我可以派七八個好手幫你們尋找,你看如何?”

“太好啦,謝謝老陳。”

智人高士元和中州情報局的陳超局長通完話以後,吩咐恩智子和橫智子,騎快馬從橫貫山南下,去蓮花江一線,會合陳局長的手下,一起尋找藏着黃仲仁的那輛北域馬車。


一天過去了,無論是軍方,還是恩智子和橫智子,都沒有土娃的消息。南北大道上的馬車幾乎被陳局長派來的秘密特工一一盤查,尤其是南來北往的北域商貨馬車和商 人。恩、橫二人騎馬先到蓮花江上游的鴨嘴灘,然後轉乘一輛軍方的陸地飛車,直奔蓮花江南端的蛙卵湖。在一片叢林和草地相接的地方,他們發現了三匹北域大 馬,一白一紅一黑,游游蕩蕩。這兒四下里並無人家,亦無行人。這片林子的旁邊有條小路,似有馬車經過的痕跡。小巧輕便的陸地飛車由電力驅動,善行險道,在 這條泥濘多草的小路上飛速前進。不一會兒,他們在小路一個急轉彎的地方,發現了陷入泥坑的北域馬車。從留在泥濘道路上的馬蹄印和零亂的腳印來看,這些人很 可能就是北域綁匪。於是,飛車飛速前行,終於在蛙卵湖邊的那片石林附近的沙灘上,發現了北域人扔在那裡的馬皮口袋,上面還殘留着血跡。另外,還發現了不少 赤腳留下的腳印和兩雙大小不同的鞋印。


恩智子按了按手錶分子通訊器,向智人做了簡要的匯報。

“南域山嶽地帶,”智人道,“有一種山地人。他們全身長毛,終年不穿鞋子。個子不高,腳小,善走山路。”

“從這些赤腳留下的腳印看,”恩智子道,“這些人大概只有我們中州人的三分之二那麼大。”

“如此說來,他們很可能是山地毛人。”高士元道。

“蛙卵湖這麼寬。”恩智子道,“湖南面的邊境上又有中州軍人把守,毛人是怎麼過來的?”

“這個嘛,”高士元道,“為師也不知道。你們要仔細察看。若能找到南域人出入蛙卵湖的證據,中州軍方就會重視整個事件。那樣的話,對營救黃仲仁有利。”


又過了幾個時辰,恩智子發來一則重要的消息:在蛙卵湖水面上,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個瘦高,一個矮胖。死亡時間大約是前一天拂曉,死者身上有一排排的小型刀傷。

智人高士元早聽說南域毛人善用一種叫做狼牙棒的兵器。棒上布滿尖利的刀片。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毛人殺害了那兩個綁匪,帶走了黃仲仁。也許黃仲仁已經不在中州地界,這也是智人最擔心的。


後來幾天,恩智子、橫智子隨同軍方人員一起調查。但是,沒有再發現任何新的情況。尋找黃仲仁的工作就這樣結束了。那兩具屍體、三匹馬和一個馬皮袋子都被帶回蓮花江陸軍基地,等待進一步的調查。


中州智人高士元坐在田園洞耕牛岩畫旁邊的一張雕花石椅上,喚來剛剛歸來的恩、橫二人,詳細詢問了尋找黃仲仁的經過。從他們提供的情況來看,黃仲仁十有八九已 經被劫持到南域。轉運黃仲仁的幾乎可以肯定,是居住在南域丘陵地帶的毛人。毛人善行山路,神出鬼沒,如猿似獸一般,夜行晝住,從不走大道,很難發現他們的 行蹤。土娃若是到了南域,獲救的可能性幾乎是零。智人後悔當初沒有強行帶他上山,也怨自己做事不夠縝密,不知什麼地方出了紕漏。


智人差人把幾天前從黃土崖返回的童智子叫來問話。這一次,智人讓童智子講述了和石人太光神聖交談的經過。當童智子講到人臂老鼠時,智人打斷他道:

“這種怪物有多大?”

“有貓兒那麼大。”

“上次你說在豎井上邊,發現過一種動物,腦袋很大。會不會就是人臂老鼠?”

“很有可能,”童智子道,“但是錄像不清楚,很難斷定。有一個問題:一隻老鼠,怎麼可能走五百里路到黃土崖呢?”

“也許不止一隻,而是一群。”智人道,“也許有某種遠距離運載工具,也說不定。不過,最要緊的是弄清楚是不是一隻人臂鼠。你去找靈智子,把洞裡各處近一個月來的錄像統統查一遍,看看能否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是,師傅。”


土娃被兩個毛人拖入蝌蚪潛水艇里,艇門“呯”的一聲關上了。黑炭對坐在駕駛台前的一個瘦小的毛人嚷道:

“快開,還等什麼!”

蝌蚪潛水艇顫抖了幾下之後,慢慢地啟動,漸漸地沉入水中。從潛艇兩側的瞭望窗上,可以看見艇外有水草飄動,時而有魚兒蟹兒一閃而過。蝌蚪艇在湖裡行進了大約半個時辰之後,黑炭抓起操作台上的通話器,對緊隨其後的另一艘蝌蚪艇上的毛人命令道:

“地龍,是時候了。把那兩個傢伙幹掉吧,別讓他們死得太痛快!”

過了一會兒,通話器響了,後面艇上的毛人地龍匯報道:

“山龍老大,都解決了。”

“這些北域販子,”黑炭罵道,“都是些要錢不要命的忘八羔子!”

 其他的毛人也都齜牙裂嘴地大笑起來。


土娃坐在艇尾的角落裡,身邊兩個粗壯結實的毛人,手持狼牙棒,坐在離他不足一米遠的地方,虎視眈眈地看守着他。雖然塞住嘴的皮毛已經被拿掉,但是,土娃一看 見這些山地毛人,就噁心得要嘔吐。所以,他閉上眼睛,回憶着這幾周以來所發生的事。在此之前,他在黃土崖生活了十幾年,身邊有愛他的父親、張媽、和像大哥 一樣的夥計順子。有這麼多親人包圍着,又可以每日做他喜歡的陶器,他覺得自己的生活又幸福又美滿,可以說是無可挑剔。從他記事以來,就沒有了母親,只有父 親和一個哥哥昆仁。雖然自己和哥哥長得不太像,但是哥哥是世上最好的兄長。土娃還記得小時候,父親在北域千里雪山下的梅鎮經營一家陶器店,帶着他們兄弟倆 在梅鎮居住。那時候,他常和昆仁在離家不遠的東山坡上滑雪玩。小時候的那些零碎記憶還時常在土娃的腦子裡浮現。哥哥昆仁要是還活着該多好啊!那爹爹就不會這麼快離開人世,黃家的祖業也不會因他遭綁架而荒廢。


土娃睜開眼睛,看着這艘奇怪的蝌蚪潛水艇,這種東西他平生第一次見。蝌蚪艇不大,裡面有兩排座,最前面有個駕駛台。台上有各種符號和小燈。小燈不時地變換顏 色,一閃一閃地。一個頭大身小的毛人,用一雙毛茸茸的手不時地按動着不同的旋鈕。黑炭坐在他身邊指指點點,還不時地罵他幾句:

“小雜種,快點!天黑以前要趕到幽靈谷黑蛇洞。”

小毛人嘴裡咕咕噥噥的,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雖然艇不大,形狀古怪,頭小肚子大尾巴長,但行進的速度卻很驚人。土娃騎過北域的快馬,滑過梅鎮東山最高最陡的雪坡,經歷過高速行駛的感覺。但這艘蝌蚪艇,雖不及東坡速滑快,但絕不比北域的快馬慢多少。


土娃閉上眼睛,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他想起了橫貫山來的那個身材魁梧、聲如宏鍾、但又有幾分親切的先生高士元。土娃見過不少商販、教書先生、愛好陶藝的書生 和乾唐一帶的名流,但從來沒見過像高先生這樣的人。他既不像一般教書先生那樣儒雅,也不像名流那樣清高,更不像商人那樣精道。他文中帶武,粗中有細,揉中 兼剛。總之,他是土娃不熟悉、又讓土娃感到好奇的那種人。他就像黑夜裡的一盞燈,緊緊地吸引着土娃的眼球。土娃現在不得不承認,從第一次見到高先生的時候 起,就被他身上的氣質所打動。只是他那時候,一心撲在陶藝上,對其它的事物很少留心。還有那個年輕的後生童智子,眉清目秀,談吐不凡。是童智子讓 土娃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新鮮感和震撼力。童智子在黃土崖東溝里,也曾給他講過中州智人以國家利益為重,不計較個人得失,希望土娃也能加入橫貫山,為天下 百姓的福祉盡一份力量。土娃聽了這些話,心裡一亮,原來世上有這麼一群人,他們常年居住在名山大川里,習文練武,研究天下大事。他們所關心的不是功名利 祿,不是吃喝玩樂,而是國家的安全和發展。他們出沒於山水叢林,雲遊四方,無所不知,無所不曉。這是一種什麼樣的人生呢?看來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土娃不了 解的人和事。別的不說,就說這些山地毛人吧,土娃就從來沒有聽說過,更不用說站在他們中間,做了他們的囚徒。剛才在岸上猛地看見他們,土娃還以為他們是從 地縫裡鑽出來的妖魔鬼怪呢,嚇得他靈魂差一點兒就出了竅。現在看來,這些毛人除了相貌古怪以外,和那些北域綁匪沒有太大的不同。他們好像都是在為一個什麼 人賣力,不是為了金錢,就是為了性命。


土娃已經不在害怕,人不能總是活在恐懼中。他也不止一次地想着怎樣才能逃出虎口,回到中州。但是,他的手腳一直被一根指頭粗的繩子捆得緊緊地,日夜有人看 守,怎麼能逃得掉呢?看來只有等待,着急是沒有用的。人常說,‘既來之,則安之’。我倒要看看,這些毛人倒底要把我帶到啥地方去!土娃心想,我黃仲仁雖然 有點土氣,但決不是一個孬種!我也曾同父兄一起打退過搶掠商旅的土匪,也曾從熊熊烈火中救出王老爹,也曾從梅鎮的千里雪山最高峰頂飛身而下,滑入萬丈谷。 他還記得哥哥昆仁,看見他跳入萬丈谷時,嚇得面如土色。


爹聽說後,一頓板子,打得他和哥哥皮開肉綻,並罰他們面壁三天,不准進食。老父在打罰他們之後,又苦口婆心地勸說他們,不要再冒生命危險,做那些無益的傻 事。命他們天天到黃家陶器作坊幹活,不許胡鬧生事!從那以後,土娃再也沒有做過讓爹傷心的事。但不幸的是,他喜歡的哥哥昆仁,在從北域回中州的途中得了傷 寒,一病不起。因為沿途荒涼,竟找不到一個醫生,耽擱了他的病情,沒回到家就去世了。從那以後,土娃發現爹一下子老了。他走路開始顫顫巍巍的,很快就拄上 了拐棍。背也駝了,腿也彎了,牙也掉得沒剩幾顆了。自那以後,爹好像膽怯了,再也不去北域做生意,也不讓土娃出遠門,只叫他在東溝的自家作坊里,做點兒祖 傳的陶器,賣給乾唐鎮的東來順陶器店。


鎮上凡是知道黃老爺子的,都嘆他今昔判若兩人,往日的雄風不再。年輕時的失妻之悲和老年時的失子之痛,好像兩把利劍,切割着他的靈魂,蠶食着他的肉體。他時 常一個人,蹲在黃土崖下面向陽的斜坡上,呆呆望着遠方,一望就是半日,就像泥塑木雕一般。但是,他的腦子仍然清楚,沒有失去一個商人的精明,只不過是他對 自己坎坷的命運倍感憂傷和惋惜,因而失去了往日的活力和熱情。當橫貫山智人來訪,提到要收土娃為徒時,他馬上一口回絕了。他不要兒子離開,要讓兒子留在他 身邊,把黃家陶器一代代地傳下去。不然,他對不起黃家的列祖列宗,他有何顏面去見他們?昆仁去了,仲仁是他唯一的指望。自從他在北域喪妻之後,唯 一欣慰的就是這兩個可愛的孩子。只要看到他們在一起玩雪、騎馬和打泥巴仗,他就感到上蒼對他不薄。餘生有他們在身邊陪伴足亦。失去昆仁對他的打擊實在是太 大了,他開始懷疑上蒼是故意懲罰他。本來是一個不信神的他,也不得不在窯洞裡,時不時地燒上幾拄香,磕上幾個頭,承望上蒼能原諒他的過失,至於是什麼過 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如果仲仁上了橫貫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黃老子不敢想可能的後果。


知父莫如子,土娃明白爹的心事。就是土娃自己,對自己的生活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他對陶器的熱愛是從哥哥昆仁那裡來的。小時候兩人一起玩泥巴,常常在東溝里 一玩就是半天,張媽不叫不回家。他們把泥巴做成碗形,把泥巴碗底做得薄薄的,然後把泥巴碗托在掌心,在空中猛地反轉向下一摔。泥巴碗在接觸地面的一瞬間, 碗裡的空氣被急劇壓縮,最薄的碗底一下子破裂了,發出“咆”的一聲巨響。這種炮聲在東溝里迴蕩,能傳好幾里路遠。他們憋足了勁,比試誰的泥炮最響,調侃誰 的泥炮最蔫。順子比他們大幾歲,有時侯也會跑過來玩兩把。


大一點了以後,昆仁開始和順子一起做陶器,土娃一個人很無聊,就呆在他們身旁,一邊玩一邊看,時不時地抓一把泥巴,把它捏成不同的形狀。土娃也知道爹把祖傳 的製作方法傳給了昆仁,也叫昆仁一星半點地傳給他。也許是有小時候玩泥巴的功底,土娃不僅很快地學會了祖傳的制陶方法,還發展一些新的出來。他在祖傳的陶 釉上加上一種紅土。這種紅土是土娃在黃土崖東溝北端抓田鼠的時候,在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看到的。他挖了一些,加在常用的黃家釉質水裡,塗在晾乾的陶坯上, 燒制大約三個小時。起窯的時候一看,陶釉紅、藍、青三色混合,濃淡有致,光澤宜人。黃家的人驚喜萬分。為了這件事,黃老子還在乾唐鎮夢鴻酒樓大擺宴席,把 土娃製作的陶器擺在一張朱紅榆木大桌上展覽。爹是想讓遠近的商人都知道,黃家的陶器,不再是從前那種單一的色彩了。果然沒過多久,訂貨的陶商紛紛慕名而 來。黃家的陶器生意越作越興旺。這也進一步激發了土娃研製陶器的興趣。他時常在書窯里攻讀到深夜。若有親友遠行,他就托人家買陶藝方面的書籍給他。書窯的 三排兩人高的書架上,擺滿了和制陶有關的書籍。其中有不少是中州第三紀和第四紀早期的古代制陶方法,還有考古和歷史等等。土娃從這些書籍里,了解了不少中 州第三紀和第四紀的歷史人物。比方說,于堅如何大戰從南域入侵的山地巨人;陳廣元如何在巴望峰迎擊東域野魯王入侵。有幾次,土娃夢見自己離開黃土崖,飄浮 在不知名的群山之間,身輕如鴻,鳥瞰大地。在夢中,他似乎不是黃土崖泥巴堆里的土娃,而是身披重甲、手持利劍的英雄。夢醒後他常搖搖頭,覺得好笑,這和他 的生活有啥關係呢?


蝌蚪艇在蛙卵湖水下行進了一整天,這其間,毛人也進過幾次餐。當看守他的毛人黑蛇,把一團黑呼呼的食物,強塞進他嘴裡的時候,他差一點沒把自己的腸子都吐了 出來。天哪!這是什麼食物,又臭又粘,就像是夏天放壞了的豬肉似的。別的毛人見狀,都哈哈大笑起來。黑蛇惱了,惡狠狠地道:

“中州龜孫子!這麼香的蟒蛇肉不吃。你他媽的想吃什麼?”

 黑蛇一面罵,一面對土娃拳打腳踢。黑炭高聲制止他道:

“別踢了!萬一踢死了,我們都沒好果子吃!”

 黑蛇馬上停了,只把手中的狼牙棒握得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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