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瓊琳閣光亮子請命

西域神人項天歌和中州智人高士元遙感傳思之後，馬上乘天龍十號飛舟離開西域東鄰島，在碧空雲海中飛行了大約兩個時辰，來到五聖島的流雲渡。項天歌下了飛舟， 上了三千米七彩橋，遠處傳了一陣美妙的西域絲竹管樂之聲。項天歌無心欣賞，大步流星，過玉樹甬道，上金雲台。見瓊琳閣正門大開，項天歌等不及通報，徑直地 走進瓊琳閣里。

瓊琳閣是西域五位天尊議政和決策的重地，是西域最高權利的象徵。瓊琳閣建在金雲台的高處，外觀古樸典雅，閣頂呈半球形，漸漸過度到棱形。閣外祥雲繚繞，玉樹 翠潤。閣內陳設肅穆莊嚴，高台低座錯落有致。四面的落地巨型窗戶敞開，涼風撲面，可見雲流樹動，可聞鳥語蟲鳴，可嗅花香草馨。雖然身在閣中，卻有世外桃園 之感。項天歌抬頭望時，只見五位天尊都在閣中，坐在穹頂中央高台上的是西域主天尊黃天明，坐在東、西、南、北高台上的依此有東海天尊姜轅、西海天尊姬炎、 南海天尊孔文宣和北海天尊穆嚴奎。項天歌向五位天尊行了西域舉手合掌禮。主天尊黃天明抬手示意項天歌入座說話。

不等項天歌落座，南海天尊孔文宣首先問道：

“你和仙子去見中州智人，沒發現有人跟蹤嗎？”

“沒有。”項天歌道，“可是從中州智人那裡傳來的情況看，有一種我們未知的鼠怪，在暗中監視了我們的行蹤。各位師傅共同選定的拒敵之人——中州乾唐黃仲仁，已經被掠到南域去了。”

“天歌，”北海天尊穆嚴奎道，“你在東鄰島修行多年，也算是東鄰島最有名望的神人。我們相信你，才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理，怎麼可以這麼粗心大意呢？”

“天尊教訓的是，”項天歌滿面羞愧，“都是我的錯，只注意人，卻不知道還有鼠怪這種東西。”

東海天尊姜轅沉默不語，作為項天歌的師兄，他也為項天歌辦事不力感到愧疚和不安。

“不能怪天歌。”南海天尊孔文宣道，“天魔曾在三神島研究生物混合再造技術。這種人怪，不用說，一定是他的傑作。他們形體小，易潛藏，很難發現，是絕妙的間諜材料。”

西海天尊姬炎坐在自己的羽毛高座上，面帶譏笑，一言不發。西域主天尊黃天明站起來，把雙手向下一按道：

“各位，現在不是討論誰是誰非的時候。擺在面前的問題是，如何救出我們認定的拒敵之人。依我看，天魔並不知道我們派天歌去中州的目的，也不清楚中州智人要收黃仲仁為徒的真正原因。他只不過是防患於未然，才把黃仲仁掠到南域。不知諸位天尊怎麼看？”

“我同意。”東海天尊姜轅道，“天魔不知道我們的意圖。所以，必須在他明白之前把黃仲仁救出來。我願意另派一名弟子到南域完成這項任務，挽回天歌師弟的過失。”

“黃仲仁命陷南域，生死未卜。”北海穆嚴奎極力反駁道，“若冒然派人去南域營救，反倒告訴天魔，黃仲仁是個重要人物。若營救不成，反害了他性命，豈不是弄巧成拙？”

“言之有理。”南海孔文宣摸着自己的光頭道，“但是，黃仲仁也不能不救。我相信，我們的推算沒有錯，他是我們未來拒敵的英雄。再說了，他遭綁架，也是我們造成的。我們有責任和道義救他，不是嗎？所以，問題不是救不救他，而是怎麼救他！”

“說的有理。”主天尊黃天明道，“依我看，救黃仲仁的方式只有一個，那就是：秘密營救。派誰去好呢？”

 話音未落，從瓊琳閣側門闖入一位十四五歲的西域少年，面似美玉，白髮碧眼，劍眉杏目。那少年還未站穩，就大聲道：

“小徒願往！”

南海天尊孔文宣見了，對少年喝道：

“光亮子，不得無理！”

那少年聽了，立刻垂手侍立，用懇求的目光看着南海天尊孔文宣和主天尊黃天明。

“這是什麼地方？”北海穆嚴奎喝道，“一個小小的徒弟，未經同意，擅闖瓊琳閣，成何體統？難道孔師傅沒有教你禮數嗎？”

少年低頭不語。主天尊黃天明打圓場道：

“他還小，天性如此，不必太拘禮。”

“亮子，”黃天明又道，“南域可是虎狼之地，救人的事又不能出半點差錯，你還願意去嗎？”

這個叫光亮子的少年把胸一拍，毫不猶豫地道：

“小徒願往，萬死不辭！”

“真是個初生牛犢，不知天高地厚！”穆天尊道，“我不同意他去。如果救黃仲仁不成反害了他。豈不是自斷後路？”

光亮子毫無懼色，高聲道：

“若萬一有失，小徒願在九岱山上，修行五十年，絕不下山！”

西域神人項天歌擔心師侄發誓過重，直向他遞眼色，但光亮子卻目不斜視。

“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阻攔。”主天尊黃天明道，“你先到三神島去見九曲神人師傅，從他那裡領取一些必要的裝備。好啦，你去吧。”

光亮子聽了，興高采烈地道了聲是，又向在座的五位天尊行了西域舉手合掌之禮，然後連蹦帶跳地離開了瓊琳閣。

北海天尊穆嚴奎見光亮子兔子似地跑了出去，便忍不住問主天尊黃天明道：

“他還是個孩子，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去辦，怕是有些不妥吧？”

黃天明在瓊琳閣中央的高台上環視了分坐在東、西、南、北的四位天尊之後道：

“光亮子雖然年少，但極聰慧，善輕功，是我們西域少有的後生才俊。自四歲起，拜孔天尊為師，每日勤學苦練。依我看，他必是我西域未來的棟梁之才。我同意他去南域，一則是營救黃仲仁，二則是叫他熟悉南域的情況，為未來之戰做好準備。”

穆嚴奎見黃天明這麼說，便不再追問。光亮子的師傅，南海天尊孔文宣嘴裡沒說什麼，心裡卻為徒弟高興，禁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這時候，西海天尊姬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從自己的羽毛座上挺起瘦高的身子，撅着一縷鬍鬚，攤開精瘦的雙手道：

“各位，我認為，救不救黃仲仁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西域自己的未來。”

南海天尊孔文宣暗想：這西海姬炎又要老調重彈了。果然不出他所料，姬炎又道：

“過 去兩千年，南域、北域、東域和中州之間的戰爭不斷。我西域也多次或聯合中州，抗擊南北兩域的進攻；或聯合南域拒中州之敵；或中立一觀其變。然而，北、中、 南、東各域之人，均從私慾出發，力圖他人之財、之地。真可謂‘魚蚌相爭何時了’！”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遠的不說，就說近一百年吧。東、南兩域不僅不思 悔改，反而變本加厲，曾先後兩次大舉進犯中州和北域。雖然我們西域和中州、北域之間，有千里斷谷和苦海相隔，我們又有全域最先進的科技和武器，可以說堅不 可摧。但是，考慮到全域的和平與發展，我們還是不惜代價，出人出力，多次出手相助正義之師。西域仁德布於天下，教化全域之民，讓他們要以全域的利益為重， 要以仁愛仁義為重，要以天下萬物生靈為重，不可再生戰端。可有誰聽！又有誰信呢？”

“姬天尊，”北海穆嚴奎毫不留情地打斷他道，“不是我無禮，你能不能談點新鮮的。你的這些老生常談我們都聽膩了！難道我們西域之人就沒有私慾？那天魔又是哪裡冒出來的？”

“天魔是個特例！你不要轉移話題。”姬炎白了穆天尊一眼，繼續道，“在我看來，各位對北、中、南、東之人的劣根性認識不足。這種劣根性是很難剔除的。兩千年的歷史難道不是最好的見證嗎？我奉勸各位不要再白日做夢了！”

“那你認為，西域該怎麼辦？”穆天尊問道。

剛一提問，穆天尊就後悔不疊。因為他知道，姬炎正在等他提這個問題呢。果然，姬天尊馬上回答道：

“這正是我要強調的！既然‘屢教不改，何必多此一舉’！依我之見，我們西域要做的不是幫助中州或者北域，也不是解救黃仲仁，而是傾西域的財力、物力和人力，加緊西域西移計劃。讓西域儘快離開這個充滿爭鬥的是非之地！這就才是我們西域的未來，我們西域的上上策！”

南海天尊孔文宣吹了吹雪白的鬍鬚，提高嗓門道：

“不 關心天下痛癢，逃之夭夭！這是我們西域應該做的嗎？這是遵循光子先祖的遺訓嗎？自我先祖乘舟飛，度天際，來到太極星以來，一直匡復正義，反對邪惡，布仁德 於全域。所以才有了太極星今天的繁榮，不是嗎？退一步說，未來的災難，也將是西域反叛神人天魔挑起。我們豈可坐視不理，靜觀天下百姓遭殃？”

姬炎大為不滿，走下西角高台的羽毛座，手指南海天尊孔文宣道：

“事實勝於雄辯！光說大話有什麼用！”

這時候，北海天尊穆嚴奎和東海天尊姜轅也都從自己的寶座上站了起來，開口爭辯。一時間，瓊琳閣內人聲鼎沸，氣氛緊張。主天尊黃天明用力拉動着從穹頂上吊下來的一尊金鐘的繩子，宏亮的鐘聲一響，各位天尊才各自落座。

“不 要爭吵啦！”黃天明道，“聽我說。也許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我們不得不離開。但是，絕不是現在！只要我們還和北、中、南、東相鄰，就必須遵守光祖遺訓，以天 下蒼生的福祉為己任。各位，我們都是西域天尊，是西域人民的代表，也是光祖的後代。我們的手中，握着西域瓊琳閣議政決策的大權，豈可悖民意，逆光祖！”

“天歌，”黃天明道，“你要盡力幫助光亮子，完成營救黃仲仁的任務！”

“是。”項天歌道。

黃天明示意他離開。項天歌向天尊們行了禮，出了瓊琳閣，一路到流雲渡，乘飛舟十號返回東鄰島。

光亮子乘一葉西域扁舟，飛過九龍海，來到三聖島上空。只見這裏白雲繚繞，綠茵匝地。在群山之腰，有一個方圓幾里的懸掛式自然平台。台上，又有一片奇異的建築 群，其中的房舍形狀不同，大小不等，方形的、圓形的、錐形的、卵形的、蜘蛛形的、甲殼形等等。各式各樣，應有盡有。在這片建築群的四周，有一圈高牆順山勢 而建，高低蜿蜒，形成一個與外界隔開的院落。在院牆的四個角上，各有一座八角閣樓。

光亮子在院子的上空兜了一圈，正在欣賞九曲神人的造寶聚寶之地，不料從角樓邊上的池塘里，飛來一簇簇的球狀物體。光亮子知道不妙，駕着飛舟，以迅雷不及掩耳 之勢，來了一個側空翻，躲開了飛行球體的襲擊。他向下一瞧，只見東北角的閣樓上，站着一位白衣白髮的老者，左手拄着一把金光閃閃的拐杖，右手捋着長長的胡 須，仰天長笑。一聽聲音，就知道是九曲神人烏不能師傅。光亮子也知道方才的襲擊，一定是烏不能師傅打趣他的，那些飛行球體無疑是射水魚嘴裡發出的水彈。光 亮子心想，待我也逗他玩玩，依他的性格，若是誰讓他樂了，就一定能領到好寶物。想到這裡，光亮子使出絕技，駕着小小飛舟，從高牆的月洞門中一穿而過，又回 到院子的上空。月門洞旁邊的花草樹木被飛舟帶來的強風吹得東倒西歪。九曲神人在角樓上看見了，大笑不止，口裡高喊道：

“好小子，真有你的！快下來吧。”

光亮子把飛舟降落在聚寶院的草坪上，連蹦帶跳地跑到角樓下。九曲神人見他來到跟前，也不搭話，左手拄杖，右手把光亮子舉過頭頂，在空中轉了三圈，然後用力一拋。亮子輕飄飄飛在空中，頭不暈，目不旋，穩穩噹噹地落在了十幾米開外地方，竟像落葉一樣無聲無息。

“不錯不錯，輕功有長進。”

九曲神人烏不能一邊說，一邊把光亮子領進了一個巨大的圓形建築。

光亮子第一次來這裡，見裡面有許多西域白衣小徒在忙碌着。有搬運飛舟零件的，有開機床的，有操作分子計算機的。還有好些無人操作叫不上名字的東西，譬如空中 飛的小型飛行器，有各種各樣的，扁圓的、狹長的、魚形的、鳥形的；地上走的步行機，兩條腿的、四條腿的、還有八條腿的；有大的、有小的，琳琅滿目。光亮子 見了這些新鮮玩藝兒，禁不住興奮起來。他一縱身躍入了一架正在低空飛行的魚形飛行器里，在寬敞的圓形屋頂下面，玩了幾個空翻，再繞過許多無人飛行器，出入 若無人無物之境！九曲神人正在給一個白衣小徒交代工作，忽然看見飛在空中的光亮子，就把手杖舉起來，嘴裡咕噥了些什麼，就見那隻魚形飛行器像一片秋葉似 地，飄飄遙遙，落到地上。九曲神人烏不能假裝生氣地道：

“別毛手毛腳的！”

“是！師傅。”光亮子假裝正經地道。

九曲神人拍了拍光亮子的後腦勺道：

“來我這裡幹什麼？”

“黃天尊叫我來領取裝備。”

“裝備？我怎麼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真的！”

光亮子正要信以為真，忽然大眼珠一轉，在心裡道：黃天尊是西域主天尊，何等尊貴！他怎麼會食言呢？準是九曲師傅又在捉弄我呢。光亮子暗暗一笑，決定將計就計。他二話不說，抬腳就往回走。

“嗨，你上哪裡去？”九曲神人問道。

“去瓊琳閣，”光亮子頭也不回，“找黃天尊問個明白。”

九曲神人見他果真信了，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起來。光亮子佯裝生氣，回身一把揪住九曲神人的白鬍子道：

“還是個神人呢，動不動就騙人玩，像話嗎？”

九曲神人見光亮子像是真的動了氣，止住笑道：

“好啦好啦，放手！我給你找幾樣寶物，保你喜歡！”

光亮子一聽“寶物”二子，禁不住心花怒放，馬上鬆了手。

光亮子歡天喜地跟隨九曲神人來到巨型鵝卵建築物前。神人把手放在鐵板門上面的晶體屏幕上，又把眼睛靠近門上的掃描器，只聽“咣噹”一聲，五寸厚的鐵門緩慢地 打開了。光亮子早聽說三神島有個藏寶庫，裡面的寶物應有盡有，想不到就在眼前。他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個箭步跨進藏寶庫，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簇鵝卵形房 舍，就像是北域人搭建在草原上的一片氈房，原來大卵中含着許多小卵。每一個小卵形室的門眉上都有文字標記，說明這裡儲存的是什麼寶物。光亮子跟在九曲神人 身後，繞過了較大的“車舟室”，轉過了小巧的“微器室”，走過不大不小的“樂器室”，停在“衣裝室”的門前。光亮子看見“衣裝”二子，頗感失望，心中暗 想，這裡能有什麼好寶物？為什麼偏偏停在這裡呢？只見九曲神人把拐杖靠在門邊，把雙手貼在門板的掃描器上，門自動打開了，室內的太陽能燈也自動亮了。光亮 子看見裡面有幾排的衣櫥，掛滿了樣式色彩大小不同的服裝。

“這些都是寶物？”光亮子問道。

“你說呢？”神人道。

光亮子沒有說話。九曲師傅從衣櫥里取出一身套裝，長腿長袖，在光亮子身上比比劃劃，嘴裡還咕噥道：

“挺合適，就像是給你訂做的，拿着。”

神人一邊說，一邊把衣服放在光亮子的手中。又在鞋襪櫃裡，找到了一雙船形銀色鞋子，鞋沿偏大，但腳窩大小合適。鞋子的旁邊有一雙長筒襪子，正好和鞋子相配。最後，他把鞋襪也交給光亮子，叫他把鞋襪換上。光亮子無奈，只好換上。九曲神人笑逐顏開地道：

“好，果然合適，隨我來。”

神人領着光亮子離開了鵝卵藏寶庫。光亮子把套裝和換下來的舊鞋襪提在手中，方才火熱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暗想道：我還當是什麼寶物，原來是破衣、破鞋、破襪 子！他不會是又在捉弄我吧？神人似乎看出了光亮子的心思，也不理會他，拄着拐杖，輕飄飄地走在前面。光亮子垂頭喪氣地跟在後面。二人爬過一個陡峭的斜坡， 來到一片綠茵茵的草萍上，不遠處有一群大雁在吃草。九曲神人停住腳步，回身對光亮子道：

“過去，捉一隻大雁回來。”

光亮子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道：

“什麼？”

“叫你去捉一隻大雁。”

“為什麼？”

“叫你去你就去嘛，強什麼嘴！”

光亮子無奈，只好道了聲是。光亮子本想悄悄地靠近大雁，不料，一隻望風的大雁發現了他，“嘠嘠”地叫個不停，整個雁群忽然像得了命令似地，立刻展翅起飛。

“不好！”

光亮子一面喊，一面拼命地追趕，覺得腳下突然卻像生了風似的，身子一輕，雙腳不知不覺地離開了地面，騰飛在空中。就在光亮子還來不及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時 候，他的身體已經飛行在大雁排成的“人”字形隊列的下面了。他以前總是駕舟飛行，現在腳下空空的，一下子還不能適應這種突如其來的飛行方式。所以，他的身 體在空中東倒西歪，上下翻滾，就像失去控制的飛行器似的。光亮子在經歷了最初的驚異之後，馬上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原來是新換的鞋子和襪子！

它們不是普通的鞋襪，而是西域少有的寶物 —— 鞋襪助飛器。九曲神人說是讓他抓獲大雁，其實是叫他自然起飛。光亮子憑藉着自己豐富的飛行經驗，利用身體和四肢，不斷調節着飛行姿態。不一會兒，他就掌握 了使用飛鞋飛襪的方法。他把自己修長的身體挺在空中，展開雙臂，伸直雙腿，頂風的長髮散亂在眉宇之間。此時，他就像一隻雄鷹，沖向盤旋在浮雲之間，不願離 去的雁群。飛在‘一’字隊列最後面的那隻大雁在大叫了幾聲之後，突然啞了。因為有一隻手，已經牢牢地抓住了它細長的脖子。

當光亮子再一次雙腳着地的時候，臉上露出了十分開心的笑容。他興奮地用雙手把大雁舉過頭頂，向九曲師傅行禮道謝。

“這下高興了吧！”九曲神人道，“這鞋襪可是我們西域的寶中之寶。當今世上，沒有幾個人知道。還有這身套裝，也是稀世之寶，名叫隱身服。穿上它，就沒有人能看得見你了。不過你要記住，把腳藏在褲腿里，把手藏在袖子裡，別忘了把腦袋也藏在帽子裡。”

“記住啦，總是婆婆媽媽的！”

光亮子一邊說，一邊就要換上那身套裝。

“行了行了，回去再試吧。”九曲神人道。

 光亮子把飛鞋飛襪換下來，把它們和隱身衣一起收入一個袋子裡，辭別了九曲神人烏不能，乘飛舟回珊瑚環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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