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你刻薄,愛也無奈~~~~ |
送交者: 白雲 2004年05月08日16:29:11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親愛的,我們分居吧 祖國的寶貴文化被你糟蹋了 當那個自稱阿黎的男孩站在客廳中央信口開河地說什麼要搬進來與我同住時,我的第一反應是抓起拖把將他掃地出門。但我沒有這樣做,因為他長了一張迷死人不償命的英俊臉孔:勞爾的眼睛,貝克漢姆的眉,畢萊特·彼得的鼻子,湯姆-克魯斯的嘴,還有巴喬的神情,歐文的微笑,總之一句話,怎一個“帥”字了得呀!
“就憑這房子是你和蕭蕭合租的,而蕭蕭又把它轉租給了我。”阿黎慢條斯理地宣告。房子確實是我與蕭蕭合租的,還一次性付清了一年的房租。所以當蕭蕭在半個月前嫁入林府做少奶奶時,我以為自己可以在剩下的半年租期內獨享這套兩室一廳的公寓,誰曾想她竟一聲不吭就把房子轉租了出去。這個蕭蕭,還說什麼是最要好的朋友呢,我看她根本就是見利忘友! 想到這,我心頭火起,眼睛一瞪,厲聲逼問阿黎:“空口無憑!” “有字為據。”阿黎嘻嘻一笑,遞給我一紙契約,紙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證明他所言非虛。我瞪着契約書一言不發,阿黎卻得理不饒人:“喂,這位小姐,我什麼時候可以搬進來呀?” “搬你的大頭鬼!”看着阿黎一臉壞笑的樣子,我終於忍無可忍,也顧不得什麼帥哥不帥哥,拿起拖把棍直指得意忘形的他:“你,馬上從我面前消失,否則……” 阿黎英俊的面孔嚇得變了形,連聲嚷嚷:“君子動口不動手!”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那種女子!”這是我把他關在門外前扔給他的最後一句話。 三天后我下班回家,驚訝地發現蕭蕭門上的巨幅張東健畫像已經變成了皇家馬德里足球俱樂部的徽標。推門一看,阿黎就站在房間中央,大大咧咧地對我微笑,他揚了揚蕭蕭給他的鑰匙說:“對不起,這次就算是女子動手又動口,我也得搬進來。我交了錢的啊!” 我雖然對他“厚顏無恥”的行徑咬牙切齒,但事已至此,除了接受這個既成事實又能怎樣? 或許是知道我不歡迎他的到來,為化解我的敵意,阿黎那天晚上主動提出請我吃飯。我本想一口拒絕,甚至啐他一口,但想着合租的事實已形成,只得忍了。轉念一想,不吃白不吃,幹嘛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呢?我答應了他的宴請。阿黎喜出望外,樂得雙手直搓。席間,他頗有風度地一舉杯:“布布,來,為我們第三次見面就成為好朋友而乾杯!” 我故意裝傻:“我們今天不是才第二次見面嗎?” 阿黎放下酒杯,一臉委屈:“我們半個月前還見過一次呀。像我這樣英俊的男子你本應該過目不忘才對,怎麼會不記得了呢?”他的臉皮真厚。 他說的沒錯,對于帥哥我一向是過目不忘的,所以我很清楚地記得自己與他曾有過一面之緣,在蕭蕭的婚禮上。 當蕭蕭扔出的新娘捧花不偏不倚正好落到我懷裡時,她嬌笑着衝過來連聲追問:“布布,快快從實招來,你是不是急着嫁人了?” “呸,”羞得滿臉通紅的我啐她一口,反唇相譏:“世界上最後一個好男人都被你搶走了,你要我嫁給誰去?” 我說這話時,那個阿黎就站在我身邊,他接口說:“想找好男人還不容易,我就是一個呀。”這口無遮攔的戲謔惹來鬨笑聲一片,我氣急敗壞地罵他胡說九道,“漢語詞典里哪有‘胡說九道’,應該是胡說八道。天,祖國的寶貴文化被你糟蹋了。”我氣得翻白眼,卻也因此記住了他那雙比地中海還深邃的眼睛。 當時只知道他是蕭蕭老公大學時代的同窗好友,卻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和這個自封為好男人的傢伙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我是他“同居”的女人呀! 在與阿黎“同居”的最初,我還滿心希望能與他和平共處,但我很快就發現這所謂的希望純粹只是我的一廂情願。 阿黎搬進來的當天晚上,我像平日一樣熬夜趕做工作企劃案。十二點剛過,阿黎跑來敲我的門,問我怎麼還不休息。我漫不經心地說工作沒做完,想把他打發走。他卻不依不饒,守在門口反覆念叨“時候不早了,你該休息了”、“女孩熬夜有害皮膚”。我被他青蛙叫似的噪音弄得頭昏腦脹,扔下筆衝到門口質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我想做好事,你難道不知道早睡早起身體好嗎?”阿黎理直氣壯的回答讓我哭笑不得,只得早早熄燈休息。以後,凡是我熬夜,他都會找出各種美麗的藉口來干擾。得,在阿黎又一次勸我時,我從此便終止了熬夜生涯。 阿黎的可恨之處還不止於此。如果我早上賴床不肯起,他會扯着嗓子在我門外大叫:“太陽出來喜洋洋,早起上班不遲到。”吵得我連一分鐘也不能多睡;如果我覺得無聊,想抽支煙打發寂寞,他會在第一時間撲過來把煙搶走,還說什麼“好女孩是不應該抽煙的”;如果我想喝點酒觸發創意,他又會強行把杯里的酒換成果汁,還美其名曰“果汁有益於美容”…… 在與阿黎“同居”一星期後,我終於明白一件事:阿黎絕對不是一個好男人,相反,他是這世界上最可惡、最討厭的一個壞男人,改變了我的多少“好習慣”啊!而可悲的是,我對他的種種惡行居然無計可施。 後來有天下午,我接到一個聲音很好聽的女孩找阿黎的電話。阿黎不在,我就順口問她是阿黎什麼人。那女孩的聲音甜得發膩:“我嘛,我是阿黎最親密的人。” 最親密的人,那一定是阿黎的女朋友了。我眼睛一亮,意識到自己終於等來千載難逢的復仇良機,於是對着話筒嘿嘿冷笑:“恐怕阿黎最親密的人不是你,是我吧!” “哦?”女孩微頓一下,反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呢?” “因為我是現在和他同居的女人呀!” “啪”、“啪”兩聲同時響起,那邊的女孩好像是嚇掉了電話聽筒,這邊是剛進門的阿黎把文件夾摔了。他聽見我的話,目瞪口呆地盯了我足有三十秒,然後驚叫一聲猛撲過來。已經達到挑撥離間目的的我樂得裝大方,主動把電話交給他,然後安坐一旁等着看他被女朋友罵得狗血淋頭的可憐樣。可奇怪的是他的表情卻由驚訝變為疑惑,再由疑惑轉為喜形於色,最後更是連連點頭,對着電話那邊的女孩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邊說還邊沖我擠眉弄眼,讓我一頭霧水。 阿黎掛斷電話,我急不可耐地追問:“你女朋友對你說什麼了?” “什么女朋友,”阿黎忍不住哈哈大笑,“是我家裡人。我媽見我老大不小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就讓我妹打電話叫我回老家相親。結果你告訴我妹說我們同居了,她又告訴我媽。我媽以為你是我女朋友,歡喜得不得了,一個勁地要我對你好一點。布布,這次真要謝謝你救我一命,要不我可要被那些做媒的七大姑八大姨折騰死了。” 阿黎越說越得意,我卻越聽越生氣。明明想害他,卻偏偏幫了他,這算什麼事呀? 逃過一劫的阿黎還堅持請我吃飯,說要謝謝我幫他解圍。我正在生自己的悶氣,沒有心情應酬他,只丟下一句“吃飯就免了,如果你真有心謝我,送我一束花吧”,就躲回房間了。 這本是我隨口一句玩笑話,誰知第二天上午,阿黎真的請花店送了99朵百合到我公司,我正奇怪他怎麼知道我最喜歡百合,卻發現墜在百合中間的卡片上堂而皇之地寫着: 給我最最親愛的布布: 秋天該很好,你若尚在場,秋風即使帶涼亦漂亮,深秋中的你填密我夢想,就像落葉飛來敲我窗。 你的同居密友,阿黎: 那天幾乎所有的同事都在背後竊竊私語,議論我的同居密友,連與我最要好的小蓮也附在我耳邊說我找了一個有情趣、懂浪漫的男朋友,言語中不無艷羨之意,讓我百口莫辯。 你們是今晚最出色的一對 不久後,我任職的旅遊公司舉辦了一個“同心緣”酒會,這是老總想出來招徠客戶的高招。現在旅遊業的競爭越來越激烈,為了在競爭中脫穎而出,老總突發奇想:邀請50對夫婦、情侶參加酒會,請他們談談自己的旅行計劃,公司再據此為依據制定新的旅行路線。為切合氣氛,老總還要求所有出席酒會的員工都必須攜帶自己的另一半。 身為業務經理的我當然支持這個有利於公司發展的方案,但要至今不知男友在何方的我以身作則地成雙成對卻有些強人所難,我對老總抱怨,老總卻說:“帶上你的同居密友不就行了,你想把他藏到什麼時候?”我一下愣住了,怎麼這個謠言連老總也知道了? 雖然極不情願,但事到臨頭,我還是只有依老總之言請阿黎假扮我的男友,他竟然一口答應。當盛裝高髻的我與風度翩翩的阿黎出現在觥籌交錯的酒會現場時,立刻吸引無數關注的目光,小蓮湊過來對我說了一句:“你們是今晚最出色的一對。” 那天晚上,阿黎忽然變成個旅遊通,無論說起哪個國家,哪個地方,他都瞭如指掌,從風土人情到民風民俗甚至土特產,他居然樣樣精通,說來如數家珍,滔滔不絕。惹得老總直誇我有眼光,找了個如此出色的男友,還避開我把阿黎帶到一旁,說要聊聊他們男人之間的話題,撇下我在旁邊乾瞪眼。 從酒會出來已是凌晨,我心血來潮想要散步回家,阿黎便義不容辭地陪我。夜色溫柔,涼涼的夜風吹過我微微裸露的雙肩,我下意識打了個寒戰,阿黎立刻脫下西服外套遞給我。我沒有拒絕他的好意,乖順地接過披上,順口問他什麼時候成了比我還厲害的旅遊專家,阿黎嬉皮笑臉地冒出一句:“不看不知道,世界真奇妙。” 原來他居然偷偷惡補了整整一個星期的世界地理知識,背書的勁頭不亞於當年高考。想到他為了幫我居然如此用功,我突然發覺他其實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討厭,或許還有一點點可取之處吧。 為了感謝阿黎的仗義相助,那個周末我親自下廚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當我和阿黎在搖曳的燭光中碰杯時,他突然笑着問我:“我們這樣子像不像一對情侶在燭光晚餐?”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嚇一跳,當即反駁說:“少胡扯,我可不是你女朋友。” “可是那天你們老總可是這樣說的,他還勸我把你牢牢看住!我想現在你公司很多人都以為我們在戀愛呢!”阿黎目不轉睛地凝望着我的眼睛說。 不知為什麼,在阿黎的注視下我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臉頰也有些發熱。為了不讓他看出我的心猿意馬,我歪着頭想了又想,擺出一副嚴肅認真的表情告訴他:“你還記得有一首叫《談戀愛》的歌嗎?歌詞是這樣寫的‘我們要天天相戀,但不要天天相見,現在你和我不僅天天相見,而且還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以此推論,我們是絕對不可能天天相戀的。” 我這套不知從哪裡搬出來的歪理,居然引得阿黎擊掌稱妙,也不知他是不是在故意尋我開心。但他的信以為真卻讓我心裡隱隱有點失望,只是說不清為什麼。 我說的心上人就是你呀 酒會過後,我和阿黎的關係明顯有了很大改善。他搶走我手裡的煙時,我不會說他多管閒事;他逼我早起時,我不再罵他是神經病,最讓我感到滿足的是每天一起床就能吃到他買回的早餐,作為回報,我晚上會下廚做些家常菜邀他一起品嘗。 如此相安無事地又過了兩個月。有一天,阿黎心急火燎地跑回來說他媽媽要到武漢看他。我本以為阿黎要請我假扮他女友,念及他假扮我男友幫我的舊事,正準備一諾無辭,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大驚失色,他居然一本正經地告訴我他已經有心上人了。 “不過我現在和你‘同居’,所以她不願意做我女朋友。”阿黎苦惱地望着我,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 我的心似被一根針刺了一下,情緒低落到失望的谷底,而阿黎望我的眼神更是火上澆油,我的氣不打一處來,衝口而出:“那麼我們分居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那天晚上我跑到蕭蕭家,趴在蕭蕭懷裡,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阿黎的種種惡行,最後更是大罵他為討好女朋友想把我趕走的無恥之舉。 蕭蕭摟着我,一口咬定那絕不可能。“阿黎的心思我最清楚,他當日在我婚禮上對你一見鍾情,死纏爛打要我把房子轉租給他,說是要近水樓台先得月,追到你做他的女朋友,他對你很認真的,上次為了送花給你,他跑到我這裡問長問短,就怕選不到你喜歡的花,我只得告訴他,你喜歡百合。那次你請他假扮你男友,他興奮得像得了大獎,為了替你圓面子,他連着一個多星期猛K地理書……這麼久了,難道他的心意你一點也感覺不到?” 蕭蕭說完這些就去廚房準備夜宵,把我一個人留在客廳。我想想她的話,又想想阿黎的話,不知孰真孰假。可是有一件事我卻不得不承認,我之所以會有如此過激的反應,只是因為我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阿黎了,雖然我不知道這種喜歡開始於何時,但我卻隱隱然意識到我和阿黎的“同居”生活會因此或多或少地發生改變。 突然間好希望蕭蕭的話是真的,那樣至少可以證明我不是自作多情,不會自討沒趣。我簡直沒有勇氣去想像,如果阿黎真的喜歡上別人,我該怎麼辦?或許這段“同居”生涯真的要就此結束了。 我正愣愣地出神,門鈴響了,下意識地去開門,於是就看見阿黎拿着一束百合花站在我眼前,一臉討好的笑:“布布,我到處找你。” “找我做什麼?”我冷冷地、色厲內荏地嚷嚷着:“去找你的心上人!” “布布,我說的心上人就是你呀。”阿黎只是這麼一句話,就已經讓我意亂情迷無法自拔。而阿黎還在那裡自說自話:“可你卻說什麼天天相見所以不能天天相戀。我想來想去,才想出一個可以讓你做我女朋友的法子。” “什麼法子?”我突然之間幼稚無知到極點,只知道睜大眼睛,傻乎乎地追問。“親愛的,我們分居吧!然後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和我天天相戀了!” 阿黎臉上洋溢着掩飾不住的洋洋自得的微笑,聲音大得驚人。 “什麼?”我尖叫一聲,差點被他的奇思妙想驚得暈倒。但我沒有暈倒,因為阿黎強有力的手臂已經緊緊擁住了我,緊得我透不過氣。附在我耳邊,他柔聲低語:“布布,現在我們要分居了,所以你就是我女朋友了,不准反悔喲。” 天啊,這是什麼道理呀?阿黎,壞透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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